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喘著粗氣，淚水鼻涕流進她的嘴里，嗆的她連連咳嗽，本就懷孕的她哪里又受的了這般動氣。

水月洞天足療城的工作人員顫顫巍巍低著頭站在一旁。

一位前臺抱著幾件足療城的衣服走過來，遞給滿臉橫肉的王青松，王青松穿上衣服，隨即又去為坐在地上哭泣遮掩胸部的女人穿上衣服。

王青松，名字里雖然有青松二字，實則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黑社會，但他確實有著游戲人生，桀驁不馴，紙醉金迷的資本，這得益于家里上代人的給予，小城里的夜場產業大半邊天是他家的。

“離婚！并且我告訴你王青松，我有的是證據，你得凈身出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瑤近乎瘋癲在原地踉蹌桀桀桀瘋癲大笑。

“賤女人，老子要不是看到你肚子里還有老子的骨肉，早就把你這個黃臉婆趕出家門！”王青松不氣不惱吼道。

“王青松，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不會有好日子。想我夏瑤好歹也是個本科畢業的學生，嫁給你這么一個初中都沒讀完狼心狗肺，負心狠毒的東西！”黎槿又邊哭邊嘶吼，情緒崩潰。

夏瑤看到那個已經穿上衣服的女人再一次站回王青松身邊，依偎在王青松的贅肉上。

夏瑤猶如瘋子一般脫下鞋子朝女人扔過去，女人敏捷躲開，輕蔑嘲笑一聲。

“哈哈哈哈，夏瑤，你自己別這么自命不凡好不好？當初可是你父母像狗一樣跑到我家說你多么博學，多么勤快，多么溫柔，才促成我們的婚事！記住，不是我王青松看上你，而是你那勢利的父母求我王青松看上你。說白了，是他們為了錢把你推上我的床的，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懷孕了！”王青松滿臉玩弄看著夏瑤。

“王青松你個禽獸不如的王八蛋，斯文敗類。孩子？你要孩子？我夏瑤偏不給你！別以為離開了你王青松我夏瑤就活不了了！”夏瑤說著便瘋狂捶打自己略微鼓起的小腹。

“離開我？怎么，離開我你再去找你的小白臉嗎？”王青松不以為然點燃一支香煙說到。

夏瑤置若罔聞，依舊捶打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足療店的工作人員拉扯夏瑤企圖阻止夏瑤的自殘。

“哎，你的小白臉叫啥名字，陳什么楊是吧？聽說現在混的一塌糊涂，窮的吃土！別人都自顧不暇還會管你，你做什么春秋大夢！怎么，你想要脫光衣服再爬上別人的床嗎？”王青松橫肉玩味的說到，字字珠璣，讓我振聾發聵。

“王青松，我日你仙人！”我的大吼回蕩。

我再也無法忍受曾經在我面前善良單純的夏瑤，那個曾經喜歡依偎在我懷里取暖的夏瑤，那個假裝嚴格督促我背誦公式，那個不厭其煩教我解析黑板上排列組合，那個被我開了一句黃腔都能臉紅半邊天，那個在人群中看到我傻傻發笑，不顧一切奔跑向我的女孩子受到這般的侮辱！

我一個箭步沖出人群，跑向王青松，借助巨大的慣性跳躍起來飛身踢向王青松的胸膛。

噗通一身，王青松一身豬油倒地，香煙散落在遠處，忽明忽滅。

“你是誰？”王青松躺在地上，艱難蠕動，或許是我太過用力踢了他的胸膛這讓他呼吸困難，暫時喪失了反擊的能力，半躺在地上呼吸。

“老子是陳楊！老子就是你口中的陳楊！”我怒臉圓睜一步步逼近王青松。

那個女人準備沖過來，我大喊一聲:“滾！”

女人楞在原地，若是真的有武俠小說里的殺氣，我想此刻的我應當如同小說所寫殺氣漫天。

“陳楊是吧？我告訴你，老子記住你了，老子就是個地痞流氓，老子整不死你！”王青松在地上匐匍后退惡狠狠說到。

“別他媽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這他媽是法治社會！”宋銘此刻來到我的跟前，手中提著兩條手臂粗的木棍。

王青松看到這架勢，反而是笑起來，隨即他裂開大嘴吐出一口濁痰，摸出手機。

“你們給老子等著，老子現在就叫人，今天晚上我要你們兩個被抬進醫院！”王青松果真打著電話。

“哎呦，哎呦，我好怕哦，可我們也不是善茬！老子有的是同學在當律師！你看看我有沒有能力倒反天罡！”宋銘一副玩世不恭吐了一地濃痰的說到。

“王青松，你真他媽不是個男人！你們結婚的時候在司儀面前怎么向對方承諾的？都他媽喂狗了嗎？你這種毫無知識的社會敗類，有錢了不起嗎？你他媽就是有錢，也不是個男人，這樣對自己的女人，你他媽簡直就是三觀有問題！”我看著還在地上撥打電話的王青松怒吼到。

