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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明王府訓如來 太白金星疏悟空(下)

  • 就西游
  • 益金水
  • 3483字
  • 2021-05-05 23:36:11

正廳內,大明王菩薩端正地坐在樽上,抱拳貼胸,閉日沉吟,臉顏僵得發青,嘴角微微顫動,耳朵陣陣抽動,神情萎靡,氣色詼諧。

場景肅然,氣氛凝重!

“猴哥,猴哥!”豬八戒耐不住冷冷清清的場面,聲大聲小地呼喊道:“師兄,師兄一一”

“俺在這呢,八戒,俺在這呢!在這一一” 這是孫悟空的聲音,似重尤輕,似遠尤近,似濁尤清,罄聲冗長。

豬八戒呆頭呆腦地尋覓,詳細聆聽,仔細分辨,甚是真切。

“拜見如來,小仙有禮了!”太白金星對右座的如來作揖行禮。

豬八戒見如來在此,慌忙行禮,把頭埋在衣袖里,心里咕嚕:俺老豬難湛,要怯煞俺也!

如來依然慈眉善目,恬淡安詳,處之泰然,靜如處子。 齒唇輕啟,道:“有勞大仙,敬尊往無差池,事事謹慎,遠見卓著,理順有方,瑣碎之事,托付與尊長,勞苦大駕了。 ”

太白金星點頭,道:“小仙知之,方圓自有分寸,情理適時把持,請稍候便是。 ”

太白金星畢恭畢敬地走到大明王菩薩前,行個禮,意味深長道:“大圣,老朽會你來了,想你也想到一塊了。 ”

但見大明王菩薩仰脖張嘴,傳出了孫悟空的聲音:“俺因緣際會,往往來來之間的小撮合,很快話啊,感謝大明王菩薩留客呢!”

“哈哈,師兄在肚子里呢。 ”豬八戒捧腹大笑,道:“以前在妖怪的肚里耍手段,很上道呢!現在,圣母請客把你請進肚子里了,更上道了,讓老豬也沾沾光!”

“唉唉!天蓬元帥,這里沒你甚事,你一旁待著。”太白金星寓意深長道,“大圣乃座上貴賓,聰慧靈犀,老朽好不容易在貴地際遇了你,只可惜近隔關山矣。”

“俺曉得,俺曉得!”孫悟空道。

“沒有隔閡? 抬頭就見。 ”豬八戒道,“俗話說山不轉水轉,風不予帆勁,就多使櫓嘛,師兄處處逢源,好處盡給你撈盡了。”

“在這里好著呢,好著呢!”但見孫悟空得意地搖頭晃手,很是自在,真是憂慮盡無。

太白金星明知故問,道:“大圣為何到此,說來我聽!”

孫悟空一語雙關回道:“請來聽《涅槃經》的!厚禮邀請來的,俺向來非禮莫念。 ”

豬八戒蹊蹺著問:“怎樣重的禮呢? 師兄別兜圈子了,道來俺聽。 ”

孫悟空樂呵呵道:“是叼著請來的!禮全矣!”

“啊 …… ”太白金星和豬八戒面面相覷,口瞪目呆,相顧驚訝。

孫悟空道出前情:他預感大鵬雕要掃步和洗劫花果山,迅速趕回花果山,大鵬雕已在水簾洞前,茹毛飲血,剝皮剮骨,美津津地吃起猴肉了,他怒不可遏,手捏金箍棒,牙咬得“ 嗝嗝” 作響,恨不得扒了大鵬雕的皮毛,挖出它的眼睛,以解心中之憤恨。

但孫悟空轉念一想:這廝身手敏捷,靈活自如,快似閃電,一旦擒拿失手,務必脫逃,在如來面前又要賴掉了,拿它沒個證據,反遭其累。只有智取,莫要魯莽。

孫悟空心思慎用,搖身變作一個壯猴,豐臂**,胖墩墩的肥肥結實,好一個胖墩猴呢!

