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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進入中原的女真人的生存狀況與民族融合

大批以屯田軍形式進入中原的女真人,“雜廁漢地”進行農耕生產,但對于大多數猛安謀克戶來講,這是件生疏的事情。同時,一方面,女真人因土地兼并自然與漢族人發生土地爭端,進而激化了民族間的矛盾;另一方面,女真人被較發達的漢族經濟文化征服,他們與漢人婚媾,改漢姓、習漢服、用漢語,逐漸產生的民族融合亦是歷史發展的必然。

一 女真移民的生存狀況

女真人的屯田軍移民,最初開始于河北地區。1137年(天會十五年)劉豫偽齊政權被廢后,屯田軍便進駐了黃河流域。直至1141年(皇統元年)金、宋和議成,猛安謀克戶南遷的數量驟增,一時山東、河南、陜西諸處均有了屯田軍的分布。他們雜居在漢人間,從官府領回土地耕種謀生。他們由于統治者的身份地位,雖筑壘居于村落間,然其盡得膏腴美產,而且還理直氣壯地強取豪奪。金世宗大定十七年(1177)曾說:“女真人戶自鄉土三四千里移來,盡得薄地,若不拘刷良田給之,久必貧困,其遣官察之。”[57]但是,一般的膏腴良田,往往是人民久耕的土地,所以女真人“拘刷”的所謂官田也就是強占民地。這種情況,在山東、河北等地表現尤甚。

但對于大多數女真人來講,他們通曉的是游牧畋獵,這與漢族的農耕經濟是相抵牾的。其結果一方面是女真人“括田”“拘刷”,將大批良田以“牧地”“荒地”名義占為己有;另一方面則是“不諳農耕”的猛安謀克戶“豪強之家多占田地”,“山東、大名等路猛安謀克戶之民,往往驕縱,不親稼穡,不令家人農作,盡令漢人佃蒔,取租而已”[58],進而導致金占領區經濟倒退,以致出現“人非習耕之人,地非易耕之地,或與之而不受,或授之而不耕。授田之詔,雖屢見于紀中,倶托之空言,未見實用。卒之口糧廩給仍不可省,農具牛種反有所增”[59]。有的猛安謀克戶使用粗放的耕作方式經營膏腴良田,或耕而不耘,任其荒廢,或斫桑伐棗,以為芻薪。如此,耕者無田,而有田者棄耕,土地和農者相脫離成為普遍現象,嚴重地破壞了北方農業經濟發展。

另外,女真豪族效仿漢人,進行著日益激烈的土地兼并。原本就分作上、中、下三等的猛安謀克戶移居中原后,在極為豐富的物質利益面前強烈膨脹著私人占有欲,表現形式之一就是無限制地占有土地。例如,山西的良田,多被權貴所占有,一口之家占田50頃者有之,山東、河北等地的猛安謀克戶為奪土地軍民交惡的事情亦時有發生。海陵朝為相的納合椿年貪占土地,正史載:

椿年有宰相才,好推挽士類,然頗營產業,為子孫慮。冒占西南路官田八百余頃。大定中,括撿田土,百姓陳言官豪占據官地,貧民不得耕種。溫都思忠子長壽、椿年子猛安參謀合等三十余家凡冒占三千余頃。詔諸家除牛頭稅地各再給十頃,其余盡賦貧民種佃。世頗以此譏椿年云。[60]

在如此的社會大背景下,漸漸地猛安謀克戶內部社會出現分化。對于一般的女真平民來講,雖然一開始政府給予了他們一定的土地和農具,使之生活有了基本保證。但時日一長,過去尚還隱蔽的猛安謀克戶貧困問題逐漸顯現。而這個“時日一長”所指,不過也就是一二十年的光景,因為大定七年(1167)七月金世宗詔曰:

南路女直戶頗有貧者,漢戶租佃田土,所得無幾,費用不給,不習騎射,不任軍旅。凡成丁者簽入軍籍,月給米錢,山東路沿邊安置。[61]

