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勇前收到于錦凡給他發的圖片后，就把圖片打印出來，和楊路他們一起研究。

殺手慣用的暗號其實就是一堆旁人很難看懂的符號，有三角形、圓形、星形等。按照圖片上注明的，三角形比較尖的一頭代表所指的方向；較圓的圓形代表圓滿，略扁的圓代表有危險，再扁一點兒的圓代表極度危險。其它符號也各有所指。

但是現在他們要考慮的，是這些符號容易出現在什么地方。

按照于錦凡給出的提議，偏僻的、遠離人群的地方是殺手最理想的藏身之地。他們出不了市，那么市內陰暗的地下室、待拆遷的老舊小區等都有可能。

易勇前和楊路商量后，決定發動群眾幫忙。

他們找來一些積極、熱心的普通市民，讓他們記下那些符號，并告訴他們一定要在暗中進行，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不出半日，有人打來電話，說在東陽區一個即將廢棄的地下停車場入口處，發現了這種符號。

他們查了一下那個地下停車場，停車場上面原來是個商場，幾年前商場搬遷后，上面規劃的新商場遲遲沒有動工，那個停車場也就接近荒廢了。

易勇前先讓一個年齡大點兒的刑警偽裝成拾荒老人，去那查看情況。

老刑警回來后，說停車場入口處的左側墻壁上，用石子畫了一個圓和一個三角形。圓是正圓，三角形的尖角朝向停車場里面。

他還騎著三輪車在四周轉了轉，停車場原本有兩個出入口，分別在東西兩側。東側的是只能出不能進的口，看樣子已被堵死。但是東出口再往東走不到三公里，就是離開煦華市的高速路。雖然那邊已經有警力防守，但不排除殺手想找機會從那個地方離開。

這個信息很重要。

易勇前準備在下午五點半行動。

他讓所有參與行動的人都化妝成政府官員、老板、下屬和助理等，假裝去現場考察，為新商場重建做準備。

部署好之后，他們一行七人走進地下車庫。

車庫里大部分燈都壞了，僅剩的幾處燈光全部被打開。

他們邊走邊高聲闊談，眼神還不忘在各個角落掃射，還得提防被偷襲。

易勇前之前做過評估，只要他們不暴露身份，隱藏在暗處的殺手是不會突然冒出來的。因為不遠處就是警隊，如果動靜太大，難免會引火上身。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把他們找出來。

停車場面積并不大，里面有一個應急管理室，一個儲藏室，還有幾個垃圾桶和幾輛不知停了多長時間的汽車。除此之外，光照不到的角落特別多。

走到停車場正中央的位置時，易勇前已有了判斷。殺手應該有四到五人，分別藏在兩個地方，兩個陰暗的角落里，正拿槍對著他們。

他用了兩個手勢進行指揮，他們的人也分成兩隊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假裝接電話，獨自一人往旁邊一個陰暗的角落走去。他早就注意到那個地方有反光點兒，還晃來晃去，大約槍管上的某個地方暴露了。

眼看他離那個地方越來越近，其他人也都做好準備，準備迎戰。

最后，還是殺手先忍不住出手了。

槍響后，大戰隨即爆發。

易勇前帶來的都是G警和U警，對付殺手雖然不能說一招制敵，但兩個對付一個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聽到響聲后，外面的警察也沖了進來。

雖然他們說過最好活捉，但是殺手也不可能乖乖就范，不拼到最后一刻，他們絕不罷休。

一共五個殺手，兩人被擊斃，兩人在搏斗中被打死，還有一個人向東側門逃去。

那個看起來像是堵死的門，其實早被他們打通了，為的就是遇到突發狀況時可以逃命。

但是他剛跑出去，就被楊路帶的人團團圍住。為了防止他自殺，楊路和另外兩個人迅速沖上去將他制服，并將他衣領下面藏的毒藥取了出來。

殺手不肯就范，與他們扭打起來，后被打中左腿，這才消停。

六點十分，他們收網回去。

在車上，易勇前給于錦凡打電話，問他為什么回到煦華市了也不來幫他。

于錦凡說他暈機，需要休息兩天。

“得了吧，你暈機？”易勇前怎么可能相信他的鬼話，“你恐怕是在炫耀你是坐著直升機、被那位鐵血教練親自護送回來的吧！”

于錦凡此刻剛回到長明公寓，站在自己家門外，沒什么心情和他說笑。“易警官辛苦了，祝賀你順利完成任務。”

易勇前能聽得出他心情不佳，便不再和他玩笑。“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我已經好幾天沒好好吃頓飯了。”

于錦凡看了看手表，對他說：“好，我請你吃飯，不過可能要晚一會兒。”

“沒關系，我等你電話。”

“好！”

掛掉電話，于錦凡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便輸入密碼開門進去了。

里面還是熟悉的樣子，而且很干凈。他知道，他不在的時候，代疏云每天都會過來幫他打掃。她大約是一周前離開的，離開前一定好好打掃了一遍。

魚缸里的魚還活著，陽臺上的花也沒有枯萎。冰箱里，有啤酒和飲料，還有一盒她親手做得點心……

他把點心拿出來，坐在沙發上吃了大半盒。

門口的掛衣鉤上，還掛著一把鑰匙，那是她們家門上的。

他拿起鑰匙，去她們家看了看。

她們家同樣整潔、干凈，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床上還有她枕過的枕頭、蓋過的被子，陽臺上還晾著幾件她和孩子的衣服。床頭柜上，放著她和孩子的合照。照片上，她們看起來好幸福。

她是一個殺手，身上卻沒有象征身份的紋身。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是一顆棋子。

詹仰當初找來做試驗的人都是沒有后臺、沒有背景的普通人，那些人的家屬除了程安爸爸后來通過自己的實力成為酒企高管外，其他人到現在都還過著特別艱難的日子。

胡家平少年得志，正準備施展抱負時，卻不知已被病毒侵害，走出陰影后結婚生子，孩子也沒能逃過厄運，生來精神就不正常。

他去世后，妻子也自殺了，留下孩子跟著小姨生活。那個年輕女孩當時做了怎樣的掙扎呢？

她們是何時遇害的，他還沒有去查，而且結果已經不重要了。沒有人關心她們，沒有人在乎她們是不是還好好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