大鵬雕貪婪的雙眼“ 骨碌” 的一下子盯上了,孫悟空自作“ 窮魚餌奔鯨” ,大鵬雕沒有火眼金晴,自然無法識辨,“喳 ”地把“ 胖猴” 擒住,張口就叼起來,牢牢銜在嘴里,孫悟空使個遮眼法,迅雷之勢“ 拔毛吹兔” ,變出幾只兔子,撐飽大鵬雕的肚子,讓它吃出人肉味來,頓生肥膩的感覺,滿足了它的饞欲,一陣咽吞之后,大鵬雕自言自語道:“吃他兒孫十八代,真他媽的爽,要是讓那潑猴知道了,氣他個眼睛眨白,心似刀割,玩狎了他。這胖猴得叼回大明府,讓大哥開開葷,品嘗這凡間美味!”

大鵬雕銜緊“ 胖猴” ,叼著返回大明王府,得意洋洋地對大明王道:“老哥,猴子給你叨回來啦,小弟手段如何?開個葷,新鮮呢,嚇死了味道就變酸,不好吃。 ”

先前,大明王連連擺手,道:“此事不妥,越過這道坎,恍若從前,不是我要看到的,放生吧!”

“大哥,小弟葷素不忌,如來也無奈于我,開開葷,感受從前的美味。“大鵬雕蠱惑道,“在你的府上,就是吃它一洲人,也絕無風聲透漏,顧忌什么? 吃吧!”

大朋王背過身,甩袖道:“縱然是密墻,也沒有不透風的,佛陀敢欺心耶? 你好自為之!”

“嘿嘿” 大鵬雕冷笑聲深沉冗長,惡狠狠道:“修得真身,不領小弟的薄奉了?佛潭把你陷深了,淵源糾結,束縛了欲望,壓了性情,不爽快!”

大明王長嘆道:“如來己凝天地之氣,慧德廣袤,更亦拜盟為父,我亦安居高堂邃宇,豈能背信棄義? 佛詣莫違, 善則善矣!”

大鵬雕惱羞成怒,一把抓起“ 蒲枕”往大明王狠狼砸去,道:“兄長負我一片誠意,一只猴便胡扯一通,螞蚱蟲魚,飛禽走獸,時刻在生滅更迭,優存劣滅,諸態尋常,如來會勞神憐惜? 笑話!天天參禪打坐,美其名超度眾生,實是清靜無為,休糧守谷,戒律莽語,持齋抑食,蒙哄修行,俱是強人之難,掩人耳目罷了。 ”

孫悟空聞言,憤恨暗嘆:蠱毒難耐,豈恐逾恒?

果然,大明王神智惑亂,道:“賢弟,為兄的已修了幾千年,實不想為這蠅頭之饞而毀了名聲,此次就當夢打湯圓,破戒一次吧, 下不為例!”

大鵬雕樂著拍起大明王的肩膀來,起哄蠱惑道:“呵 呵,吃!”

大明王獸性驟然顯露,氣運丹田,張開血盤大口,柔韌的舌頭靈活擺動,一把攬取“ 胖猴” ,孫悟空隨風入喉,被囫圇吞棗地果腹掉,孫悟空暗暗驚嘆:功法匪淺,難怪鯨吞如來,沒個余地。

大鵬雕仰天“ 哈哈“豪笑,道:“好!爽快!! 干練!! 爽快!”

大明王有滋有味道:“久違了,就當夢打湯圓吧。作佛了,還得有作佛之楷模,慈悲為懷。 ”

“好過慈悲為懷,野性未泯!”孫悟空伸出金箍捧,詼諧道:“老弟,先剔剔牙吧,吃了別忘了嗽嗽口,免得牙間發癢!”

“壞了,怎么是孫猴子? ”大鵬雕驚訝道。

“你說,剛吃進去的是孫悟空? ”大明王猛然驚恐,道:“壞事了,本王名聲掃地了,眼下如何是好? ”

大鵬雕“ 嘿嘿” 地冷笑,道:“發功,憋死他,扼死他!”