“張這么多肉，你就是頭豬啊！”宋銘說到，隨即覺得不解氣又吐了一口口水大喊到:“畜生！”

這是我和宋銘的默契，高中時代我們一群人確實不是善茬，打架斗毆，成為派出所的常客。

如果此刻王葉，闞磊林，田康林一群人也在的話，他們也會毅然決然陪我沖上去，這是一種默契，也是未結婚的男人最后的熱血。

依照后來田康林的話來說，如果他在的話，吉他都可以當做武器使用打的王青松屁滾尿流，而磊林則會幫我們打官司，至于王葉，也從未松懈過對身體的高強度訓練。

王青松沒有說話，我轉身走向被這一幕驚呆的依舊坐在地上的夏瑤。

夏瑤坐在地上，裙子更加破碎。夏瑤的臉上盡是淚水，滿是憔悴。

“你還是出現了！”

我沒有說話，心中太多復雜的情愫讓我無以言表。

這讓我想起曾經和夏瑤在一起的時候，我常說的一句話: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我環視圍觀的人群，隨即嘆氣，這一次將會滿城盡知，在這個五六十萬人口的中等城市中發酵。

突然黎槿擠開人群出現，手里抓著一件衣服。

“穿上吧！”黎槿把衣服遞給夏瑤，夏瑤接過外套套在身上，遮蔽了裸露的身體。

“謝謝！”夏瑤楞眼看著黎槿，隨即擠出微笑對黎槿輕輕道謝。

“沒事，沒事。”黎槿連連擺手隨后走到我的身邊。

“這次我把你們都拖下水了。”夏瑤自責說到。

“你覺得我怕嗎？”腎上腺素上頭的我滿不在乎說到。

“王青松就是個黑社會，他這種人睚眥必報，并且，并且…………”夏瑤說著又抽泣起來。

我轉身走向王青松，此時的王青松在女人的攙扶下艱難站立。

“王青松，你的人呢？叫來沒有！”

“哼，陳楊是吧，老子搞不死你！”

“叫吧，你把人叫來的越多越好！老子實話告訴你，我打你頂多就是個打架斗毆，你把人一叫來，那就是聚眾斗毆罪，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哈哈哈，你以為我怕嗎？老子王青松有的是關系周旋。”

“哦，是嗎？最近國家打黑除惡這么正是緊要關頭，我到要看看你的背后是哪個當官的敢頂風作案！”

“老子就是為非作歹這么多年怕過誰！”王青松怒吼著。

“王青松，你說你怎么就不多讀讀書呢！現在媒體曝光的效率比你所謂的關系可要強的多！一但進了派出所，你聚眾斗毆，繼而婚內出軌，嫖娼，還有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好幾個色情產業吧，就是那個城南的叫什么紅花谷的量販是你的吧，我可是有證據哦，說實話，這一查下來，足夠你做幾年牢，再把你幾家人的毒瘤產業連根拔起！”宋銘自然不笨，若是王青松真要叫人斗毆，我和他或許今晚都得非死即殘在午夜街頭！

這時足療城的老板走過來貼在王青松耳旁說到:“王總，去不得派出所啊，你這事情一鬧大，我們可能都得關門，這段時間上面查的嚴！”

“哼！”王青松終于在足療店老板的勸說下離開，隨后他背對夏瑤說了一句:“賤女人，明天來把婚離了，老子王青松不差你這么一個悶騷貨！”

隨后王青松在一群唯唯諾諾足療店員工的擁簇下走進足療店大廳。

鬧劇收場，人群也漸漸散去。

似乎中國人總有一個通病:看熱鬧不嫌事大，對八卦情有獨鐘。

偌大的街道只剩下我和黎槿，夏瑤和宋銘。

“接下來你去哪兒？”我盡量語氣溫柔詢問面前這個在風中搖搖欲墜的夏瑤。

“去任媛媛那兒！”夏瑤回答道。

聽到任媛媛的名字我一陣恍然，任媛媛是夏瑤為數不多的閨蜜。

曾經和夏瑤戀愛的時候，任媛媛是我們之間形影不離的電燈泡，想不到她也回來這座城市工作。

“陳楊，我也得走了，子熙快下班了我得去接她！”宋銘搖晃手機說到。

“嗯好，明天請你吃飯！”我點頭回答，會心一笑。

送夏瑤宋銘上了出租車，出租車啟動離開，融入車流。

“再見，夏瑤！”我看著身旁的乖巧的黎槿在心中呢喃到。

或許，這一次是真的要說再見了！或許此生再也不見是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