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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故人故事

(我愛你,我在愛著你,如果你真的感受不到的話,那是我的錯.)

人生難得糊涂,有時候即使知道她都是騙你的,我們還堅持認為她那一份溫柔就是最好的。

武斌在開往資中的中巴上,回憶著前世的過往。

武斌認識李葦就是一個故事。

2020年的冬天,他們相識于網絡。李葦是在歪歪做主播。武斌只是一個百無聊奈在網上虛度時光的宅男。

相識于歪歪,以至于在以后相處的過程中,武斌都充滿著懷疑和自我懷疑。

一個普通的下午,武斌登陸了很久沒有登錄的歪歪.在強大的美顏加持下,歪歪不缺美女.經過幾年的發展,歪歪直播已經不需要才藝.只要會哭和喊大哥牛逼大概都能混個溫飽.

熱門排行瞟了幾眼,武斌覺得她們還是那么無趣.他點開了同城直播.隨意點進了最近一個直播.

披肩長發,紅色毛衣.喝著奶茶.帶著七分微笑和三分的內斂.武斌當時的感覺就是覺得很簡單的干凈.

武斌是一個老網蟲,從YY語音罵人,玩游戲集合開始,他就一直混跡于歪歪。他了解歪歪男女主播的那些套路.他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有一點小錢,但沒有多到能刷出來讓女主播感恩的程度.所以他也消費,不過每次都控制在四位數以內.

李葦唱的放的都是些老歌.十分契合武斌的感覺.對于能給自己帶來愉悅感受的人事物,武斌從來都不吝惜.

打開禮物包裹,半年或者更久之前剩下來的只有幾毛錢,武斌刷了一個棒棒糖。當然這沒有引起李葦的關注。

武斌沖了200塊錢,這是純粹的感謝李葦帶來的美好感覺.200塊錢是可以換來主播的一句謝謝的.可能由于剛開播,直播間人很少.榜也很低.李葦接下來的話題大概都圍繞著武斌在展開.

“大哥”負責刷錢,主播負責哄他們開心.這是一種價值交換.武斌沒有期望發生更多的故事,因為他沒錢.

這世界之所以這么精彩,就是因為我們無法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當李葦給武斌點奶茶的時候,武斌覺得這是女主播維護潛在客戶的方式.當李葦給武斌點燒烤的時候,武斌刷了更多的錢.而當李葦提出要和武斌見面的時候,他蒙了.

和女主播見面,武斌曾經不是沒有期許過.不過女主播自矜身份.在網絡上聊聊天開開車,你就能幾百上千的刷禮物.為什么要見面呢.當然有跟大哥見面的女主播、但主要都是大哥消費到一定程度了,實在推脫不開.

和李葦認識幾天.他刷了不到1000的禮物.李葦大概也就能拿到500左右.這點錢甚至不夠兩人吃點高檔的日料.

武斌實在不理解李葦的想法.在歪歪上聊了或許不少的東西.其實他們還是稍微熟悉一點的陌生人.

武斌拒絕了李葦的邀請.對于自己他是不自信的,與其見光死不如保持現在的狀態.他還能很愉快的和李葦聊聊天.

被拒絕了見面.李葦又提出來要和武斌處朋友。武斌再次拒絕.他已經喜歡上了和李葦聊天的感覺.但每年基本要住兩次院的身體,他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好好的談一場戀愛.

李葦在直播間就馬上開始了哭泣。武斌對此毫無經驗。在以前的人生中,沒有女人為他而哭過。他覺得自己沒錯,他又覺得自己錯了,他解釋自己身體的毛病,不是不喜歡和李葦一起的感覺.他覺得不能負責那就不要開始.但是哄著哄著就成了他答應了。

在以后的時間里,武斌不只一次問過李葦為什么選他,網上的兩個人其實根本不了解,李葦甚至沒看過武斌的照片。僅僅在網上聊天,武斌雖然沒有欺騙.但網絡上的話聽聽就好,一般人都不會當真.

李葦的答案是,第一次有人在直播間等她,有人一直陪伴.然后她也大概寂寞很久了。這個理由從始到終都沒能說服武斌。他們就這樣糊里糊涂的開始.

答應了跟李葦處朋友,他覺得現實中他也應該走出第一步。在第二天,他捧著一束花就去找李葦見面了。在這個時候,他還是覺得李葦不見他,也是正常.

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李葦從遠處走來的時候。他一眼認出了她,跟直播間幾乎沒有差別。雖然沒見過武斌,李葦還是第一時間找到了他。或許是抱著花會顯得比較特別吧.

第一次的見面或者說約會很簡單。他們去海底撈吃了火鍋。在這里武斌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被溫柔的對待。他一直沒有動筷子自己夾菜的機會,都是李葦幫他夾好。李葦一直盯著武斌看,沒有和女生打交道經驗的他,開始被看得有一些不好意思.

武斌想起了反擊,然后把她深深的印進了眼里。武斌一直對這份溫柔念念不忘,即使經歷過一些事情以后,對這份溫柔的真假也有了懷疑的時候,他知道寂寞的自己還是需要這一份感覺.

