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河又不是那種無底線壓榨員工的黑心老板，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否則他要是真的想進來，那也就和剛才一樣，眨眨眼的事……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全部保持沉默做縮頭鵪鶉，靜靜的等待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落下。

在后勤部辦公室，陳曦縮在自己的工位上，手心已經被汗水打濕，滑不溜秋的，險些連手機都拿不住。

他就是那個馬甲名為【你吃你吃】的員工，也是被盛以河cue拍照技術有待加強的那個幸運鵝。

一個古老而經典的問題盤旋在他的腦海：To be，or not to be，it’s a problem.（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

他想了想盛總黑論壇的手速，決定坦白從寬。

【你吃你吃回復盛小河：盛總說得對！角度太差，光線也不對，以后會努力提高的！】

盛以河那邊秒回。

【盛小河回復你吃你吃：嗯，去公關部報道。】

陳曦也立刻回復。

【你吃你吃回復盛小河：收到！】

論壇再次卡了一下，那個馬甲名為盛小河的ID退了出去。

整個論壇上一片寂靜。

……

江意不知道論壇上發生的事情，拿到自己的通行證之后，沒去打擾盛以河，打算參觀一下公司的園區。

雖然已經有過心里準備了，但在踏進園區的那一刻，她深深的被盛億的財大氣粗給震驚到了。

盛億是一家集研發和生產為一體的大體量電子科技公司，小到手機家電，大到區域性的物聯網絡，全部都有涉獵。

整個廠區占地面積上千平米，生活區、制造區和辦公區被仔細的劃分開，人行道和機動車道都有，偶爾沿街還能看見一些商鋪或者大型商超，走在里面，像是進入了一個小王國。

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在園區里閑逛的人比較少。

江意路過公司的產品攝影棚，聽見里面傳來好幾個人的爭吵聲，不由得停下來。

她好奇，盛小河的公司也有這種麻煩事嗎？

最先傳出來的是一道尖銳刻薄的女聲：“……叫你們負責人出來！說好了今天拍完這條廣告的，怎么出爾反爾，我要賠付違約金！”

一道溫柔的女聲緊接其后：“糖糖姐別生氣，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還有待商榷，盛億這么大的企業，不會隨便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

尖銳刻薄的女聲繼續說：“嘖，你少在這里和稀泥，你不是到處說盛總和你是高中同學嗎？緋聞都上熱搜了，你就沒點渠道？”

溫柔的女聲：“糖糖姐……”

“別說了！我還有好幾個通告要趕，你們趕快想辦法給我排出時間來，我不相信了，盛億就是這么做事的？！”

尖銳的女聲無差別輸出一整輪之后，攝影棚里突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江意又聽見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唐月，這里是盛億，輪不到你在這里撒野，這件事……”

“你是誰？”

江意身邊冷不丁出現一道女聲，“你為什么在這里？”

她回過頭，看見了一個掛著【公關部】牌子的學生頭女孩，有些抱歉的后退了兩步說：“抱歉，我只是路過。”

那個女孩盯著江意看了幾秒鐘，突然露出一個有些一言難盡的表情，捂著嘴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是……跟著盛總來的？！”

江意大方承認：“是啊。”

“那你……”

那個女孩還想說什么，攝影棚里在講話的那個男聲走出來，是一個穿西裝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叫住那個和江意說話的女孩：“小九？來了就進來，里頭都等著呢。”

女孩急忙應聲：“來了來了……”

“嗯，快進來吧，別耽誤時間。”中年男人點點頭，的目光一轉，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江意，沒說什么，轉身進去了。

被叫做小九的女孩進去之前猶豫了一刻，回過頭對江意說：“要不……你跟我進去吧，別在外面偷聽了。”

被抓包的江意：“……”

“好吧。”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要是臨時逃走倒真像是有點什么了，她只好跟著女孩兒進去。

進到棚里，那個女孩跟著剛才的中年男人進了一個會議室，江意留在外面研究拍攝器材，沒想到又遇到了老熟人。

“一一，你怎么會在余城？”看到江意出現，而且是和盛億的內部員工一起出現，陳嫣然說不震驚是假的。

奇怪了，她昨天不是還在江城嗎？

難道……是跟著那個男人一起來的？

“沒什么，我就是來參觀旅游的。”江意挑眉，“怎么，我不能來啊？”

聞言，陳嫣然立馬換上了一副溫和的笑容，拉著她套近乎：“瞧你說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江意直接梗她，扭過頭繼續研究攝影器材。

陳嫣然：“……”

“你別這么說……”

這里是攝影棚，陳嫣然知道暗中有無數鏡頭對著自己，努力做出一個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我的意思是，你來余城也不跟我說一聲，咱們可是老同學啊，雖然我忙著工作，但只要你開口，我一定會抽出時間來陪你的……”

聽見江意說是來“參觀”的，陳嫣然心里對她的出現已經有了大致猜測。

根據她對江意的調查，這幾年她一直都在江城的地下酒吧里賣酒賣唱，這次雖說不知道為什么重新勾搭上了盛以河。

以男人重情重義的性格，估計是給她在盛億安排了一個什么工作。

說是“參觀旅游”，實際上就是入職前的參觀實習吧？

陳嫣然內心鄙夷，嘖，有什么好端架子的，還以為是十年前嗎！

江意對陳嫣然的態度熟視無睹，低著頭一邊調整光圈一邊和負責拍攝的老師溝通，震驚于十年后相機采光的智能性。

這時候，旁邊一個打扮鮮艷的年輕女人走過來，毫不掩飾的打量江意，看見那一身沒有牌子的打扮之后頗為不屑的說：“嫣然，這人是誰啊？公關部的人來了，說要找我們談合約的問題，你快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