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力量,此刻的太陽騎士明顯更勝一籌。
論防御,此刻的太陽騎士堪稱無懈可擊。
論速度,此刻的太陽騎士至少處于優勢。
“太陽之光召喚著我,斬斷邪惡照亮黑暗!”
如果是圣劍,就絕沒有輸給魔劍的道理。
此刻已墮落為邪惡的魔劍,就算曾經也是星球的兵裝,也絕非這神圣之光的敵手。
“燃燒吧,轉輪勝利之劍!”
霞光帶著彩虹,張若初終于喊出了大招的名字。
蘭斯洛特的黑裝被打碎,嵌入墻里。
誰又記得李七夜最初只想找羊,
誰又記得金木研最初只想談戀愛。
人生不會按照你的想法去行進。
但是,它絕對是可以改變的!
我叫凡恩·采佩什,我會拯救我的愛人!
恐怖的惡意從黑騎士的身上再次蓬勃。
張若初同時亦再次高舉手中圣劍。
他也迫切的想要改變。
如此……迫切。
眼前的惡意,已經不是蘭斯洛特。
湖上騎士足夠強大,但他依舊在大量的損耗魔力后,被凡恩占據了身軀。
深邃的黑暗與痛苦在彌漫。
那是地獄骷髏幾百年來,聚合的魔力與生命。
那是他們的初衷與不甘。
“看上去,太陽騎士又擋不住了。白雪和成小玉正在往這里趕。”
瑞金娜搖頭,她確切的覺得玩脫了,蘭斯洛特此時就像是被世界之惡污穢了一般,那深沉的魔力連接著無限。
橙橙擔心的看著場中太陽與黑暗分割的戰場,小手放在魔法屏障上,她自己都沒注意到按壓處開始出現裂紋。
“瑞金娜,你說過童話世界的公主,都是28歲,對吧。”
李望舒突然問道。
“嗯?對,有什么問題嗎?”
瑞金娜點點頭。
“那,橙橙看上去是28歲嗎?”
李望舒早已感受到,那熟悉的感覺,橙橙很明顯的,是一位公主。
瑞金娜深深的看了眼小姑娘。
“她的確是28歲,只不過在14年前死去了。”
“14年前死去,為什么會中今年的詛咒。”
李望舒扶住額頭,他已經完全聽不明白童話世界的各種操作了,說好的真愛之吻,說好的28歲,你們是不是屬崩壞的,最喜歡吃設定啊。
“公主有時候并不是血脈,而是一種特殊的殊榮與象征意義。她配的上這份殊榮,卻否認自己的人生。
如同他們的王一樣,明知曉結局,卻不愿放手。”
瑞金娜看向場中央,兩個不斷對撞分離的身影,情緒有些低落。
她又何嘗不在否認自己和白雪的結局呢。
“她死于28歲,卻否認了自己的人生,在詛咒來臨之時,她就將自己的英靈送回了14年前,殺死了那個單純的自己。”
橙橙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她確確實實只是橙橙了。
“想要重新長大,再次活一次嗎?怪不得,張若初反應那么大,他是想守護橙橙這份平凡吧。”
“并不是,她可不認為死后14年,會被一個詛咒帶到另一個世界。”
瑞金娜聲音都有些沙啞。
李望舒有點明白了,大概橙橙人生的分割點,就在14歲。
他曾經聽過一個故事,大致意思就是一個男人闖入醫院,掐死了一個嬰兒,在警察控制下,哭泣的喊著對不起一點點消失,直到消散不見。
想要回到過去殺死自己,完全抹消所有痕跡,這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可是,有時候,為了別人,無論多痛苦都沒關系。
那漆黑的魔力將太陽也斬落。
那是——無悔的湖光。
那灼熱的魔力將夜色也點燃。
那是——轉輪的勝利。
橫斬的彩虹會敗,這是毋庸置疑的。
女孩身上灼燒著金色斗氣,李望舒和瑞金娜都沒有阻止,橙橙身前的魔力屏障終于破碎。
她可以聽清他說什么了。
“小徒弟,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我可能,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守護不了你。
“沒關系呀。”
橙橙大聲喊道,眼里含著淚水,這本就沒關系,她從來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彎弓征戰作男兒,夢里曾經與畫眉。幾度思歸還把酒,拂云堆上祝明妃。
那盔甲里包裹的還是否是一顆女兒家的心?
帕首弓腰出閣姿,卷漳營郭記完碑。女郎剩取花名在,歲歲春風一度吹。
在那尸山血海中,她何嘗想過在月下繡花?
恐怖的純金色的斗氣在橙橙的身上浮現,在血色中,在黑暗中。
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
呵氣成云,又似水似火。
那是立經十二載的戰功赫赫。
那是征戰沙場一人歸的加護。
金龍孝烈,烈火在金龍身上不斷燃燒,嘶吼中,懸浮于張若初的身后。
“哇哦~”
宋書航人都傻了,那象征著華夏的圖騰,纏繞扭曲著身軀,鱗片反射著光芒,顫動胡須,吞云吐霧的金龍,僅僅是緩緩的探頭動作,就讓人需要呼吸凝滯。
李望舒抓緊時間拍照。
這景色,估計這輩子都看不到第二次。
它輕輕咬住張若初高舉的太陽與彩虹。
神龍戲珠,冰冷漠然的巨大眼眸直視著眼前漆黑的騎士,它從未敗過,由稚蟲成長于此,那將軍,從未敗過。
天空中一幕幕如同幻燈片一樣的記憶在展現,橙橙并沒有恢復記憶,但金龍有。
“醫生不是治病救人的嗎?”
那歪著頭的天使在左側。
“不要再沖上來了。”
那站立在尸山上的惡魔在右側。
“傳說,讓人心生敬意,又有誰知曉著身為傳說之人的痛苦。不聞機杼聲,惟聞女嘆息。”
瑞金娜明白,那嘆息究竟是什么。
李望舒上前一步,橙橙仿佛觸摸著無法觸碰到的天空,圣之斗氣,她沒有恢復記憶,是完全沒辦法駕馭的。
張若初心中燃燒著無盡的憤怒,他守了小徒弟這么久,卻全是失敗。
那最后的結局在中間浮現。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一身紅裝的女子擦拭著寶劍,嘴角的笑容是釋然,她之一生,皆在那一聲嘆息中。
據記載可漢募兵,本是其父被征招,但他年老體弱,難以應征。而唯一的能代替他的胞弟又實在年幼。
無奈,女扮男裝,代父從軍。征戰疆場十二年,屢立戰功。自邊防歸來時,前朝已亡,拜見了新帝。新帝封她為尚書,她堅辭不授。
歸家后,脫去戎裝,換上舊時衣裳,又現女兒真面目。后朝廷聞之,召她入京,欲納她為妃。
她——以死拒之!
她是孝烈將軍。
她叫——花木蘭。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