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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頂嘴的下場

他就如晴陽里的一絲微風,恰好能吹進人的心里去,困到極點的夏京落,靠著窗,睡著了,所以,他從一旁經過時,真就一副歲月靜好。

“葉遲,歡迎回來”江允張開雙手,準備迎接他,卻被一旁正翻著白眼的蘇貞一把推開,別說,作為女人,她的勁還真是大。

她跑過去擁抱葉遲,然后抬頭,看著他,滿臉笑意。面對她的滿眼愛意,葉遲卻是無動于衷的。

她覺得不對勁,用撒嬌的語氣說“嗯~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啊,你都不想我的嗎?我可是很想你呢。”

葉遲有些不耐煩,高昂著頭,并不想對上她炙熱的目光。

蘇貞察覺到了什么,便立刻放開他,語氣正常了,說“葉遲,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也是,火車上一定休息不好吧,不如我們……”

“我們分手吧”葉遲毫無留戀,脫口而出,如此決絕,而他的那群兄弟,旁觀這一切,見怪不怪。

“為什么?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嗎?我不想分手,你說,我哪里不好,我改好不好”

葉遲一臉冷漠,提著箱子就往前走,絲毫不理會她的糾纏,用力甩開她的手。

“葉遲,是不是有點太狠了”一旁的江允看不過去了。

“不狠點,怎么甩掉她啊”他露出一絲微笑,真是一點也看不出,這樣一副帥萌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花心。

她再三確認,是新校區沒錯啊,可是這,也太“新”了吧。也是,當看到重重山巒,農田廣布,車行許久,遲遲未到時,就應該明白,這地方,應該是遠離嘈雜人群,能夠寧靜致遠的地方。

可這泥濘的路又是怎么回事,她整個人都傻掉了,說好的富麗堂皇呢,熱鬧非凡倒是有了。

她眼睛又酸澀起來,想哭,卻又怕丟臉,只得忍著,因為她是沒有勇氣,再去挑戰一下的。

她所在的寢室,擠了不少人,她的第一個室友,徐思勤,好大的陣仗,這是一家人都來了吧。

她覺得尷尬,只是略微打了個招呼。

“你看人這小姑娘,多能干啊,一個人就把事情都做好了,你看我家的寶,還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呢”一婦人說道。

夏京落表情失落,她既羨慕這種,又知道自己是羨慕不來的。

人漸漸多了起來,這寢室是六人間的,這里是新校區,學校通知,等到了大二,就會搬回本校,本來此處,也是給??菩薜牡胤?,她們只是贊助。

寢室里住進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人,并不都是同一個專業,但她們都是本地人,是的,只有夏京落是外來人員。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地方院校,外省的非常少,所以,他們自然而然成了校園里的“熊貓”,總能引起大家的關注,即使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說,日子開始的時候,就沒有那么容易,繼續下去時,就越發艱難。

軍訓期間,因為很累,她總是早早就睡了,所以,總是錯過她們的交談,整整一個星期,都是如此,遇見時,一個沉默的眼神示意,便算是打了招呼了,直至那次。

夏京落氣質出眾,皮膚白皙,比較慢熱,不熟所以話不多,穿著軍訓服,大家的臉都曬黑了,就她,依舊如當初那般白嫩。

教官打趣她,說她是不是太陽絕緣體,為了讓她更好的融入這個班,竟讓她面對太陽曬。

她自然是不肯的,從他罰男生,讓男生含著錢走正步開始,她就不怎么喜歡這個教官,他極不專業,行為也不端正,絲毫沒有作為軍人的那種正氣,與隔壁班的比起來,實在是差遠了,她不服氣地瞪著教官,她還是第一個敢違抗命令。

教官叫停了大家,讓他們原地休息,他得好好整治這個倔強不肯服從的夏京落。

班上的人,一半看戲,一半擔憂,連帶著其他班的,也原地休息,紛紛起哄,她開始不喜歡這個地方。

“夏京落是吧,從哪里來的?”

夏京落回答,“湖南”

“湖南,不錯,這是個不錯的地方,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穿的是什么?這叫軍訓服,此刻你們不是學生,是軍人,軍人就得服從命令?!彼曇粼絹碓酱?,手也十分使勁往地下指。

夏京落眼含淚水,不做聲,從小到大,她都是品學兼優的,老師從來都沒罰過她,在家里也是,即使是貧苦家庭出生,可父母給足了她寵愛,除了學習,別的一律不讓她做,她哪受過這種委屈,還在這眾目睽睽下。

“給我轉過去,對著太陽”他猛的吼一句。

“憑什么?您是來訓練我們的,不是來體罰的,就算是教官,也沒有權利體罰學生?!彼刈?。

“你說什么?體罰,我體罰你”教官被激怒,他本就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一把薅下她的帽子,舉起手,正要打。

“您要是打我,就是犯了組織紀律,您就不配當我的教官”她大喊。

一旁圍觀的,連帶那些教官,哄然大笑。

教官冷靜下來,一揮手,讓他們全過來站好,然后讓他們跑圈。

“夏京落,你給我聽好了,他們,都是因為你,被罰跑圈,直到你知錯,否則,他們就得一直跑”

在夏京落的眼里,他這種舉動,是很卑鄙的,所以更加討厭他了,這不是讓她變成全班的敵人嗎。

她握緊了拳頭,看著大家邊跑邊不耐煩的樣子,她忍著委屈,大聲喊“教官,我錯了,我認罰。”

“你說什么?”

