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背靠嘉陵江
- 鎮遠,別為我哭泣
- 陳佳棋大坦克
- 4150字
- 2021-10-02 17:48:32
浩瀚酒樓離城北軍區醫院不算遠,坐在車上的三十分鐘,我看到渝城的塵埃掩埋了渝城郊外山頂上的城堡,嘉陵江棧道旁就是江水滔滔,原本一個荒蕪的碼頭因為年關一部電視劇的火爆變得熱鬧,很多人靠在破舊的碼頭口拍照。
時勢變遷,世事無常,我像一個頻絕的孤島在渝城的車流中看渝城透明的高墻。
我們終究是被困在城里,困在文明道德里。
浩瀚酒店很高端,起碼對于我這種物質無為的青年來說算得上奢侈。
酒樓前臺跟漂亮,笑起來像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
酒樓的隔間里總能聽到張揚的笑。
我在酒店前臺的引導下來到三樓的紫荊花房間。
我站在門前,沒有進去。
門內有爽朗的笑聲,門后應該還有一大桌美食。
“陳老弟,你終于來了!”推開門的剎那,包間里所有人向我投來審視的目光。
包廂里有六個人,我記性不算差,在“綠色的天空”開業那天他們作為股東都曾與我有一面之緣。
桌上擺了幾瓶茅臺酒,白色的瓷瓶,妖嬈的飛天。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略有歉意的回答在座的人們,其實我并沒有來晚,許立說七點到浩瀚酒樓,我現在才六點半就已經來到包間,這只能說明他們來的早了。
一群人對我和煦的笑,他們似乎一直擁有著中國人,中國君子特有的溫良。
“我似乎穿的寒磣了些,我以為這只是一次簡單的聚會!”許立邀請我坐到他的身旁,我看著身穿西裝一絲不茍的股東們故意將自己的窘態落落大方說出。
股東們依舊是對我謙遜溫和的笑,沒有說話。
“這就是一次簡簡單單的聚會啊,再說,年輕人嘛,就是要隨性一點。”一位坐在左邊的股東說到。
“對啊,我們在座的幾位都算得上是老家伙了,年輕人有個性是好事兒!”
“我們是被西裝皮鞋禁錮住了!”
“陳老弟喜歡藝術,不愛穿我們這樣處處注重細節的衣服本就無可厚非啊!”
一群人像是虛偽的泡沫三三兩兩的說著話,美麗又熱情,膨脹又脆弱。
餐廳里的女服務員很好看。
餐廳里的茶水來自“綠色的天空”。
餐廳里的餐食奢侈又華麗。
興許是冬天冷的原因,白酒一杯一杯的成了取暖的火,成了言談的火。
股東們的確做事有禮,勸酒有度,我們算不上濫情的喝,循環舉杯倒像是潮起潮落一般隨然。
“說起這個茅臺酒,我今年買了一些股份,倒也賺了一筆。”一位胡子修理工整的股東喝完杯中酒,有了醉意,端詳著透明的酒杯說到。
“今年白酒股市一直暴漲啊!”許立附和說到,隨即又幫股東斟滿酒。
“中國股市只有兩種科技,醬香型科技和濃香型科技”,還有什么,年少不知白酒香,錯把科技加滿倉;年少不知白酒好,錯把醫藥當成寶,我準備在五糧液和瀘州老窖上加倉,過年的時候應該還能暴漲!”一位因為燥熱脫了西服的股東高調說到。
“白酒的經營業績決定股價的走勢,業績越好,股價的表現就會越好。按照目前股票走勢來看,有機構預測,未來白酒板塊的估值或仍存一定上升空間。”坐在我對面一位年過半百的大叔沉悶出聲。
“小陳,說一說你對茅臺酒或者是現在中國白酒市場的看法唄!”一直沒有說話一位股東突然叫住正在咀嚼的我。
我看向許立,許立對我傳來堅定且期盼的眼神。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今天許立作東安排這一場聚會的目的:“綠色的天空”想要走一條康養旅游的新經濟形式,而許立把這一切準備交給我,今天的這場酒,是為了讓股東們對我探個底。
股東終究是商人,他們不會傻到把自己的錢交給一個胸無建樹的庸才去打水漂。
“那我就斗膽直言不諱說兩句,僅是我個人之見。”我快速吞下口腔里的食物,正襟危坐。
“洗耳恭聽!”
