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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阿七

  • 旅順風云第一卷
  • 皇城大爺
  • 3236字
  • 2021-05-06 14:18:00

整個旅順港籠罩在一層輕霧之中。

這時一只小船緩緩靠岸,許多僧侶下船登岸,列隊走向市區。

青木彥隆帶著大隊日軍與僧侶們擦肩而過。

青木彥隆忽然停下腳步回望遠去的僧侶隊伍。

青木彥隆:他們是什么人?

身邊的日本兵:是紀鳳臺找來做法事的僧人。

青木彥隆突然意識到什么。

這時,海面上一聲汽笛。

日本兵:少佐閣下,紀鳳臺的船要出海了!

青木彥隆:(大驚)快!通知海軍攔截!

遠處的海面上,紀鳳臺乘坐的海輪已經起錨出航,被拖船牽引著駛離港口,就在快要駛出旅順口的時候。突然幾艘日本快艇追出港口,其中兩艘日本魚雷艇高速包抄過來,截住海輪的去路。

不等大船停穩,快艇上的青木彥隆縱身跳上舷梯快步登船。

大隊日軍緊隨其后也紛紛登船。

青木彥隆:搜!

………………

船艙內,正與一名僧人對坐下棋的紀鳳臺驚訝地看著,帶著士兵破門而入的青木彥隆:青木少佐!這是何意啊?

青木彥隆:你自己明白!

紀鳳臺:我是真讓您給說糊涂了。

一名日本兵跑進船艙:報告!沒有找到!

青木彥隆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什么?

青木彥隆轉頭看向與紀鳳臺對坐下棋的那位僧人,頓時恍然大悟。

青木彥隆低聲:是那些和尚!……

………………

與此同時,白玉山東麓,克列爾曼正在脫去袈裟,換上便裝。

幾個紀鳳臺家的黑衣家丁,帶著鄭榮、宋老憋、王氏以及兩個孩子走來。

王氏拿出一件西裝,遞給克列爾曼:克先生,給你補好了。穿上吧。

克列爾曼接過西裝:不!我,要收藏它。

克列爾曼上前同鄭榮、宋老憋挨個擁抱。

克列爾曼:鄭,宋,王嫂。謝謝!

鄭榮向著克列爾曼一抱拳:珍重!一路順風!

宋老憋:走好啊。

鄭天亮學著鄭榮的樣子抱拳:克叔叔,保重!

克列爾曼揮手道別,跳上等在一旁的大車,黑衣家丁揚鞭驅馬。克列爾曼坐在大車后面揮著手,漸行漸遠。

鄭榮:老東西,跟我走吧?

宋老憋:(笑)算了吧,老胳膊老腿就別折騰了。再說,我跟著,你跟你這相好也不方便不是?

王氏羞紅了臉,當沒聽見。

鄭榮:再亂說,我揍你!

宋老憋趕忙跑遠。

宋老憋:鄭榮!你奶奶個熊,白眼狼!進了洞房你就打媒人……

鄭天亮掂起一塊小石子扔過去。

鄭天亮:閉上你臭嘴!

已經走遠宋老憋叫嚷著:哎呦!你個小白眼狼!

聲音漸漸遠去,鄭榮和王氏含笑看著。

鄭榮低聲自語:老哥,多保重啊!

王氏:天亮,來。他叔,咱給老爺和夫人磕個頭吧。

鄭榮、王氏和鄭天亮向著白玉山焚尸場跪下。

鄭榮:大人、夫人,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我們找到小姐和孝義,振東也能平平安安。

三人叩首三次。

鄭榮攙著王氏起身,兩人拉著鄭天亮背著趙振東走向遠方。

………………

紀鳳臺站在甲板上,曾經同宋老憋對過切口的家丁走到身后。

家丁:老爺,事兒已經辦妥了。

紀鳳臺:給阿力克塞耶夫大公的情報發出了嗎?

家丁:已經發出去了。

紀鳳臺冷冷地一笑:這個青木彥隆,聰明是夠聰明,但是太自負!火候還不到啊。

家丁:老爺,那下面是不是要趁勝追擊,徹底去處這塊心病呢。

紀鳳臺:下面?下面自有川島浪速去做,就用不著咱們操心了。

………………

三個月后,各國報紙紛紛刊載克列爾曼關于旅順大屠殺的文章以及圖片,在國際上引起空前的轟動。

克列爾曼:“我在中國旅順口的這一段經歷是有生以來,相信也將會是我今后余生中最驚心動魄的一段歷程。在這四天三夜之中,日本軍隊表現出來的兇殘與獸性是人類文明史上絕無僅有的。我不想再去描繪當時的慘狀,因為我知道任何文字在這樣血腥的屠殺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之所以留下這段文字,是因為對于一次屠殺的寬容,必將是另一次屠殺的開始。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夠警醒這個世界,為旅順口的死難者默哀……”

………………

旅順日軍司令部的一間辦公室里,青木彥隆身穿摘去軍銜的軍服,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

川島浪速春風得地走進屋里,手里還抱著一摞文件:青木君,這是你查抄的克列爾曼的文件,反正現在留著也沒有什么用了,你都拿去吧。

說著川島浪速把文件放在桌上,轉身走到門口;突然又折回來。湊到青木彥隆身前低聲說道:被解除軍職的滋味不好受吧?