最開始交往的時候,武斌并不覺得這段感情能夠長久,出于一個補償心里,他花錢沒有吝惜過。送當下最好的手機,送高檔化妝品,幫她承擔房租,他確實是自愿的而且主動的。

在剛開始交往還沒進入節奏的時候,武斌的身體給他開了一個玩笑。他因為胃出血進了醫院。吐血的時候,李葦就在他的身邊。當時的李葦就是眼里喊著淚水,握著武斌的手沒有一句話。這是第二次李葦為了武斌哭。武斌當時就想如果有機會,應該好好的對她。

在武斌住院起見,李葦一直陪著武斌聊天。也讓武斌更急切的想把身體養好,他覺得他應該要真的認真一次了。這住院反反復復的,經歷了50多天大概是他們相處時間的一半。在聊天的時候,李葦和武斌暢想了他們的未來。起見武斌也兩次提出他的身體不好,給不了一個結果,李葦只有一句話不想挺武斌說這些,只要武斌說要不要相處。當然武斌是貪戀這一份溫柔的。

在武斌住院的時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也慢慢的認真了起來。

但是當他出院,他們真的開始更親密的相處的時候,感覺又有那么一些不一樣了。

出院的時候。李葦給武斌買了鞋子,衣服.鞋子,價格都不便宜.一雙鞋子就1600多.在這之前不過武斌一般都是五百以內的衣服鞋子湊合著穿。武斌是這樣的人,有人對他好,他肯定不能讓對方吃虧。然后只有更高價值的回禮。

這些都還好,武斌也還是快樂的,就只有隱約的覺得這個消費水平他可能承受不了.

在感情中,一旦參雜了錢的問題.事情就變得不再純潔.在給李葦轉賬兩萬幫她還所謂以前的債務的時候以后,武斌感覺到了相處的模式出了一些問題。最開始的時候,李葦如果表現出了對某個東西的喜愛,武斌會主動幫她買.慢慢的變成了李葦主動要,武斌被動的給予了,這大概就是他們分手的時候,李葦說他變了的原因吧。

難得胡涂,自己騙自己嘛,如果只是錢的事情,武斌能堅持更久.這一年的情人節就在過年后的初三,他們早已經約好一起過。人生三十余年,武斌沒過過一個情人節.他是很看重這一天的.但是在初二的時候,李葦就處于半失聯狀態。消息愛回不回.感覺到不對勁,武斌初二晚上到了李葦樓下等她,想先見一面,把這個事情說清楚,這樣不至于影響2.14這樣有意義的一天。夜晚的風是冷的,武斌結果他從8點等到了快12點,武斌的心也慢慢的越來越涼.李葦到底沒有下樓見他。

武斌覺得他們這個時候本來已經該結束了.但是他真覺得他需要李葦給他一個說法.

武斌本來是去找李葦的,但當深夜12點的時候.李葦在武斌門外叫他開門。武斌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像一只受傷的小鹿。她徑直到了武斌的臥室。自然的鉆進了被窩.武斌在臥室外徘徊.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該睡沙發.

在和李葦相處中,李葦總處于強勢的一方.當李葦叫武斌上床的時候,武斌無法拒絕.剛躺到李葦旁邊,李葦馬上抱著武斌的胳膊給他狠狠的來了一口.

“老公,你好狠心,你就這樣不要我了么.”武斌說過分手可以,只是他需要一個理由.

“…..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我說過,只要你說停,我會安靜的離開.”武斌覺得是李葦放棄了這段感情.

剛剛緩過一點勁,李葦又拼命的給了武斌一口.

李葦枕著武斌的手臂,武斌嗅著她秀發的味道.卻久久不能入眠.

那天晚上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但是對于2.情人節,直到他們真正的說分手,武斌也沒有得到一個解釋。這根刺一直埋在心里.武斌一直想找機會解決.但后面一段時間他們就開始在大大小小矛盾中渡過.

在短短的116天,武斌被拉黑了4次,又和好了4次,最后說堅持不住的是武斌。因為在三月十四號,情人節的場景再次重演.

在第一次和好后的一個月里,武斌花了6萬多,這錢不算多.直到最后,分開的理由也不是因為花了多少錢,而是武斌真心忍受不了她對他冷漠的態度。

她手上有一道長長的縫痕,大概是割腕留下的吧,他沒敢問過。

她朋友圈有一些安眠藥抑郁癥的藥物截圖,他也沒來得及問。

她說她身體不好,他也知道她身體有一些問題,但是她卻不愿意讓他陪著去醫院。卻以此為理由找他要過錢

她家庭也有很多不和諧的地方。他也沒到能幫她什么的地步。

這一段感情。在武斌離開那個世界以前,他一直處于懷疑和自我懷疑之中。溫柔的感覺他是感受到過,但后面一段時間他們的關系好像是靠金錢在維持.

如果能再來一遍,武斌覺得他還是會選擇開始,他需要這樣一份溫柔,而對于她不好的那一部分懷疑,他想有個結果。現在回到了20年前的他,武斌想看看李葦的曾經。也許沒了曾經的經歷,李葦不再是李葦.

武斌只是希望這個世界溫柔的對她,讓她不再有那么多他化解不了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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