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我們奇麗勢在必得！要知道娛樂圈功夫在戲外，論實力、論人脈、論資源，輝煌有哪點能和奇麗比？”

莫向晚過來原本只是想為林爽爭取歌，競爭節目有以進為退的想法在里面，但是井姐這個稱呼實在惹的她火起，所以姿態變得異常強勢。

而郁眉在業務上同樣是個強勢的人，面對莫向晚擺出的姿態，毫不示弱地道：“莫總監未免太小看輝煌了，如果說在粵江，奇麗自然是首屈一指的，但離開了粵江，莫總監感覺你們還有多少影響力？”

“人氣都是慢慢積累起來的，相比于輝煌現在的處境，奇麗和平臺、資方的關系，可就強太多了，輝煌想當地頭蛇恐怕還不夠格。”

莫向晚帶著藝人雖然初到內地，但已經和許多平臺談好了合作，也獲得不少劇組的戲份，所以她有自傲的資本。

齊揚看到莫向晚和郁眉針鋒相對、劍拔弩張，不禁大感頭痛的望向徐子虞道：“徐總你看這...，要不大家各退一步，一起參與合作？”

“齊導難道名揚字天真？”

徐子虞雖然對結果根本無所謂，但也能看出來郁眉和莫向晚互不相讓的姿態，所以他的屁股又怎么會坐歪。

“輝煌不喜歡惹事，但也不懼怕任何挑戰，有競爭才會有進步嘛。再說娛樂圈的刀光劍影、爾虞我詐，井姐肯定清楚的很，你所謂的關系，說穿了不過是種利益交換而已。”

“最近明里暗里向我求歌的，算算怎么也得有十幾家，我如果愿意選擇利益交換，相信很快就會有很多好伙伴，但井姐知道我為什么沒同意嗎？”

徐子虞看向莫向晚，莫向晚聽到他“井姐”、“井姐”的稱呼，就忍不住暗咬銀牙。

“我不能生氣！這個混蛋肯定是故意的，生氣只會讓他更加得意。”

莫向晚平復著心里的無名火，就聽徐子虞道：“因為他們的做法讓我看不慣，娛樂圈的現狀說白了就是劣幣驅逐良幣所造成的，想要根除這種病態，靠妥協是沒用的。”

“劣幣驅逐良幣？”

因為這個世界沒有格雷欣提出劣幣驅逐良幣的概念，所以莫向晚對徐子虞的話有所不解。

徐子虞把劣幣驅逐良幣的格雷欣現象解釋了遍，然后道：“從狹意上來講，這是因為信息不對稱造成的，物品的估值方做出的估值一定時，物品的提供方會選擇提供實值較低的物品，致使實值較高的物品越來越少，形成了劣勝優汰的逆淘汰現象。”

在徐子虞看來，娛樂圈自從流量概念興起，就已經進入了劣幣驅逐良幣的惡性循環中，而首當其沖被影響的就是編劇、創作人。

因為有實力的創作者寫出有深度的東西，可是流量們演繹不出來，所以導演只能大刀闊斧的砍劇本，就像何寬刪改余凱的《桃花扇》一樣。

“在這種形勢下，輝煌依然選擇逆流而上，所以我們是無所畏懼的，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我和眉姐并肩攜手而行，不管前路多么艱難險阻，輝煌都將屹立潮頭。”

徐子虞說著看向郁眉，郁眉點頭報之以笑容，她心中也為選擇輝煌而慶幸。

對于自己家這位老板，用謙哥、顧小白他們的話說，除了偶爾的“謎之吊絲”行為外，其實是一個有學識、有內涵、有理想，又極好相處的人。

莫向晚聽完徐子虞的話，不禁陷入了沉思中，做為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多年的人，她心里的確隱約有過類似的感覺，卻從未能像對方認識的那么清楚、透徹。

但看到徐子虞和郁眉互相勉勵的眼神交流時，莫向晚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黯然。

她明面上是來開拓市場的，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這不過是無奈下的權宜之計，因為新上位的董事祝賀對她有成見。

自家老板余江是因為娶了富家女祝賀，獲得對方的投資才能創辦奇麗傳媒的，但祝賀一直是公司的大股東。

原本祝賀并不太理會公司的事，而余江眼里又只有錢，她做為金牌經紀人，親手打造了許多搖錢樹，自然讓余江對她信賴有加。

但如今粵江娛樂市場日漸萎靡，公司盈利越來越少，余江開始質疑她的能力不說，更嚴重的是余江發展了段地下戀情，并為此在和祝賀鬧離婚的事，而那個人恰好是莫向晚的閨蜜。

祝賀奪權上位后，莫向晚自然也受到了針對，不得已只能離開粵江發展。

做為一個有魄力的人，莫向晚做了兩手準備，一是以奇麗的名義自費簽約了柳城，并通過關系邀請到世界鼓王喬伊森，來做為嚴靜怡演唱會的嘉賓，造出她背后有奇麗傳媒全力支持的假象。

二則是把嚴靜怡和鄭慈云帶出粵江，她們有次陪余江吃薄餅，曾差點鬧出了丑聞，這在祝賀心里始終是根刺，莫向晚希望能借此緩和與祝賀的關系。

看到郁眉有后盾在給予支持，莫向晚不禁想到自身，余江做為奇麗老板，眼中只有錢和女人，遇到問題從來都是朝外推，全要靠她來公關洗白。

“徐總看問題很深刻！難怪楊老師說你是個有情懷的人，讓我跟你好好學習。”

齊揚雖然被徐子虞懟了句天真，但聽到劣幣驅逐良幣的理論，心里的感觸卻很深。

他原本是混電視圈的，但如今進入娛樂圈的許多新人演技...根本沒有演技。

各種瞪眼大法之類的表演橫行其道，越需要考驗演技的劇情，拍出來越尷尬。

所以許多導演為了適應演員，只好轉拍愛情偶像劇，別的東西統統不要，只讓演員們在劇中談戀愛撒糖就好了，反正會有粉絲喜歡買單的。

而齊揚則想的更深了一層，既然要談戀愛，干嘛非要去拍電視劇，直接做檔談情說愛的綜藝不香嗎？

但是真的不香啊！

他在監視器現場屏幕中時常只能看到滿滿的尷尬，許多想表達的東西，完全要靠后期配字進行烘托，弄得他每當煩躁的時候，都想回家去養豬了。

“莫總！只能和你說句抱歉了，徐總的劣幣驅逐良幣理論，肯定會在外界引起極大的轟動，如果我選擇和奇麗合作，咱們雙方都會遭受許多負面影響，我想這事你應該比我清楚？”

齊揚帶著歉意看向莫向晚，做為一個明白人，他已經能夠預感到，劣幣驅逐良幣理論帶來的影響，絕對不會比《皇帝的新裝》小。

“《桃花扇》劇組始終在爆李安寧的黑料，一直不曾道歉，或許這就是輝煌的表態吧！但是這一刀子下去，恐怕那些流量公司又要哀鴻遍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