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醫生看著任林富，轉向任東林，好像在等著任東林說點什么。

任東林被姜醫生看著也不知道該說點啥，姜醫生干什么呢？開藥吧，盯著我做什么，他是病人我又不是，哼，難不成想要我給他治這病？去他媽的，得了這病就是等死，有多少錢能填的上這個窟窿？再說了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哪能給他出這錢？

任東林也不覺得尷尬，把頭扭到了旁邊，不再看姜醫生。

姜醫生看到后，也沒再說什么，咳嗽了兩聲，看了看任林富說道：“你這個狀況么，先開點止痛藥吧，一般的止痛藥也不管啥用，你在家也吃過吧，來你一會兒去拿兩盒這個藥，”說著從旁邊拿出一個單子往上面寫了什么，接著說：“這個藥是國家管控的，這兩盒藥你先吃著，平時癥狀輕的話也不用吃，受不了了，你就吃兩個，一天最多兩回啊，一定要記著不能吃多了。其他的再開幾個緩解病情的藥吧。”

任林富接過來單子，看紙上劃著幾個圈圈，也不認得是什么字，不過人家藥房拿藥的應該能認得吧。

“姜大夫，這些藥貴不貴，得多少錢啊？”任東林看著單子問向姜醫生。

“不貴，醫療都能報銷啊，就那個止痛的藥稍貴點，報完三百多吧，其他的差不多也有一百。能用十天左右吧，吃完了再來找我，到時候看情況再調。”

“行，那我們就走了，謝謝姜大夫啊。”

任林富起身跟著任東林走了出去。手里拿著單子，腿有些飄，腳踩下去就像是碰到了一塊海綿，軟綿綿的讓任林富感覺整個醫院都在旋轉，只是機械的跟著任東林一起去了藥房。

“小叔，醫療本帶著沒，給我去給你拿藥吧。”任林富從兜里找出來醫療本遞給任東林，又把在內兜里的那一卷錢拿了出來，數了五張帶著醫療本一并給了任東林。

排隊的人挺多，約么著有半個小時吧，任東林帶著一提藥回來了。

任林富還在旁邊坐著，時間差不多快要十一點了。“走吧小叔，藥拿好了，這是你剩的八十六塊錢啊，你放好了，我可沒有多拿啊。”說著把錢遞給了任林富。

任林富接過來錢放到內兜里，隨口應了一聲。

任東林提上藥，看了看表說：“時間也不早了，先去我家吧，你把提兜拎好啊，別丟了什么。”

任林富跟著任東林走出了醫院，一路上兩個人什么也沒有說，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似的，卻又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兩個人的心上。

電動車作為小縣城里的主要通行工具，真的挺便捷，路上的車一個接一個的排著隊，任東林帶著任林富已經回到了家里。

任東林住在一個小街道旁邊，連著有三棟六層高的樓房，看著已經有些年頭了，墻上貼的瓷磚有的已經脫落了，從各家各戶扯出來的電線在上空懸浮著，一直通向底下的小煤房里。

旁邊有一個小學，偶爾可以聽到里面學生讀書的聲音傳出來，再外面是一條賣菜的大街，這個時間路過那可真的是人擠人，好不熱鬧。不過任東林認得小道，從旁邊的小巷子里東轉西拐很快就到了。

任東林把電動車推到了煤房里，帶上任林富上了樓。任東林住在三樓，當年買這套房子是準備給大兒子結婚用的，都說城里面的姑娘比村子里的水靈，他任東林想著給兒子娶個成里的兒媳婦，誰想到這城里的女人雖然漂亮，可一到相親的時候那嘴可大得很，什么都敢要！現在結婚三件套：房子，車子，票子少了哪個人家都不樂意，光有這些還不行，還得看成色，房子不要二手的，車子少說也得十萬往上的，票子么，沒個二十萬想把人家養了二十多年的姑娘帶回自己家里，哼，做夢都不帶有這么美的！

單這一套二手房子就已經用光了任東林半輩子積蓄，哪里還準備的了其他的，沒辦法，這一擱置就好多年，剛開始還裝修的像模像樣的，這時間一長，又有些顯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