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塔。

天機塔還是在原來的位置，秦子陳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天機塔。

這本就是他的東西，雖然贈予了王可可，但他也留了后手，沒有任何的阻攔便成功進入其中。

剛進天機塔，映入眼簾的便是倒在地上畢詩怡和站在她面前的王可可。

很顯然，王可可打贏了。

畢詩怡腦袋空蕩蕩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輸給這么一個小丫頭。

更加令她不敢相信的是，自己輸得很徹底，是從頭到尾被碾壓的。

避不開的風刃，破不開的風墻。

若不是顧忌她的性別，畢詩怡身上的衣衫應該也不完整了。

王可可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看到了自己的師父。

邋遢、老邁，卻又精氣神十足。

“師父！”王可可激動地沖上前，緊緊地抱住了古道人，眼中淚花閃爍。

古道人輕輕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王可可的腦袋。

但是在楊成和畢詩怡看來就十分古怪了，因為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人，只看到了王可可向前撲去，抱住了空氣并喊著“師父”。

瘋了！

這絕對是瘋了！

“隨我出去一趟吧。”

王可可點了點頭，跟著古道人走出了天機塔。

楊成也顧不上畢詩怡，想追出去卻發現他無法離開天機塔。

“師父，我好想你！”

“你這又是何苦呢……苦苦追尋，又有什么意義呢？”

“不是什么事情，都非得找到意義，我只是想師父活著，能在一起罷了。”

古道人沉默著，最后逐漸幻化成了原來的模樣。

“如果這才是我呢？”

“師父，你在與我相處的時候，有沒有付出過真心，哪怕只是一點？”

“你當時為何敢追上來，認為我是你的師父？”

秦子陳不答反問。

“有三個原因。”

“第一，我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沒有理由，但就是很熟悉。”

“第二，天機塔這么顯眼的建筑，至今為止卻沒有一次遭受過騷擾。”

“第三，我原本生活的小鎮，也很巧沒有遭受過任何的騷擾和入侵。”

“以上三個原因，都不是決定性的證據，可以強行說是巧合。但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就愿意去嘗試。”

“我要師父。”

“所以現在，師父在用古道人這個身份和我相處的時候的，到底有沒有付出過真心？”

秦子陳解開自己外面的衣衫，露出了當時王可可送給古道人的衣服。

“所以，你還是我師父，對嗎？”

“對。”

王可可再度撲入了秦子陳的懷中，死死地抱著。

“師父，我好想你。”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如果真的無情，他也不會和初柔舉止如此親密了。

“那你以后便是我的徒弟了，你想留在這個世界，還是離開這個世界，去到另一個地方？”

王可可有些恍惚，這樣的問題在很久很久以前，楊成也問過類似的。

區別在于，當時的王可可想法很簡單。

能在一起就行了。

現在的王可可想法不一樣了。

不僅要在一起，而且要變強，站在他的身邊。

“去師父的你的世界，我要變強。”

和師父的師徒之情也好，和楊成的男女之情也好，單單靠感情維系的關系是很脆弱的。

她要用自己的實力，努力維系與師父之間的感情！

“好。”

秦子陳看向了天機塔問道：“這里面的人，你打算怎么處理。”

“就讓他們在天機塔內生活吧。”

“楊成呢？”

王可可沉默了一會兒。

她現在不喜歡楊成了，但楊成依舊是自己那段時光中最難忘的一部分。

“我不要了，祝他們幸福。”

止步于回憶，或許多年后回憶起楊成，他依舊會是自己心目中那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可若是繼續接觸，或許多年以后回憶起楊成，他就是一個懦夫了。

讓楊成永遠地留在自己的回憶里吧。

秦子陳微微頷首，倒也沒打算殺了楊成。

那就讓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

“給你講講師父的那個世界吧……”

秦子陳開始向王可可介紹自己的那個世界，介紹上界的修行體系、勢力劃分。

一時間，王可可都聽呆了。

原來在自己這個世界之外，居然還有著如此廣闊的天空。

原來蒼茫大陸的煉體體系放到上界，不過是修煉體系中的一環。

難怪自己能夠以至尊境的修為輕松擊敗那些帝尊境甚至是道境的“強者”。

修行體系的差距，居然真的能夠大到這種程度。

世界之大，根本不是她能夠想象的。

“好了，回去收拾收拾吧。”

王可可點了點頭，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入了天機塔內。

“公子，世界本源還找嗎？”

“找，給這個世界留一線生機就好了。”

世界本源被吞噬，這個世界也必然會遭到毀滅。

但是只要不把世界本源全部吞噬，留下那么一小部分的世界本源，這個世界無非就是會越來越弱小罷了，沒有什么其他的大礙。

初柔仿佛理解了秦子陳的想法，身形又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天機塔內。

“可可，你回來了？”

王可可點了點頭：“嗯，我打算離開了。”