“教官,我錯了,我認罰”

教官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真讓人想拎起拳頭一頓亂揍。

大家都挺累了,還沒到寢室,里頭就傳來一陣抱怨。

“你妹的,害得老子這么累”

“丫的,神氣什么呀,有那么了不起嗎”

“就是,一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有什么了不起的”

“神煩這種人”

……

還有許多不堪入耳的話,她裝作若無其事走進去,能感受到大家那種充滿惡意的眼神。

“你妹的,老子想兩巴掌扇死你”

“你來嘍”

“你等著,丫的”

“別擋我路,一天到晚地浪”

不知為何,她們之間的打鬧,總有一種指桑罵槐的意味。

她洗漱好了以后,躲進被子里,偷偷哭了起來,這里的人說話,都是這樣,粗俗不堪,她真的無法適應。

半夜,她聽到一陣響動,醒了過來,像是誰在摸著什么,她立刻反應過來,不會是進賊了吧。

她握緊被子,乒乒乓乓的聲音,難道她們都沒有聽到嗎?怎么辦,要不要喊,萬一……

不管了,她還是沒忍住,大喊“有小偷,小偷”

燈被打開,她掀開床簾,見她們幾個都在下面,正在分零食吃,突然,她的心就很難受,大家都在,只有她一個人,她是被孤立了吧,她這樣想著。

“喊個錘子”

“大驚小怪”

是真的不好相處吧,還是自己真的有問題。

某天晚上,她從睡夢中醒來,一股焦味,還有升騰起的煙霧,她立刻起身大喊“著火了,著火了”

趕緊往下跑,剛一著地,發現是她們半夜起來,煮面吃。

經常講話講到半夜,有時候她也忍不住想說她們,為此還吵了一架。

“我們就是這樣的說話方式,你忍不了關我們屁事啊”

“全寢室人都和你吵過,那不是你的問題嗎?”

“你妹的,你丫的,媽的,這些都是我們交流的口頭禪,并不是什么所謂的不尊重,臟話,你自己整不明白,還擱那發脾氣。”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根本沒她說話的份,她跑了出去,這個時候,才感覺,自己作為異鄉人,是多么的孤立無援。

……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看到寢室那棟樓的燈都熄得差不多了?;氐綄嬍液螅蠹叶继稍诖采狭耍瑥奈丛囘^這么早,寢室這么安靜的,因為這是新校區,比較偏僻,所以,沒有到時間自動斷電的,也比較自由,沒有人管束。

她輕手輕腳,生怕打擾到她們,看著自己桌子上鋪滿了垃圾,她又垂頭喪氣了,拿出塑料袋,慢慢收拾,眼眶里淚水在打轉,她多么愛哭啊,不想這么愛哭的。

……

“夏京落,不跟我合張影啊”教官大搖大擺走過來。

夏京落尷尬一笑……

對歌的時候,她沉默無言,仿佛,她就不是這個班的。

“我們寢室要拍一個,夏京落,快過來”徐思勤大喊,朝她一個勁地招手。

她這一舉動,確實讓夏京落吃了一驚,一時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哎呀,你沒聽到我喊你啊,你快過來,你不是我們寢室的啊”她跑過來,將夏京落拉過來。

“來,一二三……”

不過,她們并未真正和解,真正和解,是軍訓驗收完的那個晚上。

很晚了,因為校園里是真的一點響動都沒有了,夏京落肚子痛了起來,大姨媽來了,之前又吃了比較生冷的東西,所以……

她去了好幾趟廁所,最后痛的都直不起腰來,直接趴在地上。

“哎呀,夏京落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嗎?”徐思勤大喊。寢室里的燈瞬間亮了,大家都紛紛從床上爬起來。

她們圍了過來,神色慌張,眼神里流露出擔憂。

“我肚子好痛,還想要吐,好難受”夏京落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得去醫院”林玉美說道。

“可是,現在這么晚,離城里也遠,怎么去啊,公交車早就沒有了”沈丹丹說。

“不怕,上次我們去逛街,我們正好留了那個出租車司機的電話,我這就打電話讓他來接?!彼齻冃袆友杆伲灰粫海蜕狭塑?,因為車里只能做四人,于是,就她們一個班的四個女孩上了車,另外兩個屬于專科院校的,和她們不同專業,也不同院校。

“沒事沒事啊,去了醫院,叫醫生給你打個止痛針就好了,就不會痛了”徐思勤安慰道,她語氣是那么溫和。

“對呀,以后啊,你要注意飲食,平時多吃點,你看你那么瘦”沈丹丹接著說。

“還痛嗎?師傅,麻煩開快點,但是還是要注意安全啊”

到了醫院,已經十二點了,夏京落已經泣不成聲了,可是不是因為痛,而是因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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