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游戲學:一種媒介的視角
- 白志如
- 2318字
- 2021-04-23 17:54:15
第二節 游戲的形態
游戲的分類能夠幫助我們認識游戲以及厘清游戲的構成與特征。關于游戲的分類,有不同的角度,但是較為零散,沒有統一的標準。因為對待游戲的視角不同,可以按照體育類型分類,也可以按照民俗的角度分類。另外,不少研究者青睞民間游戲,因為這保存了游戲較為本真的形態。民間游戲“就是指那些在廣大民眾中廣泛流行,并且成為代代傳承的文化傳統的游戲。民間游戲的參加者至少有兩個,所以這些游戲通常都有著獨特的規則以及由此形成的穩定的表現形式”[13]。有研究者認為在民間游戲調查資料中,以“朱淑君女士的《民間游戲》為最好。盡管該書的民間游戲概念過于寬泛(例如她把玩具制作、講民間故事、唱兒歌都視為游戲),但是這本書所提供的民間游戲資料是極其豐富的,較流行的民間游戲往往都有幾個不同異文。作者還常常比較本地區幾個同類的民間游戲異文的異同。進而擬定一個共同名字,這已經接近民間游戲類型了。”[14]
美國民俗學家J.H.布魯范德認為:“從民俗學的目的——尤其是民俗檔案——來看,一種更有效的分類法可基于游戲活動的基本種類上,包括身體的活動、巧用物件或智力游戲等。”[15]陳連山進一步從民俗的角度將游戲分為三類,包括身體活動游戲、巧用器具游戲以及智力游戲。身體活動游戲,是僅僅依靠身體活動進行的游戲,包括手的游戲、腳和腿的游戲、跑和追的游戲、隱藏與尋找的游戲、戰斗游戲和其他身體競爭性游戲,或者帶有模仿與協調的游戲。前六種都是競爭性的,第七種是非競爭性的。巧用器具的游戲,是指那些使用各種玩具進行的競爭性游戲。智力游戲,是指那些主要以大腦智力活動進行的游戲,包括棋類、牌類、猜測和判斷以及語言游戲等。另外,布魯范德在《美國民俗學》中把一些無法歸入以上三個游戲大類的其他民間娛樂活動“惡作劇”、“親吻游戲”和“喝酒游戲”列為另類——“無法分類的民間游戲”。[16]但是“惡作劇”的游戲性質不甚明顯,因為被捉弄者不知情,違背游戲規則;親吻和喝酒可以分別被歸入身體和智力游戲。以上是民俗學角度的大概分類,具有一定的啟發性,但是游戲的層次多樣,而且游戲的形態不斷演進和變化,并且伴隨著技術和社會的進展,也涌現出各種變異形態,民俗學的分類難以全面覆蓋。
從歷史的角度看,傳統游戲和電子游戲有區別,前者例如中國傳統游戲可以分為力戲、棋戲、球戲、博戲、斗戲、雅戲、童戲等。后者分類方法很多,可以借助游戲機和電腦等媒介工具進行,其中目前最為普及的是電腦游戲和手機游戲。例如,電腦游戲可以分為以下幾類:ACT 類游戲(動作、平臺動作、動作射擊游戲);AVG類游戲(文字冒險、動作冒險游戲);ETC類游戲(實用教育軟件游戲);FTG類游戲(對戰格斗游戲);FPS類游戲(主視點射擊游戲);MUG類游戲(音樂、節奏游戲);PUZ類游戲(益智游戲);RAC 分類游戲(競速游戲);RPG 分類(角色扮演游戲),例如動作角色扮演、策略角色扮演游戲、網絡角色扮演游戲(MMORPG)等;SPG 類游戲(體育游戲);STG類游戲(射擊、光槍射擊游戲);SLG 類游戲(策略、模擬育成、模擬經營)等。電腦游戲的分類之間也沒有完全的界限,一個游戲可以是競速游戲,也可以兼有體育、策略等特點。電子游戲借助技術濃縮了游戲的空間,從而將游戲的身體活動部分壓縮到了一臺機器前,但是其內容和傳統游戲密切相關,融合了傳統游戲和故事情節,因此電子游戲可以看作傳統游戲和其他人類文明在技術催化作用下的融合物。
除此之外,游戲在不同社會背景下有不同的表現。例如,工業化革命所帶來的人類消遣和娛樂形式的變化以及棒球、橄欖球等伴隨社會變遷所表現的興衰,甚或板球游戲在殖民權力層面所體現的中介角色,等等,這些和上述具體的游戲分類不同,它們呈現的是一種社會群體的集體表現與宏觀意義。另外,西方社會中的散財宴、戰爭游戲以及狂歡節等都可視為社會群體的游戲形態。而伴隨著現代化進程以及媒介變革,主題游戲樂園、電視游戲節目、廣告與創意表現以及服裝設計、建筑等人類生活的各個層面都日趨為游戲所滲透,這種游戲的泛化或者說新游戲時空結構的建立,已經突破了單純的游戲具體形式的功能判斷,而是游戲在不同場域中被重組之后所形成的、與整個社會和文化發展相融合的整體形態,重新煥發出了社會意義和歷史價值。
[1]〔英〕克里斯·布爾、杰恩·胡思、邁克·韋德:《休閑研究引論》,田里、董建新等 譯,云南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27頁。
[2]〔加〕馬歇爾·麥克盧漢:《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何道寬 譯,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290-303頁。
[3]〔加〕馬歇爾·麥克盧漢:《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何道寬 譯,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296-297頁。
[4] 〔加〕馬歇爾·麥克盧漢:《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何道寬 譯,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295頁。
[5] 〔加〕馬歇爾·麥克盧漢:《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何道寬 譯,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295頁。
[6]〔加〕馬歇爾·麥克盧漢:《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何道寬 譯,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300頁。
[7]〔加〕馬歇爾·麥克盧漢:《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何道寬 譯,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303頁。
[8]〔美〕狄克遜.韋克特:《大蕭條時代》,秦傳安 譯,新世界出版社2008年版,第240頁。
[9]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五〈京瓦藝伎藝〉》,中州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第89-93頁。
[10]田汝成:《西湖游覽志余》,浙江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354-371頁。
[11]徐珂:《清稗類鈔》(第10冊),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4905頁。
[12]〔荷〕約翰·胡伊青加:《人:游戲者》,成窮 譯,貴州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1頁。
[13]陳連山:《游戲》,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18頁。
[14]陳連山:《游戲》,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35頁。
[15]〔美〕J.H.布魯范德:《美國民俗學》,李揚 譯,汕頭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第214頁。
[16]陳連山:《游戲》,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第4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