“洗耳恭聽!”
“聽你高見!”
“其實,不管是龍頭白酒茅臺,五糧液亦或是瀘州老窖還是文藝青年追捧的江小白之所以被大量投資者看好,買入并堅定持有的根本原因,是因為中國市場上大部分口碑不錯的白酒品牌都有其良好的基本面,從市場經濟學上來說:頂級的商業模式是投資繞不開的配置標的。”
當我侃侃而談的時候,幾位股東雖然醉了,但他們依舊顯出一副積極傾聽的模樣,這讓我覺得他們能夠有錢的確是有一些普通人所沒有擁有的特質的,那就是敏銳的察覺力和肯于俯身謙虛。
“我覺得,煙和酒就是在中國,在世界上最好的兩個合法行業,而中國品牌白酒是擁有最優秀商業特性的行業,現在中國白酒市場有更多的外資涌入也是這個原因。”
幾位股東放下手中擺弄的酒杯,向我投來贊許的目光微微點頭,而許立也因我的說法而投來滿意的笑容。
“中國的白酒味道濃烈,這就容易容易產生口味偏好,形成差異化競爭,就像我們抽的煙一樣,貴州人抽貴煙,云南人抽紫云,XJ人抽雪蓮,四川抽嬌子是一個道理,那就是品牌忠誠度高具有成癮性,這就導致了白酒客戶穩定性很高。并且,白酒具有越存越值錢的特性,他不同于其他食品飲料行業一旦出現存貨積壓,就會出現供大于求的畸形市場不利于貨物銷售,要么降價處理,要么計提減值準備,甚至最后市場崩盤,就只能扔掉銷毀,但是白酒因為其特殊性以及國人的傳送認知:白酒越陳越香。例如我們熟知的老年份茅臺亦或是民間的女兒紅都是一樣的道理,所以即便白酒出現供大于求的情況,在市場沒有崩盤,能夠基本穩定運行的時候,白酒完全可以作為老酒儲存,來年再賣或者多年后再賣,大多的消費者不會白酒的生產年份而降低購買欲望,反而會覺得老酒香醇,所以,白酒觀念深入人心帶有一定的金融屬性,存貨過幾年可能還會增值,不過存貨幾年等待升值的話,那就必須要有雄厚的資金和敏銳的市場觀察,以便于能夠洞悉在什么時候加倉,在什么時候抽底!”
“說的好,說的好!”突然一位股東打斷我,面紅耳赤的他將自己杯子倒滿,向我舉杯:“小陳,說的好,小小年輕人有這么深厚的市場理解,不錯不錯!這一杯老大哥敬你。”
我以為這一位股東會不同于我的夸夸其談反對我的說法,卻沒想到他深刻贊同,我急忙將自己的酒杯倒滿,謙遜的與他碰杯隨后一飲而盡。
“年輕人,很不錯!我們也喝一杯,點到為止!”幾一位股東向我舉杯。
我斟滿酒再一次一飲而盡。
酒入豪腸又從靈魂里滲出,于是我的靈魂也變得輕飄飄的,頗有一副李白的十分酒氣,三分嘯劍聲,七分化月光的快意。
若是此刻,給我一匹馬,我都能立馬提劍裝滿酒壺上昆侖山上走上一遭。
“小陳,你繼續說。”一位股東同我喝光杯中白酒后雙眼通紅對我說到。
“那我就繼續我的淺薄之談!”我搖搖晃晃的點頭,險些碰倒一瓶茅臺。
“我可以點支煙嗎?我有個壞習慣,喝酒就必須抽煙。”我在許立的微微攙扶下坐在位置上詢問股東意見。
“當然可以。”一位股東將桌上的一包和天下通過餐桌轉盤送到我的面前。
我拿起煙點燃,吸了一口,滿是暢快。
“總的來說,我們從白酒量造的過程就知道,其實白酒行業的毛利率非常高,那么凈利潤也自然而然非常高,作為投資者的收益相對來說就非常可觀!白酒量造的原材料主要是糧食和人工費用,在中國不管是大米,小麥,玉米,高梁等釀酒糧食價格是非常便宜的,然后是包材價格也很低廉,主要是一個品牌包裝,那屬于公司營銷團隊的工作,釀酒用的水和白酒利潤比起來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白酒的主要成本其實是各種稅費和廣告渠道促銷等銷售費用最位主要的是這么高的毛利率可以長期維持。”
抽完了一支煙,我又順手點燃一支煙。