女真人原本久居山林曠野,以狩獵農耕為主,生活質樸,不事奢華,有自己十分樸素的經濟生活。那么,為什么移居中原后的十數年或數十年光景,猛安謀克戶便出現了嚴重的貧富分化?綜合學界研究成果,主要由于下列諸因。(1)社會急劇分化。遷居中原的猛安謀克戶,在漢文化影響下門第等級觀念日重,財產收益上漸漸產生了差別。享有特權的女真人依靠權勢攫取財富,久之出現了一個“往往徑居要達,不知閭閻疾苦”[62]的貴族階層。(2)身份的變化。以統治者身份進入中原的女真人,被優越的漢文化所折服。長期的驕奢淫逸使之丟掉了尚武精神[63],整個女真社會是“富家盡服紈綺,酒食游宴,貧者爭慕效之”[64]。(3)生活方式的轉變。女真人進入中原后,生活方式有了完全的改變,他們不諳農事卻擁有土地,只能把田地租給漢人而食租,既丟掉了農耕,又拋棄了武功,終日沉溺于奢侈懶惰的所謂的文明中,以致女真社會“游惰之人不知耕稼,群飲賭博習以成風”[65]。懶散和酗酒,成為眾多猛安謀克戶淪為貧民的根本所在。(4)長期的戰事耗費。海陵王遷都之后,仍不忘向南伐宋,統一江南。為了備戰,猛安謀克戶的20—50歲的男子均在兵役期內,家中沒有精壯勞力,部分女真平民戶自然也就陷入貧困。當然,原因可能還有一些,也就是在這些及可能還存在的另一些原因的相互作用下,移居中原的女真人的貧困成為不是個別的現象。

關于女真人的貧困生活,是越到底層越為嚴重,越到邊地越為艱難,平年尚可,災年難挨。《金史·曹望之傳》載:“如邊部遇饑饉……招討司女直人戶或擷野菜以濟艱食,而軍中舊籍馬死則一村均錢補買,往往鬻妻子、賣耕牛以備之。”對于猛安謀克戶日益貧困的窘境,女真統治者亦心急如焚,政府一面是循循善誘,一面是制定刑禁,雙管齊下地力挽女真社會的貧困頹勢。然而,自金宣宗南渡后,河北軍民南徙河南,金統治的經濟基礎動搖,猛安謀克戶生活更是雪上加霜。《金史·胥鼎傳》載:“自兵興以來,河北潰散軍兵、流亡人戶,及山西、河東老幼,倶徙河南。在處僑居,各無本業,易至動搖。”當時從河北徙居河南的軍戶有百萬余口,失業百姓無法數計。無奈,政府欲括河南民地來安置河北的軍戶,隨即有人反對:“河南民地、官地計數相半。又多全佃官家之地,墳塋、莊井俱在其中。率皆貧民,一旦奪之,何以自活。”[66]《金史·食貨志》對此有載:“自古用兵,且耕且戰,是以兵食交足……軍戶自徙于河南,數歲尚未給田,兼以移徙不常,莫得安居,故貧者甚眾。”面對如此大勢,史家的評價是:“宣宗南遷,天命去矣,當是時雖有忠良之佐、謀勇之將,亦難為也。”[67]大金王朝的敗象已暴露無遺。

金后期,即便是世襲的猛安謀克戶亦處境維艱。劉祁在《歸潛志》卷三載:“烏林答爽,字肅孺,女直世襲猛安謀克也……雖世族家,甚貧。為后母所制,逾冠未娶,惡衣糲食恬如。”如此實例絕非極端,元雜劇《虎頭牌》的作者李直夫,原名蒲察李五,是元初時的女真人。其在劇中講述金代后期的女真社會故事,主人公山壽馬的兩個叔父的祖上均為金之開國功臣,但到其叔父時已貧困潦倒,憶往思今的唱詞寫道:“我也曾有那往日的家園,舊日的莊田,如今折罰的我無片瓦根椽、大針麻線”,“往常我幔幕紗幮在繡圍里眠,如今我枕著一塊半頭磚,土炕上彎著片破席薦”。雖然記載出自文學作品,但從作者本人的出身以及時間上的相銜接判斷,這應是女真社會破落家庭的真實寫照。

