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礦洞內。

顧晨一臉認真，“我一定要搶。”

“你有病啊，你搶了沙城就待不下去了。”魚玄機斥道。

“那就不待吧，難不成天下之大無我容身之處？”

魚玄機：......

“你走吧。”顧晨一甩衣袖，不再多言。

“你，鼠目寸光之輩。”魚玄機怒罵。

“哦？”顧晨沒有生氣，反而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舍棄，是為了更高的利益。

顧晨感興趣的是，雞哥心中的利益究竟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正道的光吧？

魚玄機臉色一緊，MMP，好像說錯話了。

顧晨放下手中礦鎬，讓大外甥去外面放風，才說道：“雞哥，但說無妨？”

“你趕緊升到2級再說。”

顧晨聞言，嘆氣道：“就算再天才，也得一年吧？”

魚玄機驚喜道：“一年就行？”

顧晨無語，合著，你還覺得很短？

“不想說，你就走。”顧晨指了指礦洞外面，沒有了耐心。

魚玄機砸了咂嘴，面色猶豫。

顧晨懶得多說，又開始挖了起來。

魚玄機沉默了良久。

“哎，具體行動，我不能說，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們兩個人的話，那是足夠你們升到五級的財富。”

顧晨聽完，思索了片刻，“哦。”

“行了，你走吧。”

“你沒問題了？”魚玄機驚訝道。

顧晨聳了聳肩膀，你都告訴我答案了，何必再問。

沙城有這樣財富的地方，壓根就不多，能偷的就更少了，再加一個需要空間系的條件，答案估計約等于1。

反正你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顧晨急個蛋蛋，他只是確定一下而已。

魚玄機見狀，終于下定決心。

這個叫做顧晨的少年，聰明，且有天賦。

他看著顧晨又在賣力的挖著礦，還愿意吃苦，這等少年，只要不夭折，也許真的能成才。

或許，真有這樣的徒弟也不錯。

“我可以給你心法，但，在未來的某一天你要為我做一件事。”魚玄機鄭重道。

顧晨立馬扔下礦鎬，興奮道：“真的嗎，我答應。”

“我要你......”

顧晨立刻打斷他，舉起四根手指，“我發誓，這一件事，我一定盡我所能。”

魚玄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果萬不得已，你可以選擇放棄。”

顧晨放下手，認真道：“我們是同一類人，你知道的，不到最后，我也不會放棄。”

魚玄機點點頭，從身上摸出一塊書靈石遞給顧晨。

顧晨接過，“誒，這次好輕？”

“因為你得到了它的認可。”魚玄機對顧晨忽深忽淺的見識，有些無奈。

“哦，好吧。”顧晨點頭，又恬不知恥的問道：“還有嗎？”

魚玄機忽然有點慶幸，或許，沒有這個徒弟，會更好。

他又摸了摸，掏出兩塊書靈石給他，直接打斷了顧晨接下來的話，“你先學會這些再說，多了也是無用。”

“還有，能力要頻繁的練習，會用和熟練是兩種境界。”

顧晨欣喜的將三塊書靈石抱在懷里，隨意的說道，“明白，熟練之上還有精通嘛，然后就能創造屬于自己的招式了，對吧？”

魚玄機幽默一笑，“看來你看過賣油郎的故事。”

不，我只是玄幻小說看多了而已。

魚玄機正要邁步離開，突然看向旁邊的黑桶，“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顧晨收斂笑容，面無表情的說道：“知道。”

魚玄機聽完，不置可否。

剛要邁步，又停了下來，問了一句，“這些礦工知道嗎？”

顧晨訝異的看向他，你這個圖謀別人寶庫的瑯琊榜，難不成想搞事？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知道不如不知道，不知道，也許是一種幸運呢？”

“你這么年輕，竟然一點都不熱血？”魚玄機的聲音冷淡了幾分。

顧晨很平靜。

他并不想做一個好人，因為這個時代，好人太難了，可他也不會成為一個毫無底線的壞人。

他也沒有能力拯救世界，這需要視死如歸的信念，還有永墮地獄的勇氣。

再說了，搶運輸車就得死人，難不成不搶了？絕不可能。

慈父還搶過運鈔車呢，雖然顧晨覺得，自己和慈父那是螢火與皓月之別。可慈父做的，我顧晨做不得？

“小舅，你咋了？”秦漢走近問道。

顧晨回過神，發現雞哥已經離開了。

他沉默了一會，問道：“你覺得我們要是搶車，對嗎？”

“有什么不對的？”秦漢疑惑。

“會死人的。”

“我知道啊。”秦漢用平靜的語氣，說著冷漠的話語。

顧晨突然醒悟了，一個人的經歷，你所處的環境，決定著你一生的價值觀。

“我餓了。”秦漢摸了摸肚子，想念我家小心了，除了她的面。

顧晨隨手道，“你去吧。”

他得負責放哨，只能輪流吃了。

哦，對了，也不知道雞哥有沒有吃飯。

此時，在離顧晨不遠的一處礦洞內。

魚玄機看著旁邊的黑桶，神色莫名，他摸了摸肚子，哎，忘記吃飯了，MMP。

那兩貨好像也沒吃，他們不餓嗎？

......

