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晴萱搖了搖頭,
“再沒吩咐別的,選人時也皆選的身家清白的士族女子,比如妾身的外祖父就曾為重安郡郡守,兄長現遠在利川縣任職。” 厲害了,逮著機會就能扯出家人讓她知道。
她真怕賀晴萱有一天聰明反被聰明誤,“朕記下了,你以后是朕的愛妃,你的兄長家人就是朕的家人,一有機會朕絕不虧待。”
下午,蘇月惜正在品嘗新送來的糕點,楚輕寒步入寢殿后,直勾勾盯著她的雙眸道,“昨日,臣難得碰上一個能跟臣較量兩下的女子,沒能抽開身,讓孫則前來探望陛下實不應該,還請陛下見諒。”
什么應不應該,不就是懷疑她是不是真窩在寢宮摟美人睡覺嘛。
不用這么拐彎抹角,明著說她都看得開。 不過……楚輕寒剛剛口中的女子,是她吧?
能被楚輕寒抬舉,她還真有點小得意,心情美美的咬了一口糕點,“是嗎?什么人如此了得竟能跟楚相較量。”再使勁夸夸她,她不害臊也經得住夸贊。 “一個跟陛下的眼睛很像的女人。” 楚輕寒神色平靜。
“啊?”蘇月惜驚了一下,手里的糕點都給驚掉了,趕忙掩飾道,“女人?跟朕像?怎么可能,楚相玩笑了。”
楚輕寒跟她說這些幾是個意思? 心虛是一種病,她心中一陣慌亂不安,還要故作松散露出不是禮貌的微笑。
楚輕寒打住話題沒有繼續,“不知陛下何時才能交出臣想要,而陛下不該有的東西?” 陳淮都死了,楚輕寒還能厚著臉皮問她要盛南軍軍令牌,真夠無恥的!
軍令牌她都吃肚子里了,還讓歐陽文軒用藥給化掉了,她就算拉得出來也拼不起來,讓她上哪再搞出一個?
不對,楚輕寒不會在無法威脅到她的情況下唐突索要。
果不其然,楚輕寒讓寢宮門外的孫則,送上了替她擬好的圣旨。
呈到她的面前展開,盛氣凌人道,“殿閣大學士陳淮私通外敵畏罪自殺,家里理應同罪,請陛下加蓋玉璽下旨處死。”
蘇月惜終是壓不住心中熊熊烈火,沖頂之怒拍桌而起,“楚!輕!寒!”
她氣急敗壞之下,雙手抓起圣旨上嘴就咬,怎么咬都咬不動,越咬越憋屈,又不能胖揍楚輕寒一頓,憋的眼眶通紅眼淚沒抗住落了下來。
啊!好氣!
楚輕寒一把將她推坐在椅子上,雙手用力捏壓她的雙肩,咄咄逼迫道,“陛下,臣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不然臣真的忍不住大開殺戒,如果陛下不愿親自加蓋玉璽,臣會跟從前陛下不聽話時那般,握著陛下的手將玉璽蓋下去。”
陳淮因她而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陳淮的家人,如若辦不到,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得,怎么就不能得了,是朕沖動了,朕以后盡量避免。”她要忍,陳家幾十口人命更為重要。
“三日之后,陛下若不能給臣一個滿意舒心,陛下也別想舒心。”楚輕寒警告完,走到寢宮門口,還不忘下令讓她聽的清楚明白,“孫則,去尋一些陛下能咬的爛撕的碎的薄絹跟宣紙來,省的陛下以后亂發脾氣的時候把牙給扯了!”
呵,她謝謝楚輕寒全家老少爺們祖宗十八代!
講真,憋屈這事往根里尋是隨爹。
楚輕寒的父親是相國,一統了她父皇的朝堂,楚輕寒也是相國,子承父業一統了她的朝堂,堪稱代代相隨。
想當年她父皇在位時,只能靠吃喝玩樂酒色女人發泄,硬生生把自己吃成了個大胖子,搞的后宮佳麗不止三千,烏煙瘴氣。
她最起碼長得漂亮,后宮不亂還能暴吼一聲楚輕寒,狂咬兩口圣旨。
愿列祖列宗保佑她咸龍翻身騰傲九天,給蘇世皇朝掙回點顏面。
人就得隨時開導鼓勵自己,她若想不開,早自殺百八十回了,所以她深思熟慮后決定,軍令牌還是得仿制。
別管她,她的思維就是如此跳躍!
不出兩日,諸葛流辰就拿著她繪制的圖樣,在宮外找師傅雕刻的牌子帶了回來。
“楚相所指,朕不該有的東西是否是此物?”蘇月惜把仿制的軍令牌客客氣氣的遞給楚輕寒,心中忐忑不安,
盛南軍軍令牌可謂軍令牌中的奇葩牌,上面連個‘令’字都沒有只有一條長蟲。
只因那時她父皇酷愛雕刻技藝,琢磨用自己爛到一定份上,還有人夸贊的雕刻技藝,在軍令牌上面雕點什么牛掰的東西。
龍就很厲害,可她父皇當年還是個王爺,也沒指望能當上皇帝。
雕龍不敢就雕了條長蟲,還是畫蛇添足又肥又胖且丑的長蟲,不知道的都能以為豆蟲長爪成精了。
登基后,她父皇固執的認定是這條長蟲保佑他能在帝位爭斗中,趁兄死弟亡撿了個漏,一直留用軍令牌不做更換。
雖然見過的人趨于少數,但楚輕寒他爹可是見過,指不準當笑話嘻嘻哈哈的跟他講咯,所以蘇月惜只能賭,他從未見過實物。
“臣一直相信陛下并不愚鈍,定能明白臣所需為何。”
楚輕寒拿著仿制的軍令牌子反復端詳許久,神情平靜道,“家父生前曾告知過臣,盛南軍并非只認軍令牌不認陛下,所以還請陛下擬旨公示解散盛南軍,一干人等驅逐盛都城永不能踏足半步。”
蘇月惜心頭一堵,他爹嘴真欠!
事到如今,她騎虎難下,唯有乖乖巧巧的應下,“好。”
為表誠意,她還坐在寢殿的桌案前親自提筆書寫圣旨。
楚輕寒前腳剛走,諸葛流辰后腳來報,“陛下,屬下剛剛從盛南軍處回來,盛南軍將首陳沖,對屬下所言跟陛下的密信有所疑慮,說茲事體大,除非陛下親口跟他講述軍令牌之事,不然誰都不信。”
蘇月惜短嘆,“換朕,朕也不信,確實有點匪夷所思,誰家的陛下還吞木頭牌子。”
諸葛流辰想表示贊同,可沒敢,轉而繼續講出心中所慮,“陛下,明日一早解散驅逐盛南軍的圣旨將傳達至城南,到時候楚相一定會持軍令牌親自前往,陳將軍對軍令牌極為熟悉,不可能辨不出真偽,到時候不知陳將軍會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