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記憶深處
- 穿書后被迫成為大佬
- 書墨染香
- 2118字
- 2021-05-29 17:00:00
小景。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從云沉嘴里說出來,游悠眼里的悲憫更深。
他放下手里的棋子,仰頭看了眼停在樹枝上梳理羽毛的烏鴉和青鳥,就見一黑一青兩只鳥也停下了動作。
“你還是沒有忘記她嗎?”揮手打亂棋子,游悠搖頭,“卻言,你的執念太深——這局棋,你注定贏不了我。”
云沉盯著棋盤,沉默。
棋子都被你打亂了,還不是你說什么是什么。
“小景已經死了,魂飛魄散。”游悠道,“就算你再等一千年,她也不會活過來——現在在你眼前的那個景織不是千年前的景織,這么簡單的道理,你該明白。”
“我知道。”云沉把棋子一顆一顆整理好,道,“游悠,剛剛那局棋,我可以贏。”
話題忽然轉回到棋局,游悠笑了笑,道:“再來一局?”
“不了。”云沉道,“我還有事,下次……”想著有了除妖師這次的行動,游悠很快會驅使迷霧森林離開這個地方,云沉改口,“有機會的話。”
……
年輕的家主走出迷霧森林,回頭看向阻隔著視線的濃霧。
千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他的小姑娘揮手向他告別。
她站在外面,他蹲在霧里,看她含笑揮手告別。
他忘記自己在霧里蹲了多久,等回過神的時候,一身白毛已經被霧水濕透。
青鳥嘲笑他故作深情,還說狐貍怎么會愛人,畫本子里的狐貍精都靠著一張臉魅惑書生然后把他們剝皮拆骨,連最后一滴血都吸食得干干凈凈。
游悠說過,妖精和人類相愛,必惹禍端,所以,哪怕喜歡,也要克制。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不屑于游悠這番說教的,直到,他的小姑娘為此葬送了一生。
都怪那些除妖師……
“你為什么恨除妖師?”
耳邊再次想起景織好奇的聲音。
為什么恨除妖師?
他們傷害了他最愛的人,擅自從他手里奪走了本屬于他的一切,他不該恨他們嗎?
……
答應回去陪景織吃飯,云沉回絕了公司的應酬,讓司機開車回別苑。
車子駛進別苑的時候,云沉接到了下屬的電話。
“先生,您需要的資料,我這邊全部準備妥當。”
“很好。”看著薄暮下的莊園,窈窕的小姑娘正站在檐下看兩只麻雀打架,云沉嘴角不自覺溢出了溫柔的笑,聲音懶懶地說道,“給協會送過去。”
沒有問為什么,云放道:“送給莫相忘?”
“嗯。”送給別人,保不準就石沉大海了。
“是,先生。”
……
夕陽西下,涼風習習,晚霞把西天的云燒成一片深紅色,好似昭示著某種不祥的降臨。
一身杏色長裙的少女站在檐下,凝神注視著不遠處上躥下跳的兩只麻雀,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握成拳。
云沉走近,清楚地聽到她壓低的聲音:“揍它……揍它……你真笨啊你不是會飛嗎?啄它腦袋……哎喲,太笨了……”
自娛自樂,連看麻雀打架都能看得這么興致盎然。
隨著云沉的靠近,兩只打架的麻雀被驚動,紛紛撲棱著翅膀飛上屋檐,消匿了蹤跡。
沒看到它們分出勝負,景織心有不甘,一腔火氣轉移到始作俑者身上。
“你把我的鳥嚇走了。”她握成拳的小拳頭落在他肩膀上,罵,“臭狐貍。”
被不痛不癢地撓了兩下,云沉神色不變,賠禮道歉:“想養鳥?我送你兩只。”
“不要。”景織哼了一聲,道,“我怕養在家里,哪天你夢游直接給吃了。”狐貍不是和貓一樣,也吃鳥么?
云沉:“……”他妄圖為自己辯解,“我不吃生食。”
“你夢游時抓住鳥去廚房烤了再吃。”景織貼心地為他的行動增加了一個步驟。
云沉:“……”
噎住男人,報了分別時被他調戲的仇,景織哼笑著轉身進屋。
云沉默默跟在她身后。
“我今天回了一趟景家,和景致遠吵架,順便讓景衍回去參加今年的高考。”
對她干涉景衍的未來,云沉表示不贊同:“景織,景衍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兒子,就算是你的兒子,你也沒有權力替他做任何決定。”
“哦,我說錯了。”景織改口,“我只是給他提了個建議,讓他不要放棄學業,回學校參加高考。”
她回身看著云沉,皺眉問道:“在云先生你的眼里,我是那種會強硬地要求別人遵循我的意愿生活的人嗎?”
不等云沉回答,景織撇撇嘴,似是感慨:“你果然一點也不了解我呢。”
女生說完,扔下他一個人上樓回房間。
云沉站在樓下,目送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處,良久,沒有收回視線。
“卻言你,真的一點也不了解我呢。”
記憶深處,有人跟他說過同樣的話,在說完這句話以后,他便永遠地失去了她。
……
不能讓毛茸茸太得意。
就目前情況來看,云沉看中的是她的力量,而她看中的則是云沉能帶給她的短暫的庇護。
既然是互相利用,那便不能讓毛茸茸太得意。
得讓他知道,并非萬事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偶爾給他一點否定和打擊,讓他不要得意忘形。
當然,要是云沉真的對她有所動心,能放低了身段求她……她不介意給他一點真心實意的愛。
哦,到時候就可以要求他變回毛茸茸,任她翻來覆去地蹂躪。
景織幻想著把毛茸茸抱在懷里揉搓的情景,嘿嘿傻笑兩聲后,掀起被子把自己蓋住——哎,要是云沉能一直保持毛茸茸的狀態就好了。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的景織感覺床尾的被子輕輕動了動,緊接著,毛茸茸從腳頭一路往上游移,精準地鉆進她的懷里。
粗壯結實的爪爪在被子下摸索著,扒拉上她的肩膀,在景織愣神的間隙,雪團子緊緊抱住了她的脖子,腦袋埋進她的脖頸間。
冰冷的皮膚上有溫潤的觸感,好像燒得滾燙的血落在脖子上。
景織一僵。
這臭狐貍,在哭嗎?
大腦接受到這個認知的同時,一些從未經歷過的畫面忽然電影一般從眼前閃過。
“爹爹,他們為什么要把狐貍關在籠子里?”
“爹爹,你看,它在哭啊,它肯定很痛……”
“爹爹,你救救它嘛,你救救它好不好?”
這是……誰的記憶?記憶的最深處,又是誰在無助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