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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與死人對話

三個人圍著吧臺,一人一碗面。

“同志們,我們邊吃邊討論下案情啊。”許博塞了滿嘴,支吾著,“你們說香香失蹤都快半個月了,身上一毛錢沒有,這么長時間他在外面吃什么,喝什么,住哪,睡哪?”

沈藍道,“那要看他為什么失蹤了。”

“怎么說?”許博好奇的看著沈藍。

“有兩種可能。”沈藍分析著,“如果他是自愿離開,就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能讓他一聲不吭的走,說明目的大于一切,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香香一定會想盡辦法生存下去。”

許博追問,“那如果不是自愿離開,是被挾持呢?”

沈藍搖頭,“不可能。監控錄像有顯示,香香是被人強行帶離的嗎?而且還是從我們店里把人帶走,有叔在,誰能做到?”

許博不解,“那你的第二種可能是什么?”

沈藍道,“還是自愿離開,但離開的原因是逼不得已。”

“這還叫什么自愿離開啊?”許博皺眉,“哪有逼不得已的自愿?”

沈藍回道,“父母為了讓孩子活下去,在只能有一個人生還的情況下,甘愿舍命救孩子,是不是逼不得已的自愿?”

許博攪著面,“可是這種情況畢竟不常發生,離我們的生活太遠了。”

沈藍一臉淡然,“但它實實在在發生在了我身上啊。”

許博筷子一頓,看看殊守沉,又看向沈藍,“那個……小門童……”

沈藍笑了笑,“這沒什么,我只是在用切身經歷給你舉個例子而已。其實很多事,不是離我們的生活太遠,而是大多數人有幸沒有遇到。”

許博問道,“這兩種可能有什么區別?”

沈藍回道,“前者是主動自愿離開,失蹤行為在香香的計劃之內。后者是被動自愿離開,失蹤行為在香香的計劃之外,也可以理解為是出現了突發事件。”

“小門童,平時偵探劇沒少看吧?條理很清晰啊……”許博搓搓下巴,“但你說的這兩個可能性……好像……”

殊守沉說道,“展笑一直有都一個計劃。”

“什么意思?”許博放下筷子,“叔,你有內幕啊?”

沈藍問許博,“弟弟,你不覺得這兩種猜測,都有一個共同點嗎?”

許博想了想,“計劃!”

殊守沉說道,“前者,計劃在展笑的掌控之內,后者,因為意外發生而打亂了他的計劃,但為了能讓計劃順利完成,所以才有了這次的失蹤。”

許博眨眨眼,“叔,你平時也追劇啊?”

殊守沉疑惑,“追誰?”

“先不管你追誰了,先說案子。”許博問道,“我聽二位的意思,你們好像都偏向于后者——香香是被動自愿離開?”

沈藍點頭,“從香香走的這么匆忙這點來看,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許博問道,“叔,你也是這么想的?”

殊守沉搖頭,“失言。”

“啊?”許博茫然。

殊守沉低聲道,“他失信于我。”

許博跟沈藍對視一眼,都不明所以。

展笑那句“我也不會失蹤”,殊守沉一直記得。

殊守沉看不懂人,也不相信人,瘋小子是他第一個信任的人,但這次,他騙了殊守沉。

第二天,殊守沉把黑啤留在故人歸陪沈藍,跟許博兩個人,在午夜時分到了駎家村。

毛毛一下車,就沒了命的往村子里跑,驢蹄子幾乎要甩出身體。

殊守沉淡淡道,“跑了。”

許博伸個懶腰,不緊不慢道,“誰啊?”

“驢。”殊守沉依舊淡然回著。

“啊?毛毛啊?”許博對著殊守沉看的方向大喊,“毛毛!許毛毛!回來!”

毛毛頭也沒回,一直向前跑。

許博看著周身,“叔,毛毛回來了吧?”

殊守沉搖頭,還是那個毫無升沉變化的語氣,“越來越遠了。”

“這孩子哪根筋搭錯了?”許博道,“跟我們在一起時挺野的,沒看出來這么戀家啊。”

殊守沉想了下,“是不是村里出事了?”

許博愣了愣,“我去!追!”

兩人跑了十來分鐘,看到毛毛站在一個草屋前,搖頭擺尾。

殊守沉指著毛毛站定的位置,“那是什么地方?”

“油……油……”許博停下來,雙手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石油……”

殊守沉困惑,“這里有石油?”

許博擺擺手,順順氣,“是由長老的家。”

整個村子悄無人煙,像被搬空了一樣。他們一路跑下來,一家亮燈的也沒有。雖說已是深夜,大家都睡下了,但許博這一聲比一聲高的鬼叫,也愣是沒叫醒一戶人家。

殊守沉走到毛毛旁邊,它看著緊閉的大門,不停的原地踱步。

殊守沉問它,“怎么不進去?”

毛毛對著草屋揚揚頭,猶豫一下后向前邁了一步,下一秒一聲怪叫,迅速縮回了腳。

許博問道,“叔,怎么了?毛毛為什么不進去?”

殊守沉皺著眉,很不確定的樣子,“像是……燙腳。”

許博擰著五官,“什么東西?”

