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底部。

林小年睜開了眼，但卻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他模仿了許若水的能力-“感知”。

空曠的巨大空間里，只有林小年一個人站立著。

地上倒著許多不知名的人型物體，林小年想都不用想：

“絕對是這里之前的居民了吧。”

“這游戲到底害死多少人了？”

在他的感知中，一面墻壁上突然出現了幾個開口，順著感知，林小年知道了開口里面的有什么了。

“不是？弓箭？就這玩意兒？”

幾支羽箭射向林小年，他連躲都不躲，直接用盔甲硬抗。

“刮痧呢？”

林小年的盔甲甚至沒有留下劃痕，仍是一如既往的純黑色。

他一邊嘲諷這所謂的“游戲”，一邊思考對策，想要從這里脫離。

似乎是要回應林小年，又有一塊墻面上出現了開口，這次比第一次的開口多了許多，感知繼續深入探索。

還是弓箭。

連續發射了兩輪，林小年的盔甲上終于出現了一點劃痕。

這是林小年他在弓箭齊射之前移動了幾步盔甲被無法感知到的東西刮出來的。

這是林小年發現的模仿的一個弊端，他無法像許若水一樣可以感知到范圍里的所有東西。

兩面墻上的開口增多，林小年感知到了弓箭的數量增多了。

四輪齊射，林小年又稍微挪動了幾步。

弓箭瞄準了一個地方后，就只會攻擊所瞄準的地方，不會改變，直到下一輪。

林小年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他隨意地在四周走走停停，弓箭除了射擊輪數增加以為，就沒有任何改變。

“婭？”

林小年仍在嘗試和婭溝通，但仍然沒有任何回應。

煩躁，對地上尸骨的悲憫，交錯混雜。

他不想在等待了，一拳砸向墻面。

不砸還好，這一砸就出事了。

四周的墻面出現了更多的開口，林小年再一次感知。

“（粗口）！”

“你怎么就直接上槍了？？”

可能是黑漆漆的槍從開口里伸出來，瞄準林小年。

開槍！

出于對槍械本能般的害怕，林小年開始閃躲，好在這些槍只會向他原先站的位置開火。

“嚇死了，是不是玩不起？”

持續的開火給林小年帶來了更多的思考時間。

但，不喜歡動腦子的林小年選擇了最直接的那一條路。

莽穿！！

墻面只被林小年一拳砸中就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這給了林小年莽穿這里的底氣。

一拳。

燃氣爆發，子彈帶著它的動能向林小年襲來，可惜，它并不能料想到林小年熟知了它們憨憨一樣的行動模式。

閃開，再來一拳。

如此循環往復。

破壁成功。

“呼，看來第一關過了。”

墻壁后，是昏暗的隧道。

亮光只有兩處。

第一處是一個沾滿鮮血的巨大銀幕，上面寫著：

【歡迎來到第二關！小魚們！！】

“我就一個人，還小魚們。”

第二處是處在聚光燈下的一把椅子。

林小年吐著槽走向看起來就是要給他坐上去的椅子。

一腳踢開。

“這玩意兒一看就知道是陷阱了吧？”

椅子“啪嘰”一聲倒地。

“總不可能要我踢開這椅子才會觸發陷阱吧？誰會這么無聊整這種東西啊？”

林小年插旗以后總是可以第一時間回收。

“？？？”

“機槍？？”

飛滑而來的子彈僥幸的穿透了林小年所找的掩體，撕開掩體對林小年的防護后，更多的子彈接踵而至。

痛擊林小年的盔甲。

更多，更多。

子彈不斷擊打著林小年的盔甲，漆黑的盔甲逐漸發紅發熱。

“你開了？？”

“總是打一個地方？”

盡管著彈點有所偏差，但總體而言，都在瘋狂敲擊林小年胸口的盔甲。

好在病毒更勝一籌，在子彈撕碎盔甲前，修復了盔甲。

林小年幾乎是貼著子彈雨，在其中的間隙逃竄。

似乎是他的上躥下跳成功了一般，機槍們停下浪費子彈的行為。

從掩體后探出頭，林小年意圖確認機槍們的蹤跡。

一冒出頭，子彈像是要放假前一秒鐘的學生們沖向了他。

“（粗口）！”

子彈擦過林小年的頭盔。

果斷地射擊將林小年壓制在掩體后方，眼看掩體就要破碎之時。

“該死，就算吃了子彈我也要拆了你們！”

林小年做出奔跑的動作，深吸一口氣，淋著子彈雨向前沖鋒。

沖鋒過程中，他向他出去后必定會擔心他受傷的余嫻輕聲道歉。

箭沖，彈飛，擠壓，碾碎。

盡管林小年的盔甲彈飛了許多子彈，黑線也抓住了很多飛舞的金屬飛蟲。

還是有漏網的“魚兒”成功擠進林小年的盔甲，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

遲來的疼痛感刺激著林小年，蔚藍色的液體從他的體表泛出。

水流在盔甲表面游動，林小年的身體不受控制一般的扭動起來。

他正要講些什么。

“嗬，。”

