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的時候，梅若瑜帶妻子宋婉去往江南的烏鎮(zhèn)旅居。

那里戰(zhàn)火尚未至，還算安全，也很適合剛剛恢復(fù)的宋婉休養(yǎng)。

顧明湘和薄予安則開啟了一段安穩(wěn)美好的同居生活。

清晨為他準備早餐，送他去軍正府處理要務(wù)，她再出門處理自己的事情。

偶爾還會一起去給孤兒寡母們發(fā)放救濟糧，聽場募捐音樂會。

顧明湘發(fā)現(xiàn)同居生活什么都好，唯獨有一點……非常難以接受。

初嘗滋味，這個男人簡直是不知疲倦，夜夜笙歌。

害的她幾乎每天都軟綿無力。

他們在水墨公館繼續(xù)住著，順便決定在戰(zhàn)火還沒蔓延到滬城的一個月內(nèi)，舉辦婚禮。

……

六月廿九，黃道吉日，兼及立秋。

他們在合法政府的民政部門低調(diào)地領(lǐng)取了結(jié)婚證，一紙輕飄飄的憑書，卻也在翌日滬城晚報上頭條刊登。

兩人都不喜歡熱鬧，所以沒有邀請任何人。

薄予安的父親是司軍，常年在西南駐扎，故并未到場，只是寫信祝賀了他們幸福美滿。

沒有任何賓客，也沒有父母見證，他們在家中便簡簡單單舉行了婚禮。

然而，鴻雁為信，鳳冠霞帔，卻是一個也缺不得。

這時節(jié)難尋鴻雁，于是，顧明湘便抱來了一只大白鵝扎上蝴蝶結(jié)，佯裝鴻雁。

偌大的水墨公館里，今天只有他們兩人，以及一只乖巧的大鵝。

中式婚禮的模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在喝完交杯酒后完美禮成。

洞房中，他挑開紅蓋頭，在燭光幽微下低低地看著她，聲線溫潤：

“小夜，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薄予安明媒正娶的妻子。”

“山盟海誓不足為真，我只愿與你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她低眉淺笑，面龐是少年人的顏色，輕歌曼語般念道：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

顧明湘仰起杏眸，驀然望見他原本冷白英俊的面龐上，涌起了勾人的欲火。

她閉了閉眼睛，盡可能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尷尬地指了指門口：

“那個，我覺得要不改天吧？昨兒就被你折騰得不行，今天要不就免了！”

說罷，顧明湘非常爽利地拍了拍他的肩頭，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

“……”

她還沒回過神的工夫，就發(fā)現(xiàn)自己徹底被他壓倒在了榻上。

顧明湘錯愕，琳瑯的環(huán)佩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募氻懀挥X一身微醺的酒氣將自己包圍。

粗重的喘息帶著酒醉后的喑啞。

“若是新婚之夜就與你分房而眠，別人會懷疑我有問題。”

他有些惡劣地笑了笑，一手仍扣住她的手腕至頭頂，另一只手則覆在了她的腰間。

兩人的距離不過一寸，呼吸也極盡曖昧纏綿。

薄予安忽而鄭重起來，捧起她精致的小臉，低沉而柔然地說：

“往后的余生，可能半數(shù)都是顛沛流離的荒唐歲月，小夜，你可愿……”

她溫溫一笑，噓的抵住他的薄唇，“我說過許多遍了，只要有你在，我陪你共同面對。”

薄予安沒有作聲，卻無可掩飾地悄悄拭了拭眼角。

“你不該如此美的。”

沙啞的聲音撲在脖頸，意識漸漸迷離。

他慢條斯理地俯身，修長白皙的手指一點點挑開她的衣襟。

……

龍鳳花燭，徹夜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