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李寒酥幾個縱躍便消失在許小諾的眼前。
在那萬孫虎先入為主的引導之下,讓許小諾從頭到尾都覺得這只不過是一場賠錢贖人的交易。別人為財,她也只求那小孩活命,雙方沒有什么利益沖突,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刀劍相拼、以命搏命的情形了。
可與許小諾不同的是,李寒酥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見血的打算,與這等不見光的勢力打交道,又是“失主”,自然少不了沖突,別說跟人家大大方方地交易了,就是被趕出門去都是好的。畢竟若是以后人人都找上門來贖人或者尋仇,那這張成澤的人口買賣也不必做了,干脆上山做綁票的營生算了。
做什么生意,就干什么事,也算是這些“黑色”產業的行規。而這些勢力之所以能做大,除了人脈廣、打手多,自然也離不開這些條條框框。這也是萬孫虎先前怒斥李寒酥狂妄自大的原因了,一個根深蒂固在當地的勢力,卻有一個外人想憑一己之力從里面救人,說他是狂妄自大都算是謙虛的。
可李寒酥卻不認為這是送死,他自有他的仰仗。畢竟這天下若是做任何事都只有當莽夫一條路可走,那該憋死無數善用陰謀詭計之徒了。
不消半刻鐘后,李寒酥越來越接近三躍巷,可那小巷周圍全是平房,全無武功施展之地,若是再繼續從樓房上前進,定會讓看守發現。
只見李寒酥屏住聲息,悄悄伏在在瓦房之上,選準了防守最為薄弱之處,接著從衣袖里掏出了三把飛鏢,上面涂了那些玄針融化后剩下的藥液,只聽嗖嗖嗖!幾聲接連不斷的破風聲傳出,卻是那四人俱皆應聲倒地,定睛一看,其中還有一人額頭紅腫,原來是被石頭擊中,此時軟塌塌地倒在地上,一時之間恐怕也難以再省人事了。
李寒酥見狀暗喜,迅速飛身上前,把幾人就近丟入一處荒草叢生的小院內,又點了睡穴,確保安全妥當,接著便脫下一人的衣服和鞋子換上,上演了一出“假盜匪偷天換日,真小二移花接木(李寒酥小名小二)”的名堂。
其實按照常理來說,夜間潛入更為合適,但是李寒酥恐怕夜中反而并非是這些勢力休養生息之際,若是趁夜里來,碰上他們轉移孩子反而麻煩。
只見他偷偷潛入了小巷墻內,緊接著一個翻身就躲在了假山背后,見四周無人,便貓縮著繼續向前走去。
只見這巷內荒草叢生,倒確實是江湖人士作為,不遠處密集地建立了許多房屋,隱隱看去還有人影到處走動。其中一座帶有別院的房屋最為奇怪,樣式新穎精致,周圍也被清理的干干凈凈,與其他各處相比,尤其顯得格格不入。李寒酥心中暗動,“這定是領頭人物的居所”,一時之間竟也有些猶豫,因為這里顯然不會是關押到處流浪的孩子們的地方。
忽然,自遠處來了一隊巡邏護院,光天化日之下,李寒酥實在躲避不及,只見他咬了咬牙,一個輕掠朝小院靠過去,趁那些護院還沒過來,便偷偷從窗口爬了進去。
“是誰!”
甫一落地,還沒等李寒酥適應了屋內昏暗的光線,就有一人的驚呼聲傳來。
“是陳護衛嗎?”那人語氣驚喜道,“是你嗎?!你終于來救我了!我可苦等了好久!”
李寒酥沒有吱聲,只見他輕皺了下眉頭,隨即馬上飛身藏在房梁上面,又使了斂息術,果然下一刻,幾個穿著與他相同,只不過其中一位腰間還多系著塊玉牌的男人,就馬上趕到他這屋里來。
探查一番之后,幾人并沒有發現李寒酥的所在,隨即便放松下來,只聽那個領頭的笑道:“小鬼,別做夢了,這里防守嚴備,就是一個蚊子也進不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就算是真有人來救你,估計也被你這蠢豬一樣的東西給嚇走了,哈哈哈哈哈……”
那被關在房間里的小男孩抿了抿嘴唇,卻是硬著骨頭沒有吱聲,只把眼角的淚珠兒偷偷擦了擦,“你們這些無恥之徒,我不會相信你們的!一定會有人來救……來救我的!”
“哈哈哈哈……別做夢了,像你這樣細皮嫩肉又家世顯赫的小鬼,我們一旦拿了錢,只會把你賣出去脫手,這樣才不會被人抓住把柄。”那人故意用言語逗弄著他。
“你可知道怎么賣,又是把你賣給誰嗎?別這么無聊,猜一猜嘛。”
“哈哈哈哈哈哈,全是被那些有龍陽之好,卻又礙于情面不好表露,或者顧忌自己名聲的達官顯貴買去,偷偷養在別院中,只待夜里好好褻玩褻玩~~咦嘿嘿嘿嘿……”
“一想想你這皮嫩肉的小子,被那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如此這般、擺弄不休,那可真是應了那句“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啊,你說對不對?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番言語直聽得那男孩雙面發白,牙齒打戰,秀氣的眸中早就染上了一抹孤白,只見他忽然牙關緊閉,還沒來的及有所動作便被那領頭的識破,“省省力氣吧,早就給你用了藥,別說咬舌自盡,你恐怕到時候連提褲子的力氣都沒有啦!”
那男孩好像徹底絕望起來,呆呆地坐在那錦布織就的床墊上,一雙眼睛卻是早就失去了神色。
“都怪我……都怪我…不該任性的…不該的……”
“哈哈哈小鬼,現在知道了也沒用了,還是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下半輩子當個婦人好好活著,那不也是不錯的嗎?哈哈哈哈……”說完,幾人好似盡了興,榮光煥發地走回去,又重新看守起小男孩起來。
李寒酥見這小孩不動,又等了一會兒,確定那些看守在外邊徹底放松了警惕,接著便悄悄從房梁上爬到小男孩頭上面,方便跳下來的時候順便捂住他的口鼻。
“嗚嗚……”
“噤聲。”
陌生的聲音傳入耳中,小男孩頓時心中一喜,連忙安定下來,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聲張。
“我問你答,知道就點頭不知道就搖頭,明白嗎?”
小男孩點點頭。
“你為什么被關在這里?”
小男孩搖搖頭。
“跟你一起的還有別人嗎?”
小男孩又搖搖頭。
“那你知道別的關押人的地方嗎?關的也是像你這樣的小男孩。”
小男孩還是搖搖頭。
李寒酥心中無奈,暗道果然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卻是忘了自己今年,其實不過也才二八年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