韓裘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臂，又旋身，挑起濃眉看向顧明湘。

他無聲地將她從頭至尾打量了一遍，最后幽幽停在了她揚起的下巴上。

韓裘的眼底油然蓄滿了貪婪的詭笑：

“你是第一個能傷到我的女人，有意思。”

顧明湘呵呵笑起，first blood嗎？那她還真是榮幸之至！

蕭司凌莫名升起一陣嗜殺的戾氣，他敏銳地感覺到，這個韓裘對她虎視眈眈，意圖不軌。

大軍勝利凱旋回營，那群許久未打過勝仗的將士們提議，想要載歌載舞，大辦酒席慶祝一番。

卻被蕭司凌嚴厲地一口回絕：

“現在正是風聲鶴唳之際，三日后還有決戰，不是該慶祝的時候！都給我回營地好好操練，嚴守糧倉和軍器營，不得懈怠！”

士兵們怏怏的作鳥獸散，均默默去操練干活起來。

顧明湘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口，眨了眨眼睛，輕聲道：

“沒必要這么嚴格吧……他們這群烏合之眾，從九州的時候一直荒于訓練。”

“可能是這輩子第一次打仗，也是第一次打的勝仗。”

她踮起腳，背著手附在他耳邊呵道：“這樣人心浮動，士氣衰敗可就不好啦。”

他眸光微動，低聲問：“那你覺得該如何？”

顧明湘無奈：“不如就依了他們，稍稍慶祝一些，也是好的。”

她心知這些士兵們，將在三日后的決戰中盡數犧牲。

幾乎是傾了全軍之力才擊退東狄人，才大獲全勝。

所以，能讓他們臨戰之前得到一絲歡愉，也算是對那些亡魂的慰藉吧。

蕭司凌微一抿唇。

他想到了當年北梁遭受滅國之難，許多將士們連一頓飽飯還沒來得及吃上，就在戰場犧牲。

他……不是不能夠共情。

“好。”他依言答道，語氣放緩。“今夜就讓他們好好熱鬧一番罷，休養好精神，再迎接決戰。”

……

入夜，軍營里載歌載舞，士兵們圍著篝火轉圈起舞，唱起了從南到北的民謠伶曲。

顧明湘到馬棚里喂完馬，獨自一人牽著寶珠，去到附近的小樹林散步，心情稍稍放松，哼起了歌。

至少，她現在已經確保男主角沒有受到傷害了。

“小北，現在任務進度如何了？”

「恭喜宿主，已完成任務進度60％！」系統開心地說。

“嗯，那么接下來，只要幫助蕭司凌復國成功，痛扁那個司徒錯，這個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吧？”她問。

系統卻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宿主，原主的心愿是保住性命+收獲真愛，你既然選擇了攻略男主這一條路線，就必須得到他的真心。」

真心？顧明湘正迷糊，剛欲繼續問，就聽到身后一陣怪異的馬兒嘶鳴聲。

“哼哧，哼哧……”

她牽著寶珠的韁繩，狐疑地回身望去。

卻瞥見了蕭司凌就站在不遠處，手里牽著他的那一匹汗血寶馬，馬兒正歡快地跟寶珠打著招呼。

顧明湘不明覺厲，知道剛才他又在旁邊聽見她自言自語了，心中一陣苦笑。

果然，蕭司凌眼中那原本逐漸淡去的懷疑又次浮現，牽著馬走上前來。

他眸色如沉冷的萬年霜雪，帶著幾分失落，一步一步詰問出聲：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