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半，于錦凡還沒有等到程安發來跟蹤信息的時候，已經坐上出租車沿著華心路往西興區的方向走去。

十分鐘后，程安發過來已經剪輯好的視頻。

原來那個假護士和假醫生從醫院北門出來后，都有人騎摩托車來接他們離開。而且他們走的是同一條路線：沿華心路走到綿靈路口往前不到一百米的一條小路，然后向西而行。那條小路上只有路口有一個攝像頭，往西走差不多六百米就進入居民區比較密集的區域。他們隨便找個地方換個車，就很容易逃脫。

于錦凡還記得昨天晚上他讓程安查的那兩個人，他們所走的路線也經過這條小路。當時他們就在西興區，從何偉家樓下到他們后來被捕的西郊民房區，其實不用經過這條小路，可他們卻繞到了這條路上。

他在路口下了車，步行往里走去。這條小路上都是超市、飯店，主要為后面緊密相連的兩個小區提供服務。

他先大致看了看，在兩個相連的普通小區再往南不到一公里，有一片別墅區。如果去別墅區不一定非要經過這里，但是如果是別有目的，那這里樓房密集、人員復雜、監控不集中，無疑是最好的掩護。

他向別墅區走去，還有一段距離時就看到小區門頭立著三個明晃晃的大字“錦鯉園”。近了，他才看清楚這里都是獨棟別墅，華美大氣。一條緩緩流動的小河將錦鯉園包圍，連接上復古且厚實的圍墻，圍墻里面和外面的景色已經融為一體。住在這里，相必跟住在公園里的感覺一樣吧！

錦鯉園門衛有2人，門口安裝了3處攝像頭，若沒有門禁卡，想“非法進入”基本不可能。

他沒辦法走近，想必那些人也沒辦法走近吧！

監控盲區還是有的。

他走到小河邊，錦鯉園的圍墻與小河連在一起。他一只手在圍墻上摩挲著，慢慢地向前走去。

有了！

他摸到一些細小的紋理，顯然不是筑成圍墻的石材上自帶的，像是什么符號。他怕被人發現，于是便把這些符號用手機拍下來，準備回去細看。

這時，他的手機振動起來，左手手腕處也出現輕微的振動，程安和羅尚林同時給他打來電話。羅尚林打的是手機，程安打的是他手表上的隱形電話。

他先用右手握住左手手腕，接通了程安的電話。

“哥，事情辦得怎么樣了？你是不是發現昨天晚上的人和今天早晨的人去了同一個地方？”

程安這聲“哥”叫得還真是親切，讓于錦凡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你現在在哪兒？”

程安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才邊向前走邊回答了他：“我就在你們查到的那個地點。”

“怎么樣？有什么發現嗎？”程安的聲音有些激動。

于錦凡“嗯”了一聲。

“那就好！”程安想了想又問：“哥有幫手嗎？接下來需不需要我做什么了？”

“暫時不需要，需要的時候我再打給你。”于錦凡想象著程安的表情，竟然不自覺地笑起來。

“好吧！”程安的語調并沒有太大落差，因為接下來他又說道：“我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何偉找到了，身受重傷，還被毒啞了，目前正在西興醫院搶救。”

“什么？毒啞了？”于錦凡大吃一驚，又停下腳步，“消息準確嗎？”

“準確。”程安非常肯定。

于錦凡快速在腦海中聯想了一下：唱歌，失蹤，毒啞……還有個富二代前女友。

“哥，我想去查一查。”

程安一聲一聲地叫著“哥”，讓他既感到一絲溫情，又覺得多了一份責任。

“你怎么查？”他問。

“我自有辦法！”程安說得倒是很輕松。

“一定要注意安全！”于錦凡提醒他。這時羅尚林又打來電話，他只好先掛了程安的電話，看羅尚林有什么重要的事。

“來一趟淺灣分局吧！”羅尚林在電話在說道。

于錦凡正好有事情需要和他商量，便對他說：“二十分鐘后到。”

程安給于錦凡打電話的時候，人就在西興醫院外面。

于錦凡沒有反對他查何偉的案子，他也不想耽誤時間。把車停好，他就提著剛買的水果進了醫院。

他有個高中同學在西興醫院急診科實習，何偉的事就是她告訴他的。

西興醫院不像市局醫院和市三醫院那樣有眾多警察把守，至少表面看起來醫院還是那么安靜。

程安看了看手表，時間是一點半，醫生都在休息。

他來到急診科，剛好只有同學一個人在。他這個同學不簡單，出生于醫學世家，從小學起就是學霸，明明是個女孩兒，還叫王雪，可是把她放到女生堆里卻像個男生，放到男生堆里又顯得奶油。

這次看見她，還是一頭利落的短發，還是那么白凈漂亮。

“雪兒！”他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先喊出了她的名字。

“你怎么來了？”王雪激動的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迎接他。

“你給我提供了那么重要的消息，我能不親自來感謝一下你嗎？”程安說著把水果放到桌子上面。看到她的桌上放著快餐盒還有一本打開的醫書，他真是自愧不如。

“原來是因為這事兒啊！”王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著請他坐下，然后說道：“上次你給我打電話，說如果發現醫院有什么‘特殊’病人，就給你打個電話。我這不碰上一個嘛！不過，你為什么對這樣的病人感興趣啊？”

“我？”程安想了想說道：“我認識一個網絡作家，他寫偵探小說，寫得非常棒，我很崇拜他，想為他提供一些素材。”

王雪給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然后坐下來看著他。“你都多大了，還做這么天真的事哪！真是富養的孩子，不用為工作煩心。”

“是嗎？我沒覺得！”程安笑了笑，“而且我哪里是富養的孩子，你才是。”

他們都笑了。

“那個病人現在怎么樣了？”他小聲問了一句。

“已經從手術室出來了。失血太多，手術進行得不太順利。需要讓他緩一緩再進行第二次手術。”王雪的表情漸漸凝固了。

“他的家人都來了嗎？”

“來了。他只有媽媽，還有一個年輕女孩陪他媽媽一起來的。不過那女孩有很多人都認識她，是在舞廳跳鋼管舞的。”

“哦！”程安喝了口水，心里又開始琢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