“現在中國已經成為世界第一大的經濟體,并且我國的經濟發展已經開始逐步打破國外貿易壁壘和交易封閉,中國社會的經濟趨于完善,社會穩定,國泰民安,所以這也從側方面說明我們國家的大部分國民會改變一定的消費習慣,我們已經從生存資料消費走到了生產資料消費,并且有很大一部分國民已經到達享受資料消費亦或是大部分國民都在向享受資料消費過渡,白酒這種傳承于華夏民族基因血脈里的液體會成為日常生活工作中必不可少的消遣品不出意外不,白酒會越來越占據市場經濟,白酒的利潤只會越來越可觀。”
“陳老弟,那以你之見,我們買白酒看來是一個只賺不賠的買賣了,你覺得現在去買什么白酒合適?”一位股東拿起煙來散給桌邊的我們隨后問我。
“老大哥,這世上怎么可能有只賺不賠的買賣,任何買賣都是有風險的,無外乎只是風險大與小而已,所以我們必須站在白酒市場的風口浪尖上抓住經濟紅利,過了紅利期再功成名退。白酒這東西,由于它有很強的歷史文化延續性,從杜康始作秫酒,魯酒薄而HD圍,溫酒斬華雄,杯酒釋兵權,煮酒論英雄,酒這種神奇的液體成為華夏民族一個重要的文化載體之一,中國人念舊,甚至很多中國人虛榮,所以中國人喝酒也喜歡老品牌大品牌所以當今白酒的品牌壁壘非常高,我們基本上難新創一個白酒品牌能夠再和茅臺五糧液齊名。即使是營銷做的非常成功的江小白,只能在路邊攤或者自飲場景下生存,并且這幾年由于醬香型白酒,兼香型白酒,清香型白酒的大肆宣傳,江小白幾乎登不了所謂的大雅之堂。目前次高端的新品牌也都是掛名附身大品牌亦或是子品牌,比如舍得來源于沱牌,海天夢之藍來自于洋河大曲,貴州大曲、賴茅、仁酒、漢醬等等都來自于茅臺的子品牌。”
“明星效應,名人效應啊,這個社會終究是一個營銷的社會!”
“當大多數國人已經不再在第一產業掙扎,第二產業機械化,第三產業就會像泡沫一樣獨占鰲頭于社會經濟。”
“我始終認為現在第三產業的經濟雖然表面龐大無處不入,但是實體經濟才是社會經濟根本!”
幾位股東討論起來,沒有因為各執己見就爭辯不開的模樣,倒頗有一副古代圓月葡萄架下亦或是扁舟白湖上煮酒話桑麻的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酒后高歌且放狂,門前閑事莫思量。
酒在天上,酒在地上,酒在燈光杯里,酒是樸素,樸素了人。
“對,這就是一個全民營銷的時代,所以一個沒有歷史淵源的白酒品牌,就沒有辦法講故事,不能講故事的白酒品牌無法長期占領消費者的心智。因此白酒的品牌是行業天然的護城河,我覺得買白酒股份可以,但是盡量選擇大品牌,當然,這只是我這個毛頭小子的淺薄見解!”
“哈哈哈哈,陳老弟,聽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有所收獲,我就是個拆遷的大老粗,經濟這方面啥都不懂,今天你算是讓我開了眼了!”
“陳老弟,話不多說,我們先干一杯!”
“我相信,茶園會在你的打理下有一片天地,喝一個!”
一直到十一點多,這一場酒局才算是結束,我們在服務員的攙扶下再一次進入渝城的風里。
幾位股東被自己的助理或是司機接走,散開在渝城那座富人的小區。
“陳老弟,年后就來上班!”許立在被司機接走之前拉著我的手呢喃說到。
“好。”
時至凌晨,許立也走了,偌大的渝城不太熱鬧。
我晃晃悠悠看著幾輛悠閑的車開過,黃色的燈光刺眼,眩暈了我,我看著嘉陵江的水,依舊拍打碼頭,七彩燈光搖曳。
我吐了今晚的酒,今晚的風,今晚的月光。
獨自一個人,背靠嘉陵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