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放學之后，學校自習室里的人開始多起來。

溫棠有放學來自習室的習慣。對她來說，她最喜歡靠窗的位置，疲倦了可以看看風景；她不喜歡角落，每當坐在角落，就會感受到周圍壓迫，使她聯想起她陰暗的過去。

而距離不遠的某個角落，杜澄甫和唐琦蹲在自習室的三角區里觀察她。說是觀察，還不如說是偷窺。也不知道是從哪打探來的消息，知道溫棠有這個習慣，自從放學就躡手躡腳的收拾東西，跟蹤到了自習室。

這時候，他們還在商量著怎么“辦”溫棠呢。

“wc！好看啊！”唐琦驚呼。

“我看看我看看。”杜澄甫一把奪過小只望遠鏡，“絕，神顏啊，好好的姑娘非得得罪老賀。”

“照你今天找我時的意思，她把賀爺名字念錯了？”

“嗯，老賀讓我把她辦了。”

“？！賀爺怎么……”

“哎呀！誰tm……”唐琦一轉身，正好撞上賀汀犀利的眼神。

“賀爺。”他嚇得收了眼神。

“老賀？”杜澄甫聞聲轉身。

“自習室，小點聲。”賀汀盯著撅著屁股的二人。

“鬼鬼祟祟。”少年語氣沉著穩重。

杜澄甫咬了咬專門借來裝模作樣的筆：“這不給你辦那女孩呢。”

“長得挺好看的姑娘，怎么能舍得呢。”

賀汀：“？？？”

賀汀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夢：他和一個女孩一同坐于海灘，聆聽海水拍打在岸上的聲響。

她可能早把我忘了吧。

夢里出現的人，是身體感覺到了你對她的思念，替你見她一面。

“我自己解決吧。”

“噠噠噠，”少年輕敲了幾下溫棠面前的自習桌，“同學，您好。”

少女的目光從書籍中脫離出來，抬起頭時牽連起搭在肩上的發絲，略顯疲憊的眼睛此時卻炯炯有神的注視著賀汀。

“您就是溫同學吧。

”距離不算太近，但恰巧在曖昧氣息的邊緣試探。

女孩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根據賀汀養玫瑰的經驗識香，約么是玫瑰的香氣，但具體聞不出是哪一種玫瑰。即使不是玫瑰，也是一種嬌艷欲滴的薔薇科植物。

這份注視了近十秒的躁動終于安靜下來。

溫棠對干凈的男生沒有抵抗力，面前的少年清澈似湖水，長得很是好看。

“同學，我可以坐在這里嗎？”賀汀略先開口。

溫棠環繞四周，好像沒什么閑置的地方了。

“可以。”她不是很情愿別人打擾她，但面前的這個男生好看的讓她不好拒絕。溫棠瞥了他一眼。令賀汀奇怪的是，這個眼神一點也不犀利，漾著溫柔。

賀汀毫不客氣地翹起了二郎腿，手里拿著本不知什么時候拿的雜書，怎么看也不像個三好學生，倒像是披著好看皮囊的惡霸。

“我呢，做事不會胡來，有因有果。你把我名字念錯了，我自然是來找你算賬的。”

感覺到了自己的不禮貌，又加了個后綴：“溫同學。”

“演講稿又不是我寫的。”溫棠小聲嘀咕。

“聽不清。”賀汀一字一頓。

溫棠站起來，她覺得這樣顯得端莊正式一點。“對不起。”

面前的女孩很乖巧，像個做錯事的小女朋友，額，不對，女小朋友，小朋友，恩對。賀汀這樣想。

“你聽我解釋嘛。”

倒真是個小朋友，還有點像撒嬌。

“坐下說。”

溫棠坐下，整理了幾秒鐘衣服，這幾秒鐘她還用余光注意到，男生一直在盯著她。

“我……演講稿不是我寫的，剛開學兩周，不知道班里有你這樣一個人。”

賀汀表情開始不悅。

“這樣，指的是哪樣？”他站起來，雙手壓在面前的木制圓桌上。

“沒哪樣。”

賀汀不為難，免得在接下來要同窗三年相處的同學心里留下不好的形象。

“溫同學。”賀汀提了提音量。

“？”溫棠像只受驚的小貓，真可愛。賀汀這樣想。

“明天還是你廣播吧？”

“啊？？？啊，是。”

似乎是得到了多么滿意的答復，少年的臉色有所好轉。

之后的三十多分鐘，他們沒搭上幾句話，學習完后就各自離開了。

……

次日。

“噔噔。”是敲門聲。

“進。”

進來的是溫棠，她身著端莊體面的校服，手里還拿著個文件夾。

“章老師，我來拿今天課間要播報的稿子。”

“給。”女教師遞過幾張被裝訂好的文件。

溫棠出于條件反射，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件，撰稿人一欄清清楚楚的寫著秀氣的兩個字——賀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