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槿,我是你爸爸,我給你生命,我養育你到大,你就必須聽我的!”沉浸在幻想中的我被外面吵鬧的聲音拉回現實。
“爸,爸爸,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折磨了好嗎?你養育我到大?從小到大,我都是爺爺奶奶拉扯到大的,你呢?你賭博輸得一干二凈逼走自己的女人,在外面養著別人的女人,被別人追著毆打?爺爺奶奶去世的時候你在哪里?在哪個狐貍精的床上!”我聽見黎槿的咆哮,徹底爆發積怨的黎槿哭泣起來,哭聲讓人感到心碎。
“哼,再怎樣你都是我的女兒,血緣上,法律上,你都有擺不脫的義務贍養我。我也不要多,你就給我兩萬塊錢,我就離開這里,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來找你。否則你就跟我回去趕緊和張明結婚,把他家的彩禮拿到手!”黎槿的父親是一只癩皮狗,耍潑無賴至極。
“爸,爸爸,我求求你,這是一萬五,我真的沒有錢了,你也不要再逼我回去結婚好不好?你介紹的那個男孩就是個潑皮無賴啊,第一天見面就對我動手動腳。我是你的女兒啊,你怎么就忍心我被別人隨意糟蹋蹂躪!”黎槿哭起來。
“大叔,有你這樣做父親的嗎?你是把黎槿當做親身骨肉的女兒還是當做為了彩禮去交易的商品!”我沖出房門對著走廊上醉醺醺,面紅耳赤的男人吼到。
男人顯然被我的怒吼驚住,靠在走廊欄桿上出著大氣。
“黎槿,沒事吧?來,起來!”我走過去,扶起在地上的黎槿,黎槿在我身后抽泣。
“我當黎槿為什么不回去結婚,原來是在這里養了個小男人!就是你個賤種勾引黎槿迷的她神魂顛倒!”黎槿的父親將手中的二鍋頭一飲而盡,出言不遜。
“老東西,你這樣詆毀你的女兒,你還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父親,穿著一身西裝想不到竟然是個毫無教養的人渣!斯文敗類!”黎槿父親的這般禽獸不如讓人的確火冒三丈。
“我告訴你,賤種,你休想勾引我女兒,看你這窮酸樣,別在我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我有的是辦法搞死你!”黎槿父親暴露內心黑暗至極的人格。
“老東西,別左一個賤種右一個賤種,我雖然不是君子,但也至少也不是你想象的小人,你哪兒來的給我滾回哪兒去,別再來騷擾黎槿!”我滿是憤怒的對他怒吼。
對這樣的人實在提不起所謂的素質對他好言相勸。
這座居民樓的住戶大多都是在這座城市掙扎惶恐的人,白天都外出工作,夜里才滿身疲憊的回來。我們的吵鬧并沒有多少人圍觀。
“嘭,嗤,嘭,嘩啦…………”
黎槿父親或許在酒精的作用下精神失控,竟然將手中的酒瓶朝我扔過來。我一轉身抱住黎槿,酒瓶在我懷里后背砸出悶聲,落在地上碎成幾片。
劇烈的疼痛讓我一陣恍惚。轉身看向黎槿父親他已經消失在眼前跑進黎槿屋里。沖出來的時候手里提著一把菜刀。
“老子告訴我,老子蹲過好幾次監獄,今天砍死你們大不了再去一次監獄!”黎槿父親滿眼通紅咆哮慢慢朝我和黎槿走過來。
菜刀在陽光下閃爍,刀光寒冷,讓人心生懼怕。
我急忙拉著黎槿進入我的房間,鎖門。
黎槿父親在門外喪心病狂的大笑,時不時踹門,菜刀砍在鐵門上發出鏗鏘的聲音。
門后的我出了一身冷汗,實在想不到黎槿父親如此心理扭曲,在這個法制的社會,竟然藐視法律,儼然是個街頭的流氓黑社會。黎槿在我身后低聲抽泣顫抖,她也被嚇的不輕。
“別怕,我保護你!”我拉住黎槿,試圖給她安慰與溫暖。
“謝謝你,陳楊。”黎槿怯生生的說到。