殊守沉把草屋看了個遍,沒有發現異常。

許博對著屋內喊道,“由長老,我是許博!我帶著毛毛回來看看你們。那個……今晚村里搞節能減碳環保活動啊?怎么都不開燈呢?由長老,你,你睡了?”

半晌,無聲。

許博看看殊守沉,轉頭繼續喊話,“你不攔,我們就進去了啊!我跟上次一起來的那個朋友,還有毛毛,就我們仨!我……哎我去……”

許博剛向前跑兩步,就被彈了回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毛毛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盯向大門。

“我剛才撞到什么了?”許博揉著腦袋,發懵的看著草屋,“鋼化玻璃膜?”

殊守沉走上前,抬起胳膊探了去,果然摸到了像透明屏障一樣的東西。那面屏障從門前的階梯下橫向延伸,高度不明,將草屋嚴嚴實實的包圍住。

“叔,其它草屋我都看過了,能進去,但都沒人。”許博轉了一圈跑回來,“這是什么情況啊?大遷徙?”

殊守沉將手伸到背后,正想抽出困陰傘。

“等下叔!”許博拉住殊守沉,“每次你一有這個動作,下一秒就會消失。商量下,這次帶我一起唄?”

殊守沉不做聲的看著他。

“我聽香香說的,他說你有一把寶傘,一直背在身后,但除了他以外,誰都看不見。只要你一把傘撐起來,就能像忍者一樣‘咻’的一下隱身,還能帶人。”許博笑笑,“香香說他都跟你玩好幾次了,這次能不能也帶我玩玩?”

殊守沉皺眉,“你還有心思玩?”

許博收起笑臉,正色道,“我錯了。”

殊守沉沒理會他,撐起傘踏入屏障內。

許博在身后叫了兩聲后,重重的嘆了口氣,“白瞎,二侄子就是不如大侄子親……”

茅草屋內漆黑一片,殊守沉站在門口挪不動腳。再晦暗的室內,也會有月光透進來,但這里,卻伸手不見五指。

殊守沉開始后悔,也許應該帶許博進來的,至少他身上還有個打火機。

“混帳小子,你來了。”

黑暗中突然飄出一個老者的聲音。

殊守沉環顧四周,不見任何人。

老者問道,“此次前來,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自己?”

殊守沉想著這個聲音,片刻后詢問,“由長老?”

由長老追問,“為誰而來?”

殊守沉回道,“為答案而來。”

由長老低聲笑了笑,“知道為什么人能馴化狗,卻不能馴化貓嗎?”

殊守沉沉默。

由長老說道,“因為人有貓性,貓有人性。故此,人也無法馴化人。”

殊守沉尋著聲源走去,每走一步,由長老的聲音方位都會發生變化。沒有腳步聲,但他的話音,卻飄蕩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很明顯,他不想被殊守沉找到。

殊守沉站定,“你到底是什么人?”

由長老緩緩反問,“你究竟想知道我是何人,還是你是何人?”

殊守沉急切道,“你知道我是誰?”

“知道你是何人的,又豈止我一個?”

殊守沉問道,“為什么要見我?”

由長老幽幽回道,“找上門來的人,可是你。”

“第一次見面,你就知道我不屬于人間。這次,如果不是為了攔住不相關的人,根本不會有門外的屏障。”殊守沉環視周圍,“你知道我會來。”

“我只知道,該來的,總歸會來的。”由長老的聲音圍繞著殊守沉,忽遠忽近,“世間之事,塵寰之中,萬物之靈,都有它命定的時辰。陰差陽錯看似偶然,其中都是必然驅使。”

殊守沉問道,“我的存在,是偶然還是必然?”

由長老回道,“使然。”

殊守沉追問,“誰人使然?”

“莫非你以為,自己腳下的路是他人替行的?”這次由長老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殊守沉身后,“小禍害!”

殊守沉猛的回身,屋內漸漸有了光亮。一個微弱的光點,輕輕擺動。下一秒,殊守沉看清了它的全貌——是油燈,是他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那盞油燈。

而今,它也坐立在窗前,周遭一切與夢境重合。

殊守沉一時恍惚,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境里。

殊守沉向前走了一步后,又馬上停住。他害怕再靠近一點,就會被犬吠叫醒。

淺盤穩穩的托住燈芯,火光隨微風搖曳,燈油被晃出斑駁光影,晶瑩剔透。

殊守沉看著它出神,同時,也強迫自己清醒。

這不是夢,所以不會醒。殊守沉小心翼翼的收起困陰傘,緩慢向它挪步,心跳也越來越快。

“跟我走。”殊守沉第一次與油燈對話。

燈芯微晃,火光逐漸變暗。殊守沉馬上跑回去,伸出手想抓住它。

“叔!”

在殊守沉即將碰到油燈的那一刻,許博忽然沖了進來。眼前所有的一切,瞬間消失了。天大亮,許博就像夢里的那只狗,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殊守沉面前。

殊守沉面露慍色的看著他。

許博發懵的眨眨眼,向后縮了幾步,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一把把刀子,從殊守沉的眼里飛向自己的胸口,“我……我來晚了?不是,不是我不想進來,是門口那個鋼化玻璃膜……”

殊守沉撥開他,發現之前窗口的位置,現在放著一張長桌,上面立了一張靈牌位——由長老之靈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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