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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細作

“姑姑好些了嗎?”

小翠端著一碗不知道什么東西的藥進來,反手又關上了門。

蘇綰綰攥著被褥的手陡然送開了,故作痛苦道:“怎么會好?”

“姑姑也別想太多,畢竟你從前做的那些事,死一萬次都是應該的。”

小翠一改往日的唯唯諾諾,隨意吧碗丟在桌子上,在蘇綰綰面前坐了下來。

蘇綰綰看著她微微蹙眉道:“你什么意思?”

小翠幫她掖了被角,一臉不以為意。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來親自送姑姑一程,感謝姑姑這些年對小翠的照顧。”

“照顧”二字她咬的極重。

蘇綰綰恍然大悟般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道:“是你,是你陷害我!”

“話可不能亂說,毒的確是你帶進去的不是嗎?蘇綰綰。”

小翠懶得再裝了,索性直接攤牌。

“我忍了你這么久,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你卻還是要擋我的路,怪不得我。”

她起身端起碗湊近蘇綰綰,不耐煩道。

“我會頂替你的位置,成為儲秀宮唯一的掌事女官,你就安心走吧。”

蘇綰綰不用猜都知道這是碗毒藥。

她冷聲嚇住她:“你以為湘貴妃許你的好處就一定會給你嗎?”

小翠整個人定在了原地,切切實實的不敢置信。

“你怎么知道……”

“想知道?親自去問閻王!”

身后的房門突然被大力推開,皇貴妃和安公公就站在門口。

小翠已經傻了,癱坐在了地上,卻還是不死心想要辯解。

“娘娘,是蘇綰綰使詐,奴婢不曾做對不起您的事啊!”

只要沒證據,她大可以拼死抵賴。

可蘇綰綰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是嗎?”

蘇綰綰早就從床上下來。

她把壓在枕頭下的幾封信丟在小翠面前,質問道:“證據都在這兒,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蘇綰綰就知道,小翠這種睡慣了硬枕頭的人,怎的會忽然學著自己睡棉花枕頭了。

這枕套的后面必是有詐的。

一般人不會想著去碰她的枕頭,也就只有蘇綰綰那一次發現了端疑,讀了信里面的內容之后,立即向皇貴妃通風報信。

也就是說,蘇綰綰是知道她今日會動手

見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小翠啞然了,原來從始至終,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她無話可說。

從前只是對蘇綰綰不滿,后來被打被罵便成了恨。

一日她躲在假山后抹眼淚,恰好被湘貴妃撞見,這才有了之后的那些書信。

皇貴妃這一次并沒有大張旗鼓的去找湘貴妃,而是悄悄處理了小翠。

她自己準備的毒藥正好留給她自己用,干脆利落,倒也不算太痛苦。

結束的悄無聲息,宮里即便消失了一個人也不會被注意。

看著小翠無力的癱倒在地,蘇綰綰卻有些難受,胸口悶得慌。

她本意只是揪出細作,沒想讓小翠死。

“傳本宮的話,儲秀宮宮女小翠畏罪自殺,念她昔日為儲秀宮鞠躬盡瘁的份上,讓她家人來領尸體吧!”

詩雅皇貴妃冷冷的朝著安公公說道,畢竟小翠也算是儲秀宮里面排的上號的人物,皇貴妃還是留給了小翠最后的體面。

皇貴妃命蘇綰綰扶她回寢殿,自然也看出了她有心事:“覺得本宮太殘忍?”

蘇綰綰急忙搖頭,卻被皇貴妃制止了。

“別急著否認,殘忍又如何,是她先心懷不軌的。而且在后宮里,想害你的人不死,死的就會是你。”

“娘娘說的是。”蘇綰綰心不在焉的應承。

皇貴妃疑惑道:“你以前都做的很好,可自上次從慎刑司回來后就變了,仁善不是你的性格。”

聞言,蘇綰綰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解釋道。

“奴婢只是和小翠相處久了,覺得她不應該會為了湘貴妃的一點好處就同旁人一起害您。”

她心里期待皇貴妃別再追問,否則她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了。

好在皇貴妃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蘇綰綰不清楚皇貴妃怎么暗箱操作的,只知道最后李全呈給皇上的結果是小翠因為記恨皇后而偷偷下的毒,她理所當然成了替罪羔羊。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綰綰的小醫館卻是越來越忙了。

彩云一旁協助的更是愈發熟練,往往不用蘇綰綰把話說完她就能心領神會地提前做好。

“彩云,沒有你我可怎么辦啊。”

蘇綰綰錘了錘酸痛的胳膊,不由得感慨道。

方才有個病人是咳嗽變異性哮喘引起來的久咳不愈,咳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光是診斷病情,蘇綰綰就廢了好大的勁。

現在霧化吸入的支氣管擴張劑和糖皮質激素,她讓彩云在一旁幫忙,自己才得空歇一會兒。

彩云按照她說的插霧化機、軟管、霧化器,再把她配好的藥倒進霧化器。一邊安撫病人,一邊開始做霧化。

全程也是累的夠嗆。

蘇綰綰繼續接診其他病人,還不忘叮囑道:“完了后記得清洗,要用熟水清洗,不能用生水。”

“知道了,放心。”

彩云隨口應道。

每次跟著蘇綰綰她也能學到不少,才知道喝熟水比喝生水對身體好。

才知道有些食物也能治病,而有些食物卻能吃死人。

等最后一個病人千恩萬謝離開后,蘇綰綰和彩云一起收拾東西。

“話說凌美人的孩子快臨盆了吧?你會不會沒時間再過來了?”

等孩子出生后,凌美人不知還能不能過得像現在這般安逸?

彩云不知道她們之間的彎彎繞繞,心里只為自己主子高興。

“是啊,我得隨時在身邊伺候著,等小皇子或小公主出生后,我還得幫著照顧呢。”

看著她眼神里難掩的喜悅,蘇綰綰卻不禁悲從中來。

彩云要趕著回去,蘇綰綰便讓她先走了。

宮里晚上依舊安全,所以彩云也放心她一個人。

累了幾個時辰,可這會兒看著皓月當空,一身疲憊好似稍微消散了一些。

兒科大夫樂樂:“來了來了!我來了!我是不是終于趕上你開醫館的時間啦!”

內科翹楚夏路:“哈哈,并沒有哦!已經結束了!”

兒科大夫樂樂:“啊?我還專門定了鬧鐘來呢!綰綰是不是你那里的時辰跟我們不大一樣啊?”

外科符朗:“無聊,你自己不會算時辰就閉嘴。”

兒科大夫樂爾樂:“哼!”

蘇綰綰伴著月光,一邊看著聊天群里面的內容,一邊慢悠悠往回走。

不知不覺蘇綰綰已經來這個地方大半年了,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和驚訝,到現在的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情,她都很好奇自己為什么竟然能夠堅持這么久。

“不知道我的父母會不會難過,或許在那個世界里面,我真的已經去世了吧。”

蘇綰綰抬起頭看著月亮傷感的說道。

夜晚,總是會讓一個人的情緒多變起來。

又路過御花園的那條石子路,她下意識放慢了腳步,這個地方對她來說是有心理陰影的!

倏地,一道沉悶的聲音悠悠的傳來。

“你和皇貴妃又在謀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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