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途中，兩人再也沒有交談。

靜，車內的氣氛出奇的靜謐。

到了滬城西街，她讓司機停了下來，向薄予安擺擺手：

“把我放下就好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薄予安快速下車，搶先一步替她打開車門，盯著她有些酡紅的臉蛋。

他說：“真的不跟我回水墨公館了？”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避著他灼熱的目光，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還有事情要辦，等我忙完，就回去找你。”

他忽地上前，替她披好那件外套，與她單手相扣，抵住她的額頭，一手捧起她的臉頰：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么要去接近祝思薇。”

“我……”

她呼吸微滯，兀自攥了攥拳，最終決定實話實說。

“我懷疑她就是害宋婉的兇手。所以故意接近她，想找到證據。”她沉篤道。

薄予安忖思片刻，抬眼對上她堅定的雙眸，聲音沉了又沉：

“小夜，你會易容術，何不好好利用這一點。”

顧明湘迷惑地仰望著他。

卻見他分析道：“如果是真兇，總不免心存芥蒂，你覺得，她最害怕的是什么？”

顧明湘睜大了眼睛，心頭被猛然觸動。

她默默有了一個主意。

“多謝薄少帥指點。”她彎彎一笑，點了點他軍裝領子的扣眼。

薄予安淡淡地嗯了一聲，站在原地。“你進去吧，我看你回家了再走。”

……

入夜，夏蟲唧唧。

回到她的小公寓內，小桃面帶慌然地立刻開了門，顯然已經侯在門口良久。

“湘湘姐，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啊？我好害怕……”

這時，她驚愕地發現眼前這張臉，根本不是下午自己認識的“湘湘姐”，登時瞪大了眼睛。

可聲音還是那個聲音，衣服也一樣，顧明湘擺了擺手，只得道：

“不要害怕，我就是你湘湘姐，我會川劇臉譜里的變臉。”

小桃恍然大悟道：“奧，湘湘姐，你真厲害。”

顧明湘腦中還想著剛才那個一晃而過的主意。

她沒有作聲，任由小桃拉著自己到餐桌前，給她端茶倒水。

小桃見她沒有說話，也不敢再吱聲，只默默為她一遍一遍地添著茶水。

忽然，顧明湘仰起頭，詫異地問：

“桃桃，你說你今年多大了來著？”

“啊？十……十六。”她惶惶然答道。

顧明湘突然站起身，將她肩膀擺正，與自己比了比——小桃身材比她瘦了不少，也比她矮了半頭。

“嗯，還可以，穿得厚一點、再踩雙高跟鞋就好了。”

她思忖良久，露出滿意的笑容，轉而斂去笑容，嚴肅地對小桃說：

“桃桃，明天，你愿不愿意幫我一個忙？可能會比較危險。”

小桃聞言，出乎顧明湘意外的沒有搖頭，而是努力點著頭：

“湘湘姐，你盡管說，要我幫什么忙都行！”

顧明湘勾唇一笑，將她拉至臥室內，悄悄地說：

“我有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她被人陷害，連孩子也沒了……我準備去揪出那個兇手，讓她因心虛而暴露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