沙城，西城，某個居民樓內。

莫小晉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咬著手中黑色的水筆，緊皺著眉頭。

“還有十，分鐘。”莫道子走了進來。

“哎，我真的不會了，我交卷。”莫小晉嘆了口氣，放下筆，舉起如同白紙般的試卷。

莫道子沙啞道：“多想想，還有時，間。”

莫小晉合上筆蓋，一臉大人狀，道：“爺爺，老師曾說過，對數學來說，你不會就是不會，多想也沒用。”

莫道子沉默了片刻，略過這個話題，他們家的數學基因本身也不怎么樣，問題不大。

“語文呢？”

“哦，這里。”莫小晉低了低頭，從下方又拿出一張寫滿了的卷子，遞給莫道子。

莫道子有些欣慰，臉上卻是面無表情，他端坐了下來。

數學他是學渣，但是語文，這個他很懂。

從一旁的筆筒里拿出紅色的水筆，他開始批改。

“爺爺，感覺胡老師和你好像。”莫小仙好奇著說道。

莫道子拿筆的手，停頓了一會，仿佛在思索這個人名。

片刻后，他說道：“他太丑。”

莫小晉摸了摸頭，看著莫道子下筆如飛，一下就到了第二頁。

他努力的轉著眼球，道：“爺爺，咋們，是不是該弄點新的貨賣啊，我發現，我們旁邊攤位上，那些黑貨賣的好的多了。我們就賣個頭套，學費都不夠。”

莫道子搖搖頭，拒絕，“低調......點。”

莫小晉抬著頭，看著莫道子看向最后的作文，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

一分鐘后，莫道子在上面寫下一個數字，“60。”

莫小晉張大了嘴巴，驚訝道：“爺爺，滿，滿分嗎？”

莫道子放下筆，意味深長的看向他，“你覺得，呢？”

莫小晉舔了舔嘴唇，干澀道，“我覺得，爺爺在夸獎我。”

“這是你，爸爸寫，過的文，章。”莫道子的語氣有些莫名。

莫小晉愣住了，字跡不像啊，也對，小時候的字跡能好才怪。

“當年我，沒給他，滿分。”莫道子神情悲傷，滿臉都是回憶。

“爺爺。”莫小晉從座位上起來，拉著莫道子干枯的雙手，想安慰，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莫道子只是悲傷了一會，情緒來的快，去的更快。

“你覺得，寫的好，嗎？”莫道子又問。

莫小晉詫異，這咋還沒完了？

他無奈點頭，“寫的很好啊。”

“哪里好？”

莫小晉撓了撓頭，我懷疑你在為難我胖虎。

他支吾了半天，才說道：“排比句用的好。”

此刻，莫道子看向他的目光，充滿憐惜。

只見他拿起筆，在試卷上，寫下一行字。

莫小晉看了過去，而后，瞪大了眼睛，他驚恐的看著莫道子，語氣顫抖，“這是爺爺你寫的？”

莫道子面無表情的點頭，眼神未變。

莫小晉明白了，原來，這不是憐惜，這是憐憫。

“所以，您給我爸爸打了多少分？”

“59。”

莫小晉：少給他一分，是怕他驕傲嗎？

“那太爺爺呢？”

莫道子的眼中露出了危險的光芒。

莫小晉連忙低頭，說道：“我先去做飯了。”

說著，他一把跑出了房門。

莫道子本想抓住這個小崽子，但一個念頭，突然就拐入了他的腦海里。

他站起身來，將一個落灰的箱子里，重新找了出來。

一本本的書，已經落滿了灰塵，甚至都能聞到一股腐朽的味道。

有的書籍泛黃了，變得很硬，字跡也模糊了。

他翻了翻，最下面找出一本冊子。

冊子封面是藍色的，包著書皮，摸上去有一股舒服的感覺。莫道子看了看自己干枯的雙手，這并非錯覺。

紙張雪白如新，只有雞爪般的字體，破壞著這一絲的美感。

他向后翻了翻，并沒有多出的東西，作文里的最后一篇也是他寫的。

突然，他凝神看了過去。

眼前的藍色封皮書，化為一道藍色的光板出現在視線中。

如果不是整體呈現藍色，說他就是一個平板，也不會有人懷疑。

紙張上的字體在一個個的消退，很快，又變得潔白如新。

他將藍色封皮書，捧在手里，就像是打開平板一樣。

將自己的手，按了上去。

叮咚。

屏幕上的光圈環繞，咻咻的聲音響了一會，很快消失。

沒有任何變換，很明顯，他被拒絕了，或者說，他沒有達到啟動的要求。

光圈消失了，又變成了藍色的封皮書，除了摸上去，溫潤的觸感之外，顯得平平無奇。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疑問，“為什么，不告訴，我？”

如果，莫小晉在此，或許會回答他的問題。

人的一生，最大的絕望，莫過于，失去希望。

您都七十多了，才二級，您能有點逼數嗎？告訴你有個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