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剛在秘密基地的時候手機一直關機,對融明市這幾天發生的命案并不知情,但是他對金大維早就開始暗中調查了。
融明市旅游度假村建成時,他才剛剛到任,所以并不清楚之前拆遷時釀成的悲劇。但是那個被強行拆遷的小村莊里樸實的村民,他們卻十分清楚,并且永遠不會忘記。
十幾年過去,有人已經老了,老的對生活失去希望。同時,有的孩子也長大了,他們正在積極地尋找希望。
融明市邢警大隊三年前新加入一名剛剛畢業的女刑警,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她到刑警隊的第一項任務就是給郅剛當助手。
那時郅剛正在查一樁走私“甲冰”的案子,非常棘手,這個叫繆真英的女助手給了他很大的幫助,使他對“女刑警”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觀。
這兩年經過他的指導,繆真英已經成長為一名R警。也是這名R警在半年前向他透露了金興地產這些年犯下的罪孽。
雖然他知道,一個強大的商業帝國背后必定有不為人知的手段,但沒想到,有人逼死兩條人命還能大張旗鼓地興建所謂的“夢中樂園”,還能大膽放肆地宣傳虛假的“慈善”。
當然,他不能聽到點兒消息就把人抓起來審訊,有些事情必須調查清楚,找到證據。繆真英也是苦于手里沒有證據,才只能在壓抑到極限的時候向他哭訴。
他讓她不要著急,既然已經忍了十幾年,不妨再等上一段時間,他一定會徹查此事。
他堅信,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會有跡可循。這半年,還真讓他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他的線人向他報告了高靈湘來融明市時,就住在旅游度假村,金大維也在那幾天頻繁出入度假村。
沒過多久,高靈湘就出事了,他覺得現在正是合適的時機,這事必定會給金大維帶來一些麻煩,讓他露出馬腳。但同時他也接到了秘密基地的任務,必須去那里培訓新學員。這次去的時間比往年都長,足足培訓了二十一天。
今天中午快一點時,秘密基地的直升機還沒有落地,他就接到各種各樣的電話,都是向他匯報這幾天發生的命案,其中就有易勇前的電話。
他回到刑警隊喘了口氣,了解了一下具體情況,又檢查了那兩具尸體,還沒走出刑警隊大門,就聽到“金大維在地下車庫被綁架了”這個消息。
他原地分析了一下情況,然后趕派出兩隊人,一隊人去現場,一隊人去他們公司,而他親自帶了幾個人去金大維家里。
果然,他們來得還算及時。
他走到余小莉面前,問他剛才來了多少人,對她做了什么,說了什么。
五十歲的余小莉什么樣的風浪都經歷過,但此刻仍舊難掩慌張的神色。眾目睽睽之下,她如實匯報了前兩個黑衣人的情況。
“第三個人呢?他對你說了什么?”老練的郅剛不可能放過每一個細節,他剛才明明看到一個身影飛快地向側門的方向跑了,而那個人跟余小莉口中描述的兩個黑衣人不同。
“他,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是他攔下那兩個黑衣人,還讓我好好配合警察……”余小莉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不知不覺地低了下去。她心里盼望著這些警趕緊離開,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上樓。
可是偏偏事與愿違。他們在這里耽擱了幾分鐘,有一位警察拿來了“搜查令”。
“小張,你先跟金太太上樓,把孩子帶下來,其他人退到一邊,等孩子下來后再跟我上去。”郅剛布置完,所有人立即執行。
余小莉已經無計可施,只得帶著那名便衣警察上樓去了。
半個小時后,郅剛帶著幾個人從他們家里搜出很多物品,連同余小莉一起帶走了。
融明市各交通要道現都已安排強大的警力防守,近期所有出入車輛、船只一律接受嚴格檢查。為了防止直升機闖入,他們還安排了三架直升機輪流巡視。
晚上九點半,郅剛終于抽出時間見了易勇前一面。
易勇前來到刑警大隊,在郅剛的辦公室見到他的時候,發現他這個教練還是一臉嚴肅,不茍言笑,讓他想寒喧幾句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郅剛看他的樣子有些窘迫,便故作嚴肅地說這哪里像一個X警該有的樣子。
“是教練的形象對我影響太大了,我在您面前無法正常發揮。”易勇前一面說一面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
“在這里沒有教練,別太引人注意了。”郅剛臉上的表情放松了些,讓他在他對面坐下,并扔給他一疊文件讓他看。
易勇前坐下后,看到是金大維的調查報告,便趕緊拿起來看了看。
這份報告上把金大維和江存喜、高靈湘的關系羅列得清清楚楚,其中金大維和高靈湘十五年前就認識了,旅游度假村就是他們第一次合作的項目,幾年后,江存喜加入他們,三人在融明市瞞天過海,一邊搞非法建筑,一邊哄抬房價,讓融明市的房地產行業始終不得安寧。
“真是太可惡了!”易勇前看到有證人的證詞,還有幾份他們三個人簽下的合約書以及秘密合同,想必都是從金大維家里搜出來的。“金大維的妻子怎么說?”
“她還沒有開口,她的家庭背影不簡單,想必她正在等娘家人來救吧!”郅剛冷笑一聲,“不過我已經和煦華市那邊打過電話,讓他們再次提審高靈湘。如果高靈湘知道她的兩位合伙人都落得如此下場,想來她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好!”易勇前有些激動地站起來,在辦公室里轉了兩圈,又說道:“金大維被綁架有沒有查到什么線索?”
郅剛想了想,也站了起來,“說到這點,還真有點奇怪。那滌盛幫再有本事,跑到融明殺紅興市的人可以理解,但是綁架融明市的人,著實令人費解。”
“或許這個金大維身上還藏著什么天大的秘密,又或許滌盛幫的人想借機敲詐一筆錢再走,這樣是不是就解釋得通了。”易勇前說這話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在沒有證據的時候,任何猜測都是徒勞。
郅剛搖了搖頭,突然他那雙敏銳的眼睛盯住易勇前,問了一句:“你只帶了三個人來融明市嗎?”
“對啊!”易勇前心里的顫抖完全表現在了聲音上面,很容易讓人聽出他心里有鬼。
郅剛心里已經有數了。但他還是說了句:“很快就有人來支援你了吧!”以此來緩解易勇前心里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