這么一個懂事溫柔的女孩受到欺辱我又怎么可能不挺身而出呢。
“啊,啊,啊,你們是什么人?我殺了你們!”黎槿父親在門外咆哮大喊,聲音里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哐當”一聲,菜刀落地的聲音以及黎槿父親痛苦的嗷叫傳來。
我長舒一口氣,門外應當有人制服了黎槿發狂的父親。
可我沒有打開房門,畢竟門外是個喪心病狂的家伙,或許,這是他裝的騙我和黎槿出去。這樣一個心機情緒極其不正常的男人,他在做出門外揮刀自殘的荒唐事也在情理之中,無可厚非。
“老陳,出來吧!”門外傳來地下樂隊吉他手沈為的聲音。這讓我大喜過望,仿佛得到了救贖。
沈為是四川成都人,師范大學的他畢業后帶著大學樂隊的成員繼續為自己的理想奮斗,直到現在也沒能大紅大紫,始終在溫飽線上掙扎,他們歌曲很有個性,或許失敗的原因是沒有迎合這個盛行“喪文化”的市場。
即使幾個人吃著泡面,灰頭土臉,也樂此不疲。后來樂隊架子鼓手回去BJ繼承父母公司,貝斯手葉薇是個陽光大氣的女孩,父母以死相逼也戀戀不舍離開樂隊出國,只剩下鍵盤手曹云和兼職主唱的沈為。
對于職業,我總覺得最自由的莫過于藝術家這個職業,聲名顯赫的藝術家賺的盆滿缽滿,一貧如洗的藝術家在底層隨心所欲,追求夢想。
介于這兩種之間的,是偽理想主義者,他們一邊不肯放棄難能可貴的理想又或者是難以釋懷的某些記憶,一邊又得為了殘酷生活現實低頭。
我打開門,看到黎槿父親被曹云壓在地上,曹云是個胖子,圓潤的讓人覺得他是個橢圓形。黎槿父親吃痛的在地上呻吟。
“還好有你倆,這個瘋子太嚇人了。完全就是頭發瘋的牛!”我走過去把地上的菜刀踢到遠處。
“老陳,你也太窩囊了吧,連個老頭都搞定不了。”戴著眼鏡的曹云調侃到。
“不是我窩囊,我可沒做好和一個瘋子玉石俱焚的準備。”我抽出煙來遞給曹云和沈為。
被曹云禁錮住的黎槿父親受到曹云近兩百斤的壓迫上氣不接下氣,咳嗽著吐出一地的牛欄山。
“好家伙,這老頭喝了多少酒啊。吐出來的全是酒精,怪不得瘋成這模樣!”曹云捏住鼻子抵觸惡臭,急忙抽了幾口煙。
“報警吧,這樣的人就該進牢子里,不然留在社會上也是個禍害!”沈為語重心長的吐出煙圈。隨即準備拿出手機報警。
“不,沈為,可不可以不要報警?”在我身后的黎槿走過來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沈為。
“為什么?這為老不尊的東西就該去吃牢飯!”曹云用大力氣再一次坐下去,讓黎槿父親一陣天昏地慘,胃里翻江倒海。
“因為……因為他是我爸爸,即使他再怎么混賬,我也狠不下心來送他進監獄。”黎槿說著,淚珠從她的臉頰滑落。
沈為和曹云一臉詫異。
“老東西,告訴你,黎槿是你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對她好點,這一次看在黎槿的樣子上我們放過你,你好好改過自新,不然下一次我們哥幾個一定送你進監獄,讓你在牢里待完下半生!聽見沒有!”曹云是個豪氣肝腸的人,若是在古代他應當是個嫉惡如仇的綠林好漢。
“大叔,說句不好聽的,你這樣的人真的就是個人渣,不管你是酒后亂性也好,本性丑陋也罷。現在什么社會啊,別以為打個架殺個人蹲牢子像個潑皮無賴就可以解決所有事。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別來騷擾你女兒了,讓她好好生活吧。”沈為蹲下來與黎槿父親對視。
黎槿父親沒有說話,氣鼓鼓的看著沈為,眼里盡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