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詫異聲,讓已經陷入絕望的王安瀾頓時猛的抬頭!
臉頰離開血泊,因為粘稠而帶起的絲線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但是王安瀾的表情卻是在這時變得驚異無比!?
因為率先映入眼簾的,是被匪夷所思的分成兩半的怪物尸體!
切口里面的內臟盡收眼底,肌肉纖維夾雜著或白色活鮮紅,或暗紅的色彩,這一切都在沖擊著王安瀾的心神!
還有!
剛剛說話的,是誰的聲音?
戲謔中還帶著些許意外,似乎是有些失望?
而這人所說的什么……
才兩頭?
兩頭怪物還嫌少了嗎?
你特么究極是個什么極品?
就在王安瀾抬起頭看清來人的面容時,她整個人都呆滯住了!
一頭干凈利落的平碎,黑色短袖牛仔褲,在自己的印象中,這不是那個在賓館豪華套房里,被自己五花大綁起來的小屁孩嗎?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等等!
他手上的是什么?
漆黑狹長的棍子?
不對!
這是一柄黑色的長劍!
只是因為只有一半,而顯得纖細狹長,從而使自己的第一感覺這是一根棍子。
可是平滑分口另一邊的劍刃,以及棱角分明的劍柄,都在告訴王安瀾,這是一柄長劍!
一柄只有一半的黑色長劍!
可是王安瀾現在卻不是在震驚這個事情的時候,她在想著,那個握著半柄黑色長劍的身影,明明是那么瘦小,就連骨骼似乎都還沒完全長成,可為什么他一站在那里,就宛如一座巨山,甚至足矣鎮壓一方天地!
鎮壓一世邪魔!
鎮壓一顆……
瀕臨絕望的脆弱心靈!
就在王安瀾心頭大震的時候,她眼中的瘦小身影忽然動了,他漫步在血色的淺淺湖泊中,微弱的燈光,照射著他那雙堅毅中帶著些許稚氣的眼眸,使其反射出一抹攝入心魂的光芒。
他路過了王安瀾的身邊,然而王安瀾卻是感覺,自己宛如與神靈擦肩而過。
剩下的那頭怪物在這時發出凄厲的嘶吼,潰爛的牙口張得極大,噴出一股股腥臭的氣流,似乎是只有這樣,它才能抵御來自神靈般的威壓!
怪物在嘶吼,然而少年卻是在慢步前行,他似乎是一點都不著急,反而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頭怪物,似乎是他這也是第一次這樣研究怪物的特點與模樣。
最終,還是那頭怪物耐不住詭異氛圍下的僵持,它率先出擊,因為變異而鼓脹得碩大的腳掌拍在血泊中,濺起大片的血花,又或者踩在某個殘肢斷臂之上,頓時將那一塊肢體踩成一片爛肉,隨后爛肉被流動的血泊掩埋,不知所蹤。
就在怪物臨近那少年的時候,猙獰的面孔爆發出殘忍嗜血的光芒,它一躍而起,龐大的身軀帶著一股濃重的腥臭勁風,直接朝著那少年侵襲而去!
掙扎著靠在墻壁處的王安瀾看到這一幕,她的心都忍不住狠狠的揪起!
呼吸在窒息,燈光在暗淡,就連精神都在恍惚!
因為緊張,看著眼前的一幕,王安瀾的不得不屏住呼吸,她怕她的一個呼吸都有可能讓她錯失這一幕的哪怕一絲一毫的細節!
因為怪物高高躍起,龐大的身形甚至都遮住了原本就顯得昏暗的燈光,整個走廊的環境甚至都暗淡了下來!
而當怪物恐怖的侵襲將至,那少年卻僅僅只是微微一抬手臂,黑色長劍便已經橫在了身前!
他在干什么?
他手里握著半柄不知名的長劍,可是他就是不用來劈砍,他就是用來防御?
怎么回事?
難道他有信心抵擋來自那頭怪物撲擊的恐怖力道嗎?
心中的疑問夾雜著心神中的驚恐,王安瀾的心神開始恍惚。
她看不懂這莫名到來的少年,看不懂他的一舉一動,也看不懂……
自己所經歷的一切!
本來好端端的一場任務,忽然蹦出來一頭怪物,這頭怪物將自己的兩名隊友都給廝殺殆盡,而自己又在逃亡路上遇上另一頭怪物,自己都已經絕望了,已經做好了成為這血泊中殘肢爛肉中的一部分了,而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了一個少年!
他以王安瀾莫名震撼的方式將其中一頭怪物劈成兩半,到現在,他竟然又做出一副要和怪物角力的架勢?
和怪物比力氣?你想死,我都還不想死呢!
王安瀾就差把這句話噴出來了,可是她又在下一瞬間噴不出來了!
因為怪物恐怖的腐爛大手已經拍在了那柄橫在少年身前的黑色長劍之上。
接著,王安瀾便驚恐的發現,少年高舉黑色長劍的手竟是怡然不動,僅僅只是腳步下因為血泊的滑溜,他整個人向后滑動了一段距離而已!
