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走沿著中間的位置向下走去,本以為里面光線會變暗,但出乎意料的是,雖然穹頂上沒有光浮游,但是兩側的山壁上每隔二十幾米就有一個突出的石臺,石臺上放置小碗,碗內盛著一些透明的液態物質,似乎是燃料,使得每一個石臺都成為了一個發光源。
“這液體可以一直燃燒嗎?”阿走急忙向阿融詢問。他從未見過可以持續燃燒的物質,如果不是持續燃燒,難道有人在他來之前就點燃了這些液體?這似乎不太可能,總不能有人預料到他會來吧。
幸好石臺并不高,否則阿走可能根本看不到上面盛著某種液體。
“持續燃燒不太現實,但如果是耐燒的物質呢?”阿融提出了一個更為可信的解釋。
阿走點了點頭,繼續向深處走去。
穹頂的鐘乳石嶙峋如劍,但都在某一個高度被削平,因此并未影響到下方通行的阿走。即使是體型龐大的犀獸進入,也不會被鐘乳石所阻礙。
此處人為的痕跡過于明顯,阿走心中充滿了疑惑,甚至感到有些不安,但他還是強壓下內心的悸動,繼續前行。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走感覺到自己已經走了大約十里路,但仍未探索到通道的盡頭,顯然這條通道非常漫長。
不久后,阿走已經無法感知到入口的位置。周圍的景象開始顯得千篇一律,不知不覺中,阿走感到有些困倦。
起初,阿走并沒有在意,但隨后他居然打了個哈欠。
要知道,自從阿走用內氣修行代替休息以來,他從未感到困倦,更不用說打哈欠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哈欠讓阿走猛然驚醒。
依照目前的環境,他絕不可能感到困倦。
阿走搖了搖頭,試圖驅散困意,隨后強打精神,開始仔細觀察四周的動靜。
“怎么了?阿走?”察覺到異常的阿融主動詢問起來。
“我剛才突然感到一陣困意襲來。”阿走默默回應著,身體漸漸靠近右側的山壁,目光卻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困意?”阿融雖然知道人類會困倦,但是一般來說修行的人類很少會有困倦這個狀況,更不用說阿走不僅修行了內氣了,還修煉了煉字訣。
然而阿融并沒有這方面的感覺,這讓他意識到,這股困意是專門沖著阿走來的。
“小心。”阿融囑咐了一聲后便不再出聲,他不想分散阿走的注意力。
水霧一直都是阿走的殺手锏,其敏銳的感知能力曾多次幫助阿走化險為夷。然而此刻,水霧的感知中周圍一片正常,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貼著山壁流動的空氣規律,正常;石臺上面燃燒的火焰散發著穩定的溫度,,正常,臺階一如之前的間距,寬度,正常。穹頂的鐘乳石,依舊有長有短,但是過長都在同一個高度被削平,一切看起來都再正常不過。
然而,真視子啊這種看似平靜的環境中,阿走卻開始感到不安,額頭上漸漸滲出了冷汗。
因為他發現困意沒有減弱,反而繼續加強起來,在這種高度集中精神觀察周圍的情況下,困意居然還能加強。
顯然出問題了。
剛經過加強的目光此時除了能看到更遠以外并沒有觀察到更多的東西。
鼻頭微微聳動,空氣中的氣味也沒有任何改變,除了能感到其中的溫度升高,并沒有更多變化。
自己呼吸聲,自己的心跳聲,然后手中灰白棍由于出汗有些打滑,想著將汗抹在褲子上,以防等下有戰斗時不便,空氣流動輕微的聲音,很細小,不過現在的聽覺卻能清晰聽到。
石臺上液體燃燒偶爾冒出的喳喳聲,穿梭在鐘乳石之間空氣流動聲。鐘乳石排列的并不規律,所以此處空氣的流動并不是很順暢。
“嗯?”阿走的目光忽然看向穹頂的鐘乳石。本來石臺就不高,光照對于上面的鐘乳石有些遠了,上方的陰影顯得更加濃重。
鐘乳石的周圍全是陰影,阿走腦海中迅速將空氣在鐘乳石流動的跡象與自己看到的鐘乳石大小進行對比,試圖找出其中的規律。
“不對。”此時阿走的眼睛明明盯著兩個直徑十米的鐘乳石之間,那里明明是一片陰影,然而空氣沒有從中間流過,反而連帶這兩個鐘乳石一起繞過。
阿走并未因察覺到的異樣而貿然行動,反而將水霧的感知集中于那片陰影,甚至調動嗅覺去探尋。他試圖利用所有感知手段,徹底探查那片令他起疑的區域。
通過水霧感知,他發現那片陰影中似乎是一塊石頭,這與他的視覺所見截然不同;而嗅覺則捕捉到陰影區域的溫度似乎更高,并夾雜著一股微弱的灼燒味,若不仔細分辨,幾乎難以察覺。
隨即,阿走將大部分感知從陰影中撤離,僅保留水霧感知。既然對方偽裝成石頭,他便決定集中精力緊盯這塊“石頭”。
阿走緩緩將左手向左攤開,周圍的水汽開始向掌心匯聚,逐漸凝結成一個小冰錐。然而,他并未停止,而是繼續凝聚著。
當冰錐的長度達到一米左右時,阿走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等了。他的雙眼已經感到沉重,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他只能咬牙堅持著。
剎那間,阿走手中的冰錐如離弦之箭般飛向陰影處。
“哎。”一聲悠長的嘆息傳來,一面巨大的白色翅膀忽然從陰影中展開,‘嘭’的一聲將冰錐擊碎。
隨著這聲嘆息,阿走的困意如潮水般退去。他目光炯炯地盯著那白色的翅膀,心中隱隱覺得似曾相識。
翅膀的主人緩緩從陰影中走出,三指的手緊抓著鐘乳石,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孔倒掛著出現在阿走的視野中。
“你是門口的雕像?”阿走一臉驚訝,隨后又看到陰影中出現了第二個青面獠牙的‘人’,只聽對方平靜地說道:“那只是我們休息時的狀態。”語氣中帶著一絲淡然。“我不知道你為何而來,但現在退回去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