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衡山的道觀內(nèi),爐香裊裊,棋盤上兩人相坐對弈。
“來了”景明帝君在棋盤上放下一顆青石玉棋子。
“相伴千年,居然有點舍不得,看來真的老了!”玉真仙尊緊跟其后放下一顆紅石玉棋子。
“原來已是千年”景明帝君再放一個棋子。
“千年與我們而言,不過眨眼之間”
棋盤上青紅交加,兩種棋子旗鼓相當(dāng)。
“真沒勁,又是平局”景明帝君把棋子丟回棋簍發(fā)出悅耳的清脆聲,大袖一攬,棋盤消失,眼前出現(xiàn)了一壺茶,四個白瓷玉盞,一時間茶香繚繞。
“師尊,外面來個老仙翁說是來拜訪師尊!”白鶴縮著頭小心翼翼的道。
“玉真你又對小白鶴做了什么?瞧你把他給嚇得”景明帝君啞然失笑。
玉真仙尊沒有理會景明帝君,對著白鶴說“去把仙翁請進來,再把潤澤喊過來!”
“是”白鶴見玉真仙尊沒有再責(zé)怪他歡快跑去通知北辰。
南山仙翁滿臉帶笑,
腰間掛著一個葫蘆甚是慈眉善目。
“小仙見過仙尊,帝君,叨擾了”
“仙翁遠道而來,坐下喝杯茶”玉真仙尊微微顎首。
“多謝仙尊”
“南山仙翁莫不是酒喝多了迷路了,要不然怎會不好好待在你的終南山,跑到玉真這荒涼之地來了”景明帝君調(diào)侃道
“帝君見笑了,小仙是奉天帝御令,四公主千歲誕辰,特來接大殿下回九重天!”南山仙翁笑呵呵的道。
“四公主壽誕?才千歲而已,九重天為她已經(jīng)辦了幾場宴,天帝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寵愛這個小公主嗎?還真是同人不同命,也難為天帝陛下百忙之中還記得有個兒子在涼衡山,可憐沒娘的大殿下,只怕九重天無人記得他誕辰”景明帝君譏笑道。
“…”玉真一頭黑線
“…”南山仙翁不僅咋舌,微笑,搖頭,這話也只有帝君敢無所顧忌的說出來。
“帝君慎言呢!”南山仙翁笑呵呵的道。
南山仙翁看著溫潤爾雅,信步而來的白衣男子笑呵呵的調(diào)侃道:“一別千年,殿下安否?”
“勞仙翁記掛,北辰在涼衡山一切安好”北辰顎首示意,微微一笑,如沐春風(fēng)。
“如此甚好,小仙是奉天帝之命,特來迎殿下回九重天”南山仙翁摸著花白的胡子笑道。
他悠然一笑微微道,“有勞仙翁”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真真假假誰又分得清呢?
北辰離開涼衡山的這一日,玉真仙尊如同他剛到?jīng)龊馍揭粯樱⑽闯鲇^,孑然一身來,走時,仙尊卻讓他把白鶴一并帶走。
北辰看著山間的道觀,對著道觀行了一個大禮:“多謝師尊多年教誨!”
景明帝君淡淡的說道“別看了,那個老家伙受不了這種離別!”
“勞煩帝君以后常來陪陪師尊他老人家”他目光溫暖,語氣輕緩。
“潤澤,你名乃是取意,潤雨無聲,恩澤萬物,無論何時切記!”景明帝君眼底憫柔之色一閃而逝。
“潤澤謹(jǐn)記帝君教誨!”北辰俯身雙手作揖極為恭敬一禮。
景明帝君恢復(fù)了以往笑語晏晏的樣子,道“好了,你該走了”
直到一人一鶴離開涼衡山,玉真仙尊才緩緩走出道觀,看著那遠去的白云微微嘆息:“他終要走向他命定的道路”
出了涼衡下,白鶴化為人形看著腳下的山巒叢林,“主人,人間好美”
北辰有些好笑的看著他。
忽然一道強光襲來,“主人”白鶴變回原型,身子直線下垂掉進一個漩渦里。
“白鶴”北辰直追而去。
卻在一座山巒前失去了白鶴的蹤跡。
使用靈力探出白鶴就在附近。
打量了一圈,眼前的景像虛虛實實,不像是仙法,倒像是人間的虛幻陣。
指尖輕彈,火紅的花瓣打向虛幻陣中,花瓣轉(zhuǎn)瞬被吞噬,眼前出現(xiàn)一道屏障。
“難怪了”北辰看著屏幕輕笑。
山巒被人屏結(jié),任何仙法都無法探入,暗暗心驚,是誰有如此大的能耐。
一道白光打向地面,一個白胡子地仙從土里竄了出來左手摸著額頭,右手拿著拐杖嘴里念叨,
“哎呦,誰打本土地”
“叨擾之處還請土地見諒,吾乃天帝之子北辰,途徑此山,靈寵不幸落入此山,還望土地幫忙,吾必感激不盡!”北辰態(tài)度甚是謙和。
土地他匍匐在地道“小仙不知大殿下駕臨,還望贖罪!”
“免了,吾發(fā)現(xiàn)此山巒被人屏結(jié)了!土地可知?”
“殿下,這座山巒為綴翎峰,山里不知何時多了個山神,突然把整做山給屏結(jié)了,小仙已經(jīng)上報九重天,天帝也派仙君來查看過,并無異常,山中也沒什么事,便不了了之了。”土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
“吾的靈寵被一道白光吸入屏障內(nèi),土地可有辦法?”北辰問
“殿下見諒,小仙無能!不過小仙可以擔(dān)保,殿下的靈寵定會毫發(fā)無傷”土地篤定的道。
“哦!何以見得?”他漫不經(jīng)心地掀起眼簾問。
“殿下,請看,綴翎峰沒有沾染過任何血腥與惡念!”土地手中出現(xiàn)一團青煙,純靈干凈。
一陣兇獸的嘶吼聲,從不遠處的山谷中傳了出來。
一團黑影從山巒上空劃過,北辰飛身追了上去。
它跑的極快,長的和虎很像,但比虎更兇猛,他腹誹居然是狴犴。
狴犴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個閃神狴犴消失無影。
綴翎峰十里外的小山坡上,一只青紅色鸞鳥狼狽的落在灌木叢里,羽毛掉落一地,絢麗的尾翎也參差不齊。
鸞鳥動了一下,幻化成一個明艷冷傲的青衣少女。
一襲青衣帶著斑斑血跡,眼眸帶著寒森,她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漬。
“該死,居然讓它逃了,下次讓我再看到你,非扒了你的皮”拳頭攥緊,看著脫落的翎羽一臉狠厲。
抬手設(shè)下結(jié)界,盤膝而坐,不過片刻,面容恢復(fù)紅潤,起身衣服也潔然一新。
“主人,主人你沒事吧!”一只赤紅鳥雀幻化成一個紅衣小姑娘跑到她面前,看著一地的翎羽有些擔(dān)憂的問。
主人向來最愛惜自己的翎羽,尤其自己尾翎,她看著地上半根尾翎,然后收回目光偷偷的瞄了一眼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