怪物拍在黑色長劍之上的手,因為長劍的細小,一部分黑色長劍甚至已經嵌入那雙腐爛的手掌之上。
只聽少年嫌棄的“噫”了一聲,隨后一腳踹在了怪物盆骨處。
王安瀾無法形容那是一股怎樣的巨力,她只看見,受到一腳踹來的怪物盆骨,直接發出一聲尖銳的骨裂聲,緊接著王安瀾都能看到那一腳的落腳點,竟是深深的凹陷了進去!
“嗷——!”
隨后那怪物凄厲的慘叫一聲,整個身軀被盆骨處受到的力道給沖擊得倒飛出去!
竟是一路劃過半空中的一道弧度,最后狠狠的砸在墻壁上,就連墻壁都發出碎裂的喀嚓聲,聽得王安瀾因為極度絕望而虛弱的神經,似乎都有了些許的振奮!
接著,王安瀾便看到少年一臉后悔并帶著嫌棄的看了看自己一身黑色短袖上的斑點狀血漬,少年還開口吐槽了一句:“草!早知道不亂測試了,衣服都臟了!”
王安瀾頓時汗顏!
大神就是不一樣!
打架在乎的不是輸贏,而是怕臟了自己的衣服!
更何況打架的對象,幾乎連人都算不上!
緊接著,少年罵罵咧咧的朝著那倒在墻壁下的怪物走去,手中黑色長劍再也不猶豫,宛如切西瓜一般,直接切開了怪物的腦袋,伴隨著整個怪物身體,都被黑色長劍切豆腐般的切入。
怪物最后的一聲凄厲嘶吼,在它腦袋被切開之后戛然而止。
而少年接著就站在那怪物尸體旁,拿著黑色長劍指著那怪物尸體,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王安瀾一直就這么躺靠在墻壁邊上,玲瓏的身體曲線上,已盡是暗紅的血污,她的胸口起起伏伏,眼神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少年的身影,小嘴好幾次張開,確實因為之前發生在賓館里的事情,張開的小嘴一直都沒能發出聲音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王安瀾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復雜。
自己前不久還在欺負的小男生,竟然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出現,還以一種極為強大且神秘的姿態,輕松擊殺就連槍械都無法阻礙絲毫行動的怪物!
神秘!強大!
此時已經成了少年在王安瀾心中的形象與代名詞!
過了好一會兒,少年似乎是完成了什么,開始轉身走來,像是沒發現墻邊躺著的王安瀾似的,竟是徑直走向了另一頭怪物尸體,接著又拿黑色長劍指著這頭怪物。
這讓王安瀾忍不住嘀咕,這就仿佛是出家人給逝去的死者念超度經一樣,總是要停留一會兒。
少年要是知道王安瀾內心的比喻……
怕是要氣死!
他也不想的啊!
可是這黑色長劍的設定就是這樣!
跟寵物餓了要吃東西一樣,無奈的很!
又過了一會兒,少年似乎是做完了該做的事情,于是他開始自顧自的念叨起來:“唉……早知道會死這么多人,我就應該提前來說一聲的!就算是丟丑,社會性死亡一次,也比這么多人命重要啊不是么?算啦!不想啦!去里面看看還有沒有吧!按理說應該不止兩頭才對的啊……”
說著,少年竟是又轉身,再一次的路過了靠在墻壁邊上的王安瀾身邊。
似乎是要向著這家KTV深處尋去。
這一回王安瀾終于是忍不住了,一次兩次還好,但是第三次把自己這個大活人給無視了,那就有些過了哈!
只聽王安瀾虛弱的聲音響起:“喂!你……”
王安瀾的聲音非常的沙啞,也不知道是不是倒血泊里時血液被吸進了呼吸道的原因。
倒是那少年忽然嚇了一大跳,忍不住驚呼起來:“哎喲臥槽!這尼瑪還有個活人吶?”
劉小壇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是真沒想到走廊邊上還有個活人!
接著微弱的燈光,劉小壇看清了邊上血泊里靠在墻壁邊上坐躺著的一個女人。
只見這女人披頭散發的,一身血污,還散發著血腥惡臭,不過讓劉小壇有些意外的是,他忽然覺得這人一身的黃色紗裙頗有些熟悉,他頓時就聯想到了前不久在賓館內將他五花大綁的女人!
“是你!?”
劉小壇頓時驚呼起來。
錯不了了!
即便燈光昏暗,即便對方滿身血污,但是那張精致到極點的臉蛋以及魔鬼般的身材,都能讓劉小壇第一時間想到那個在賓館內給自己印象深刻的女人。
對!
就是這個女人將自己的襪子給塞到自己嘴里的!
明明那么漂亮的一個大美女,偏偏盡不干人事兒~
這便是劉小壇對王安瀾的第一印象,就算對方再怎么漂亮,也不能改變劉小壇內心抱怨,甚至是反感的事實。
見到劉小壇注意到自己,王安瀾終于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個笑容看起來是那么的凄慘。
讓人根本欣賞不起來。
劉小壇見對方這模樣,想來應該是遭遇過什么了,自己或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記在賓館時候的仇。
見劉小壇并沒有什么要提起前仇的樣子,王安瀾頓時也是松了口氣,只是劉小壇接下里問的話,讓王安瀾神色頗有些復雜。
只聽劉小壇問道:“你……知不知道這里有多少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