子彈正好進入林小年的口腔，打斷了他的發言，水流流了進去，治好了林小年口中的傷口。

“……”

林小年站起身，不理會在他的盔甲上演奏出雜亂無序的樂曲的子彈。

一步，一步，濡濕了地面，留下一串腳印。

林小年強忍著某種欲望，在槍聲的歡快音樂中，一桿，一桿地撕碎了機槍。

“可，可以了，快停下！”

林小年大口喘氣著。

“真不懂晝姐是怎么忍住這些水的，還是說晝姐的精神力深不見底？”

極晝的元素結晶被林小年吃掉以后，林小年也獲得了她的能力。

不過他只能用二次覺醒的能力-“蔚藍濁水”，它需要林小年每分每秒給它供給精神力。

就目前林小年的精神力，完全不夠啟動它超過二十秒，它精神力的需求很大，就連他使用極夜的能力都跟不上精神力消耗的速度。

而且蔚藍濁水在身上流動時，林小年會控制不住身體，它會自己動起來。

一次覺醒叫作“濁水”，林小年目前不知道怎么才能使用。

*啪嘰*

“什么聲音？！”

像是在拖拽，像是在摩挲，奇怪的聲音如同吵鬧的街市喧嘩聲。

林小年再次開啟感知想要一探究竟，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感知不到聲音來處的景象。

“又是沒有生命的物體？”

林小年模仿來的感知的弊端就是無法感知沒有生命跡象的物體。

除了死人和枯骨。

黑線伸向隧道深處。

油滑，黏膩，各種感覺都有。

突然，

聲音變得一致劃一。

密集，緊湊。

漆黑的隧道猶如巨獸的口腔，整齊的聲音仿佛巨獸進食前的宣言。

*槍響*

“怎么還有！！”

林小年躲開子彈，撕碎從“口腔”里“長”出來的機槍。

又來了一桿，再次撕碎。

莫名的聲音在機槍和林小年的交談中瞬間逼近林小年。

一只“狗”爬向林小年。

殘破不堪的半邊身軀，軀體里裸露的電線閃爍著微弱電流，暗淡且無光。

扭動的黑色團狀物像是俘虜一樣被囚禁在身軀里，林小年這才感知到了點什么。

“救救，救，救。”

那些是林小年的病毒！

身上的病毒躁動起來，它們要救回“家人”，林小年感受著它們的狂躁和憤怒。

“放心，我可不允許我的家人被人欺負！”

長時間與病毒的相處，林小年早就將它們當作自己的家人了。

前沖，一爪，身碎，回歸。

喜悅傳來，是病毒在歡呼。

林小年正沉浸于病毒帶來的歡愉，燈光卻照亮了隧道。

【第三關，開始！！！】

血紅色的大字刻寫在最亮的隧道壁上，亮紅色的感嘆號似乎在警告林小年下一次游戲的難度。

更多飯盒大小的狗出現了。

有的和剛才一樣僅有半邊軀體，有的失去四肢之一或之二，有的卻摸不著頭腦，沒了頭。

林小年看著機器狗們賣弄著自己殘破的軀體，似乎是要嚇唬林小年。

但林小年早已不是當初會害怕，會哭泣的他了。

槍械“長”出來的瞬間，林小年把它拔了出來，對準狗群，一通掃射。

子彈與金屬對碰的聲響響徹隧道。

機械狗的外殼被擊碎，顯露出本來的面貌。

濃稠的與病毒液體不同的紅黑色液體凝聚著。

“黑夜。”

兩個字從林小年的口中吐出。

腐爛的禮服，雜亂的發型，扭曲的身體。

黑夜子嗣正式登場。

“婭說過，這種東西沒什么智慧，就是炮灰而已。”

“游戲，游戲，”

如同老舊電視的雪花音一樣，擾亂了林小年的耳膜。

空氣中殘留著金屬味的古龍香水，令林小年作嘔。

“去死吧！”

病毒匯集，利爪寒光閃爍。

可是，預想中的人首分離并未出現。

黏膩，油滑。

“真是惡心的感覺，我的爪子都臟了。”

反擊，無用。

林小年算不上高深的武藝在黑夜子嗣攻擊之時給了他應對的經驗。

利爪插進手中，另一只手想要再次嘗試，黑線刺穿了它。

黑夜的子嗣就這樣失去了攻擊能力。

因為他的腿還沒有完全形成，林小年一肘子敲碎了他的腦袋。

紅黑色的物質噴出，像是潰爛后的膿液，腐蝕了地面。

噴濺到林小年盔甲上的液體也想要腐蝕林小年，但毫無作用。

……

……

“要怎么辦？”

余嫻再次趕到了死城。

“江左鋒，你看的到嗎？”

“可以，讓我想想怎么做。”

“小婭，你試試這里可以不可以聯系到小年。”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