說完川島浪速大笑著離開了。

青木彥隆強壓怒火,眼神變得無比兇狠。他猛的一把掀翻桌上的文件,突然目光停留在一張照片上。那是鄭天亮坐在教堂窗口的那幅剪影畫,照片上刀鐔的輪廓清晰可辨。青木彥隆小心的雙手捧起照片,十分激動,兩只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

青木彥隆提著行李正要上船。

遠處傳來了乃木希典的喊聲:青木君!

青木彥隆回頭,乃木希典飛馬而來,在青木彥隆面前勒住馬跳了下來。

青木彥隆:乃木學長!祝賀您凱旋歸來。

乃木希典:青木君,我都聽說了。你要振作起來!

青木彥隆:乃木學長,我不會氣餒的!

乃木希典略顯興奮:好!告訴你個好消息,大本營已經決定向清國的威海衛進擊了!

青木彥隆淡然說道:戰爭還沒有結束嗎?

乃木希典:傻瓜!有戰爭你才有重新得回軍職的希望啊!

青木彥隆眺望海面,港灣被西下的夕陽染成一片血紅。青木彥隆翻開手心,看著那張剪影照片。

青木彥隆露出一絲微笑:我已經有了新的希望……

………………

沙皇俄國海參崴碼頭,一艘客輪停靠在碼頭上。

整個碼頭紛紛嚷嚷,人喊船鳴,恰似一個超級大的,雜亂的自由市場。

剛剛下船的鄭榮和王氏,帶著兩個孩子在人群中擠來擠去。鄭榮一手緊緊拉著背著個小包袱的鄭天亮,另一手拎著個行李卷。王氏雙手緊抱著襁褓中的趙振東,一步不落的跟著鄭榮。

出了碼頭的鄭榮和王氏帶著兩個孩子茫然的站在海參崴街頭,看著穿梭的人流,來往的車輛,一棟棟洋房。

王氏:他叔,這滿街的都是俄國老毛子,讓我上哪找大小姐去啊?

鄭榮:我看咱先安頓下再說,這找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王氏看著懷里睡著的趙振東,點點頭:也只好這樣了。

………………

教堂里,王氏抱著趙振東同鄭天亮坐在教堂的長凳上。

圣母瑪利亞的像就掛在王氏旁邊的墻上。

鄭榮拿著約翰神甫給他們的信正在和一個神職人員交談。

神職人員:弗拉基米爾神父上個月被大主教調到斯摩棱斯克去了。

鄭榮看了一眼抱著孩子坐在圣母像下的王氏。

鄭榮:能想想辦法嗎?我們……

神職人員:我也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到別的地方吧。

神職人員頭也不回的走了。

偌大的教堂里,只剩下無助的鄭榮和王氏帶著兩個孩子。

………………

教堂旁小街,三個俄國強壯醉漢正在圍毆一個十六七歲的青年,看那青年的衣著打扮應該是個朝鮮人。

俄國人要朝鮮青年為撞了他而跪下道歉。朝鮮青年倔強地直直地站著,任憑俄國人的拳打腳踢。

剛從教堂出來的鄭榮和王氏帶著兩個孩子正從小街的街口走過。

鄭榮見狀緊走幾步沖進小街制止。

鄭榮:住手!

幾個俄國人一愣,隨后其中一個拎著個玻璃酒瓶,罵罵咧咧地轉向鄭榮。

朝鮮青年趁機脫身,躲到了鄭榮身后。

走在前面的俄國人掄起酒瓶砸向鄭榮。

鄭榮抬起一腳正好踢在俄國人的手腕子上,酒瓶應聲飛起在半空之中。緊跟著鄭榮又飛起一腳,正踹在俄國人的胸口,把個熊一樣的俄國人踢出三、五米遠,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鄭榮伸手將落下的酒瓶接在手中。

另兩個俄國人見狀,左右夾攻,如同兩只猛獸撲向鄭榮。

鄭榮左躲右閃,讓過兩人拳鋒,手中酒瓶直擊其中一個俄國人頭頂,酒瓶粉碎同時鄭榮俯身一個掃堂腿將另一個俄國人放倒在地。

頭一個俄國人又從鄭榮身后撲上來。

朝鮮青年:小心身后!

鄭榮轉動身形用了一招借力打力,又將這俄國壯漢扔出近十米遠。

來來往往幾個回合,三個俄國人已被打的鼻歪眼青,頭破血流,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頭也不回地跑了。

鄭榮轉身,朝鮮青年抹去嘴角上的血跡,上前拱手致謝。

朝鮮青年:多謝大哥。

王氏拉著孩子站在街口始終沒有過來。

鄭天亮用敬佩的目光看著鄭榮。

鄭榮和朝鮮青年向街口走來,兩個人邊走邊說。

鄭榮:兄弟,人離鄉賤,出門在外怎么能不相互照應呢?

朝鮮青年:大哥說的是。看樣子你們是剛到這里吧?

鄭榮:俺們來找人的,可是人沒找的,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你是朝鮮人吧?

朝鮮青年:是的。

鄭榮:中國話講得真好,要不是看衣著,還以為你是中國人呢。

朝鮮青年:小時候我是在漢學堂讀書。

鄭榮:怪不得。

朝鮮青年:敢問大哥名姓?日后也好報答。

鄭榮:什么報不報答的,咱就交個朋友。俺叫鄭榮,兄弟你叫個啥名?

朝鮮青年:小弟我姓安,叫安應七。家里人都喊我“阿七”。

幾個人又走到教堂門口,索性坐在了教堂的臺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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