“離開，去哪？”

“去一個更為廣闊的世界，去變強。”

楊成蹙眉，難道她真的瘋了？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么，不過沒關系，我也不在乎你的想法。”

王可可很快將自己的東西都收入了儲物空間。

“這天機塔，算我送你們的，祝你們幸福。”

“可可！你聽我說……”

“不，不用了，我猜得到你想說什么。楊成，我很感謝你，你給了我很多很美好的回憶，我很慶幸遇見過你，你是我的精神寄托，你是我人生中出現的第一個生存的意義。”

“天空大了，眼界廣闊了，一切都在變，你不是那個小鎮少年，你不是那個滿眼都是我的人，不是我要找的人，當初的我沒想明白，現在我想明白了。”

“說的難聽一些，我們兩個都互相背叛了對方，也互相背叛了自己。背叛了當年的純真美好。”

“我不知道你現在的志向是什么，是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還是重歸強者之路。無論是哪種，我都祝福你。”

“同樣，我也希望你能夠祝福我。當然，我最希望的還某一天，我們可以頂峰相見，不負遇見。”

將想說的話全部說了出去，王可可只感覺一身輕松，好像所有的包袱全都被拋下了一般。

“頂峰相見，不負遇見……”

楊成喃喃，不敢相信這是王可可說出來的話。

在他的心目中，王可可一直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少女。

除了好看、善良、體貼之外沒什么其他的優點。

可他忽然發現，這個少女比起自己來似乎更加優秀。

王可可走了，走的十分干凈利落，

媚影接到了秦子陳的命令，也悄悄地消失在了天機塔內。

九日后，萬山之巔。

蒼茫大陸選出了三名代表進行談判。

他們已經知道了秦子陳姓秦，乃是這個勢力的少主。

“秦少主！”

秦子陳微微一笑：“三位好啊，我們不廢話，直接開始進行談判吧。”

“我們最重視的其實是蒼茫大陸的物產資源和人才資源，關于蒼茫大陸的物產資源，我們打算進行兩種合作方式，。”

“第一種合作方式，開發出來的所有資源九一分成。”

“第二種，你們開發，我們給你們每個月固定的資源數量，無論開發多少資源，你們都只能固定選取。”

“秦少主，這個第一種方式，九一分成是不是太……”

秦子陳搖搖頭：“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不過我雖然是家族的少主，但你們得理解我，很多主戰派巴不得我下臺呢。我和你們掏心窩子，九一，是他們的底線了。”

“可是九一真的有些太少了。”

“理解你們的想法，你們若是堅持，我可以提到八二，但是最后的結局可能就是主戰派不滿意，我下臺，然后十零。”

秦子陳的話讓他們一窒。

“秦少主，真的沒有任何的余地了嗎？”

“我也想有啊，大家都是同類，何必苦苦相逼呢？但是你們也應該知道，一個勢力的繼承人，在這種大事方面說話的分量其實沒外界想象的這么大。這一點，你們應該也清楚吧。”

“這……”

“秦少主，我理解你！”一個長相有些憨厚的老實人開口道。

秦子陳握住了他的手，表現得十分感動。

“具體哪些地方分成，哪些地方固定資源，我到時候會派人再詳細確認一下的。不過你們放心，我也不是沒給你們帶來一點好消息。”

“好消息？”三人面面相覷，不是很相信。

“我們將設立一個學院，免費開放對你們所有人的培養，只要你們表現好，甚至可以進入到我們的世界進行專門的培養。”

“免費？”

“是的，我承諾，完全免費，不管是誰都可以加入其中。”

“那有什么天賦方面的要求嗎？”

“沒有，只要你愿意來，我們就愿意收，有教無類。這是我好不容易替你們爭取來的機會，本來他們既要錢，還要天賦，如果不是我據理力爭……”

“謝謝秦少主。”

秦子陳連連擺手：“不用謝不用謝，其實我們沒有任何的區別，都是為了蒼茫大陸好，只是我在整個家族中人微言輕，爭取不到更多的權益了。”

“秦少主大恩大德，我們銘記于心。”

“客氣了，客氣了，如果這兩點都沒什么問題的話，我就叫人來商討細節了。”

“可以的，可以的。”

信息差，還是信息差。

他們以為學院是替他們培養人才，殊不知真正能夠進入上界的“人才”，一定是暗中接觸，愿意被種下奴印的。

什么？

暗中接觸了不愿意？

那當然是清除記憶了。

至于不愿意被種下奴印的那種超級天才？

歷練中生生死死不是很正常的嗎？

這不是培養人才，而是真正的絕戶計。

落后就要挨打，必須要變強。

而且這個變強，不能太過依賴于他人。

可惜蒼茫大陸的人，永遠都不會有機會明白這一點了。

百年，或者千年之后，這里又是一處秦界。

秦子陳拿著手帕擦著手，登上了自己的飛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