大明王會意,也只有一不做,二不休,功發丹田,五腑挪動,真是乾坤倒轉,翻云覆雨,攪海吞山。

孫悟空想:這廝曾吞噬如來,功法精深,攸著它。遂變作牙蟲,躲在舌根底下,大明王歇斯底里,暴跳如雷,硬是拿他不得,漸生悔意,無可奈何地哀求:“孫大圣,饒了本王吧,都怪本王一時糊涂,受人誘惑,以至釀成彌天之過。 ”

大鵬雕依舊罪惡昭彰,道:“仁兄,如來不就因此認了爹,讓姓孫的也認個祖宗,不識抬舉就悶死他!”

孫悟空深知二妖獸性未泯,不再與它論辯,把金箍捧縮成筷子大小,伸到大明王的嘴外,戲謔這廝道:“剔剔牙!“

大明王咬牙吞捧,孫悟空撬牙伸捧,彼此返復折騰,消息不脛而走,如來趕來了,觀音也趕來了,諸神佛陸續趕來,聚集在大明王府。孫悟空此時一言不發,任由懇求,只管把金箍捧伸出口外。

大鵬雕被護法圣佛押去面壁西山,匍伏在法壇前,嘴里不服氣地嘮叨著。

圍繞在大明王周圍的神佛束手無策,觀音菩薩反復掐著指頭,深知孫悟空“ 得理不饒人“的性行,若是屈就了孫悟空,面子與威望將要打折扣,于事不妥,遂對如來道:“如來,事不明朗,當請太白金星,以解存疑,權當一試!”如來點點頭。

如來和觀音的商榷孫悟空聽得一清二楚,他醞釀著如何面對挑戰,任憑外面如何盎求,不發一言半語,此時此刻,恰是無聲勝有聲。

阿儺很快領著太白金里趕到,豬八戒也碰巧趕上這趟熱鬧。

太白金星方知緣由,轉身對至尊如來恭而有禮道:“小仙盡其力吧,要是人微言輕,也只是淺斟低唱了。 ”

如來儀態慈善,道:“有勞大仙,事緣酌情而為,能茍合且茍合,順緣了此因果。 ”

太白金星轉身對孫悟空道:“大圣,眾佛恭候多時,委屈你了,商榷不便,找個風清日朗,能夠舒眉展眼,感到溫馨適宜的地方,邊品桃嚼核,邊放歌邊縱酒,何嘗開心!”

孫悟空怡然自得, “哈哈” 大笑,道:“想想,諸位想想,俺與誰沾親啦? ”

豬八戒好奇地傳話,咧咧大聲道:“俺師兄說與誰沾親了? ”

眾佛陀不當回事,貽笑大方。獨是觀音菩薩沉吟起來,舉目凝視如來,但見如來額上橫起淺淺紋路,一言不發,垂眉瞇目。

豬八戒回頭道:“師兄,沒誰應你攀親呢? 你在人家的肚子里說瞎話了。 ”

“嘩 一一” 地哄堂大笑起來。

“啊 一一與如來沾親啦,都是要在一個肚子里出來啦!”豬八戒走近觀音菩薩,道:“菩薩,看來要剖開大明王的肚子了!如來不就是破開大明王的肚子才出來嗎? ”

倏忽間,大明王府陷于寧靜之中。

“有本事讓俺進來,俺可沒想過要出去。這里比二界山舒服愜意,俺遭拘禁在二界山時,餓時吃的是鐵丸子,渴時飲的是銅汁。眼前粟遍百種,果納千類,就是摘不到掌中,所謂作孽的懸殊也有如此大的差異。反正俺舍不得出去,打算在這里呆上五百年,享享清福,何樂而不為?”孫悟空竟然毫無在意道,“諸位都請回吧!讓俺清靜清靜。 ”

如來聞言,微微一愣:佛心唏噓,世事無常,因果輪回,淵源糾結呀!

豬八戒樂呵呵,道:“師兄你騙人,蒙誰呀,小小一個肚子,把它說成世外挑源了,吹也要挑個靠譜的,如來又不是不呆過,別吹破牛皮了!”

孫悟空展掌覆雨,即興施法,金箍棒似大明王的舌頭,長長地伸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太白金星和豬八戒卷入大明王的腹中,眾仙佛大驚,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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