二 女真民族的同化政策與被融合

女真人遷居中原,把相對落后的制度與習俗也帶入了中原,特別是在統治者的強權下,大力推行“女真化運動”,硬性地逼迫漢人改變沿襲已久的生活方式,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令中原百姓反感的“剃發易服”,即以暴力迫使占領區百姓按照女真方式剪發穿衣。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炎興下帙三十二》卷一百三十二載:

元帥府禁民漢服及削發不如法者死,劉陶知代州執一軍人于市驗之,頂發稍長,大小不如式,斬之。后賊將韓常知慶源,耿守忠知解梁,見小民有依舊犢鼻者,亦責以漢服,斬之。生靈無辜被害不可勝紀。時復布帛大貴,細民無力易之,坐困于家無敢出焉。

女真人強行實施的同化政策,誘發了漢族百姓的極大憤慨和強烈反抗,怨恨者有之,逃離者有之,嘯聚山林抗金者亦有之。史載:“時方金人欲剃南人頂發,人人怨憤,日思南歸。又燕地漢兒,苦其凌虐,心生離二,或逃叛上山,或南渡投降。自河以北,傳布蠟檄,皆約內應。”[68]然而,民俗上的抗爭是有時限的,時日一久,即便是不接受反抗心理也要相對減弱。宋孝宗乾道六年(1170,金大定十年)時隔金下汴京44年,南宋著作侍郎范成大出使金國,以途中見聞寫就了《攬轡錄》一書,其中記載:

民亦久習胡俗,態度嗜好與之俱化,最甚者衣裝之類,其制盡為胡矣。自過淮以北皆然,而京師尤甚。惟婦人之服不甚改,而戴冠者絕少,多綰髺,貴人家即用珠瓏璁冒之,謂之方髺。

又,宋孝宗乾道八年(1172,金大定十二年)時隔金下汴京46年,南宋禮部尚書韓元吉出使金國,行至汴梁時金人設宴款待。韓有所感,賦《好事近·汴京賜宴聞教坊樂有感背景》寄陸游,陸游隨之寫下《得韓無咎書寄使虜時宴東都驛中所作小闋》,其中唱和道:

上源驛中捶畫鼓,漢使作客胡作主,舞女不記宣和妝,廬兒盡能女真語。

如此可見,女真民族強制的同化政策硬性地逼迫漢族“剃發易服”,引起北方人民強烈反抗是事實,但也說明在統治者的高壓之下漢人已接受了女真民族的服飾、語言和習俗,這從另一個角度說明,民族間的“殊俗”通過長期的接觸與影響是可以轉化為“通俗”的。大家知道,民族間的影響是相互的,但不是等同的,采擷吸收是彼此的,但又有主次之分。在高度文明的漢文化吸引下,女真與漢民族的融合是一種積極的選擇。

女真人的漢化,最先是從統治者上層開始的。早在太祖阿骨打時代女真統治者對漢文化就十分向往,曾下詔“選善屬文者”“訪求博學雄才之士”,任用漢化渤海人楊樸頒定朝廷禮儀官制。太宗吳乞買更是熱衷漢文化,他大膽實行女真與漢人的兩面官制度,史載:“時金主晟居淶流河御寨,而左右供奉半皆南人。”[69]熙宗完顏亶“是第一個受漢文教育而敵視女真舊俗,并用漢官制改革女真舊制的皇帝”[70]。而海陵王完顏亮“讀史書,能詩文,他不抱有民族偏見,不僅要從政治、經濟、文化上消除民族對立,而且在思想意識上也力圖消除這種對立”[71]。在金幾代統治者中,尤以熙宗完顏亶受漢文化熏陶最深,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炎興下帙六十六》載:

金虜主完顏亶(熙宗)也,自童稚時金人已寇中原,得燕人韓昉及中國儒士教之。其亶之學也……徒失女真之本態耳。由是與舊大功臣,君臣之道,殊不相合。渠視舊大功臣,則曰:無知夷狄也。舊大功臣視渠,則曰:宛然一漢家少年子也。

正是一如此“漢家少年子”,即位之后大刀闊斧地采用漢制,“如定太廟,祭孔子廟,復封衍圣公,詳定百官儀制,皇帝御冠服,用宋樂,頒歷法,頒用皇統新律,以及百官用朝服等”。[72]然而,僅僅靠幾代君主推行漢化是遠遠不夠的,更為關鍵的是用人政策的制定,特別是在女真、渤海、奚人、漢人的使用上,更能彰顯出女真統治者重用漢人的漢化傾向,研究者陶晉生先生在其《女真史論》一書里,僅用3張表格便對“漢人越來越為強勢”做出了完全說明。[73]

女真帝王、皇族、宗室及相當一批的社會上層表現出強烈的漢文化傾向,但真正的民族融合還發生在更為廣泛的社會層面,即遷居中原女真人的易漢服、習漢語、易漢姓及與漢民族的相互通婚,這些在中原社會普遍流行。

女真人易漢服。女真服飾的特點是“布衣好白,衣短而左衽”,初入中原時,女真人還穿著這一式樣服飾。但時日一久,女真民族浸染華風,“漸有文飾,或裹逍遙巾,或裹頭巾,隨其所好”[74]。到了金世宗發起“女真本土化”運動時,不得不詔令重申:“禁女真人學南人衣裝,犯者抵罪。”[75]

女真人習漢語。早在上京時,一些女真宗室貴族子弟便從“儒士”學習漢語。待女真民族大舉遷居中原后,由于民族間生產生活中的接觸日益頻繁,習用漢語已非風雅之舉而成為生活所必需,以致在女真人中不通曉本民族語言文字者大有人在。大定十四年(1174)詔令:“應衛士有不嫻女直語者,并勒習學,仍自后不得漢語。”[76]但盡管禁令嚴苛,然漢語仍是女真族眾主要的交流工具。大定二十五年(1185)十二月,后來的金章宗完顏璟“進封原王、判大興府事。入以國語謝,世宗喜,且為之感動,謂宰臣曰:‘朕常命諸王習本朝語,惟原王語甚習,朕甚嘉之。’”[77]足見此時的女真人習女真語者已罕見,使用漢語則是十分普遍的現象。

女真人易漢姓。女真人改易漢姓相習已久,據載唐末就有女真人姓拿的,到了金初已有相當數量的女真人改易漢姓。大批猛安謀克戶遷居中原后,改易漢姓在女真人中已成“流俗”,迫使統治者不得不屢頒禁令嚴厲制止。大定十三年(1173)、二十七年(1187),先后“禁止女真人不得改為漢姓,犯者抵罪”。明昌二年(1191),“制諸女真人不得以姓氏譯為漢字”。泰和七年(1207),“敕女真人不得改從漢姓”。但由于女真與漢民族生產生活的交往日深,改易漢姓已成為女真社會中一種不可遏制的現象。陳述先生在《金史拾補五種》中寫道:

總括女真人的漢姓,約有四類:(1)例改之姓,金史附語解(陶九成輟耕錄同)所記完顏曰王、烏古論曰商、乞石烈曰高之類。錢大昕廿二史考異稱這一類皆大定明昌所譯。(2)訛改之姓,如石抹改鄭氏、徒單稱孟氏、術甲訛趙氏、古里甲易吳氏、烏古論改劉氏之類。金史附語解所稱“其后氏族或因人變易,難以遍舉”者,即屬這一類。(3)省簡之姓,若完顏曰顏、溫迪罕稱溫、徒單稱單、汪古稱汪之類。(4)南朝賜姓或牽附賜姓的,如李氏趙氏之類。后兩類的時限較長,上自建國以前,下至金元以后。

女真人與漢民族間的相互婚媾。女真人遷居中原之初,與漢民族間的通婚是為政府所禁止的,但在金皇室的宗族家庭里有諸多的漢族、渤海女子為妻為妾。雖然沒有見到統治者頒發的明文禁令,但從金章宗明昌二年(1191),“尚書省言:‘齊民與屯田戶往往不睦,若令遞相婚姻,實國家長久安寧之計。’從之”[78]條看,此前平民社會中女真與漢族間的通婚是被禁止的。金朝末年,女真人與漢人的通婚實例很多,特別是漢人娶女真女子為妻為妾的亦逐漸增多。如畢淑賢(1191—1246年)娶納合氏,杜茂(1208—1272年)娶完顏氏。而對此有專門研究的陶晉生先生在其《金元之際女真與漢人通婚之研究》文中作如是說:

在所有的兩族間通婚的實例里,最重要的而且最饒興趣的是河北永清的史家的婚姻狀況了。金末河北一帶最有勢力的土豪史天澤(一二○一—一二七五),投靠了蒙古大將木華黎以后,在元初權勢顯赫,后來做到宰相。史天澤的父親史秉直娶張氏和納合氏為夫人。天澤自己有四個妻子,其中有兩個女真人——納合氏和抹撚氏。他的長姐嫁給了木華黎,長兄天倪有一個漢人妻子,和女真妻子完顏氏。天倪的兒子楫,則娶了三個女真女子為妻。從史家的通婚情形看來,金末漢人和女真人通婚已經是一件普通的事。[79]

女真人思想文化上的漢化。女真人思想文化上的漢化是與其封建化進程同時進行的,對漢文化的仰慕始于女真上層,除了幾代帝王尊漢人儒士為師長之外,為便于統治計亦極力推行女真人學習漢文化。如,命精通語言者把《尚書》《易經》《孝經》《論語》《孟子》《史記》《漢書》《新唐書》《貞觀政要》等漢文經史典籍翻譯成女真文,向女真社會推廣。《金史·選舉志》載:“自大定四年,以女直大小字譯經書頒行之。后擇猛安謀克內良家子弟為學生,諸路至三千人九年,取其尤俊秀者百人至京師,以編修官溫迪罕締達教之。”女真人中間出現了一批精通漢文化的政治家與文人學者,對此史載:“世宗、章宗之世,儒風丕變,庠序日盛,士繇科第位至宰輔者接踵。”[80]漢文化對下層女真族眾的影響,則主要表現在遷居中原的猛安謀克戶長期受到漢地習俗的耳濡目染,使之主動地與較發達的生產生活文明逐步趨同,而“女真的故家遺俗,存復無幾”[81],最終在文化風習上與漢族別無二致。

遷居中原的猛安謀克戶,經過了易漢服、習漢語、易漢姓、與漢族通婚及思想文化上的漢化過程,民族間的畛域逐步消失,而共同性逐步加強。居住在同一地域里的不同民族,過著共同的經濟生活,有共同的語言文化,相互間和睦相處,彼此血胤,最終不可避免地產生民族融合。自然不同民族間融合是彼此相互的,由此產生出新的文化形式。如遷居中原的猛安謀克戶,在與漢民族的長期交往中使女真習俗在中原頗為盛行,北方盛行的“緋色紫衣”影響“中國之人,互相仿效”,“胡樂”“胡舞”在南方亦為流行。更有甚者,在南宋的市面上女真產的“番鼓兒”“葫蘆笛”“粘罕胡”“發索”等均為時髦之物。另外,如同當年的女真統治者一樣,為了防止和杜絕女真習俗的傳入,南宋的政府要員也是屢頒律令加以禁止。清代徐松根據《宋會要》編撰的《宋會要輯稿·刑法二》第一六六冊載:

〔紹興三十一年〕五月八日,知臨安府趙子瀟言:訪聞街市無鄙(?)之輩,插帶掉篦,及著臥棘,用長藤為馬鞭,聚眾于酒肆,吹唱鷓鴣,手撥葫蘆琴,跪膝勸酒,有傷風教。

〔隆興元年〕七月二十五日,中書門下省言:竊見爾來臨安府士庶,服飾亂常,聲音亂雜。如插掉篦,吹鷓鴣,撥胡琴,作胡舞之類,已降指揮嚴行禁止外,訪聞歸朝、歸正等人,往往不改胡服,及諸軍有仿效番裝,所習音樂,雜以胡聲。乞行下諸軍及諸州縣,并行禁止。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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