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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虛無之地

唰。

當(dāng)我與安妮娜來到了一片仿佛廢墟般的遺跡時,那本來屬于此地的雨水,也是驟然而止。

我看著眼前的廢墟,眼中有了一抹思緒。

“來晚了。”

安妮娜看著面前的廢墟,輕輕開了口:“有人打開了伊甸門。”

似是看到了我不解的神情,安妮娜繼續(xù)說了下去:“在很早之前,伊甸園并沒有跟這片大陸分離太多,當(dāng)時的王朝,還存在著一些遺跡能過到達(dá)伊甸園,就比如這塊伊甸門,只是沒有足夠的實力,是無法打開伊甸門的,過往,沒有任何人能過隨意開啟伊甸門……”

我看著面前的廢墟,反問了一句:“那是誰打開的門?”

安妮娜抬了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她與我的目光中,都出現(xiàn)了一抹驚現(xiàn)答案的味道:“是那個面具人。”

“為什么那個家伙要打開伊甸門……”

落到了地面,我看著面前的廢墟,又是問了一句。

安妮娜微微皺了眉,極為小聲地獨自呢喃了一句:“他是在故意把那個女人帶過來?”

“嗯?”看著安妮娜的呢喃,我疑惑了一聲。

“沒事,我只是在想,”安妮娜看了四周一眼,反看向了我,“如果他們的目的是琉璃,為什么還要費勁心機(jī)地打開伊甸門,按理而言,他完全可以對琉璃直接下手。”

“有什么理由,他不能直接下手么。”安妮娜看著似是平靜又似是烏云密布的天空,不禁露出了一陣沉思的面孔。

她游走在廢墟之間,我忽然看了她一眼:“安妮娜。”

安妮娜沒有回頭,繼續(xù)看著面前的痕跡,似是隨意的回應(yīng)了一句:“嗯?”

“你之前說,你并不是一個整體,”我回憶著她的所說,略有些小心的問,“那你又是誰?”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我的另一半承載著我的記憶,而我如今只是初步融合,并沒有確切的記憶,而且如果我想說,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好嘛。”

她對我投來了一副似是征求的模樣,看著她第一次露出的這副模樣,也是讓我想起了她之前的一抹委屈,不禁于心不忍,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似是看到我沒有以前那樣窮追不舍的模樣,安妮娜略是有些松了口氣。

不過看著她可憐楚楚的樣子,我還真于心不忍。

“這片廢墟已經(jīng)沒用了,”安妮娜看了看廢墟,似是放棄了一般,回頭看了我一眼,“伊甸園與這片大陸,相隔茫茫,并不是可以用距離度量的存在,就像天地一般,中間的鴻溝,無法言語,一旦有問題,很可能萬劫不復(fù)。”

“恢復(fù)伊甸門,需要的是以往殘存的遺跡,但是這片遺跡,已經(jīng)徹底報廢了,”安妮娜看著我,慎重地開了口,“不過還有另一個辦法,我如今的實力雖說未恢復(fù)到巔峰,但依舊可以試一試撕裂空間,到達(dá)伊甸園,但是這樣會有所偏差。”

“撕裂空間?”我稍稍詫異了些許,不過安妮娜的神情淡然卻是讓我微微抹去了這份驚異,不過這種聞所未聞的手段,確實十分讓人瞠目結(jié)舌,要不是安妮娜開口,我都覺得是在誆我。

“有多少偏差?”我反問。

“看情況,至少不會遺失在天地間。”安妮娜好似安慰我一樣,不過她神色中的平常,我還是輕輕放下了懸在心頭的話語。

“現(xiàn)在就走?”

“現(xiàn)在就走。”

嗡嗡。

安妮娜的左手,輕輕撫在了遺跡之上,隨即點在了面前的虛空中,虛空之中,直接是裂開了一道淡淡的裂縫,而隨著裂縫的加大,一股巨大的吸力,瘋狂地吸扯著四周的一切,仿佛要將四周的一切都吞噬進(jìn)去。

她的神色瞬間有些蒼白,想來這般撕裂空間的做法哪怕是她也有些負(fù)荷,難以支撐太久。

“好了,盡快。”

她看了我一眼,隨后對我伸出了手。

我看著她的模樣,什么話也沒說,在看了身后一眼后,二話不說,搭在了她的手心。

兩個人,一前一后,進(jìn)入了裂縫中。

剎那間,裂縫消失。

一片落葉散落而下,仿佛之前沒有任何事情發(fā)生一般,平靜無比。

——

仿佛是被黑暗所吞噬、咀嚼、吞咽,一股強(qiáng)烈的撕扯感,至今難以忘卻,遺留給我的,是近乎無盡的酸痛感自全身傳來。

咳咳。

當(dāng)我睜開眼眸的一瞬間,不禁反問我自己一句,多少次了,這種茫無目的的失去意識。

不知為何,一股宛如流轉(zhuǎn)于磅礴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感,油然而生。

一抹青色,淡淡的涌入了我的眼簾,待我徐徐緩過神,我才發(fā)覺,自己的周圍,是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再眺望去的遠(yuǎn)方,仿佛隔著一層霧霾一般,漆黑無比。

我不認(rèn)識這個地域。

這是哪里?

“這里是虛無之地。”

驟然一聲猶如深淵中的低吟從我身后傳來,我驚得一下向后微微一縮,在這種空無一人的境地下突然傳來一句話語,哪怕是我也是有所受驚。

待得回過神,我才發(fā)現(xiàn)之前本是空蕩蕩的草原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白鬢灰須的老人,身著樸素至極還有些褶皺的大褂,其貌不揚(yáng),平淡無奇。

只是那隨意的注視,卻是令我的身形微微震驚了一分,宛如那不是一位老者。

而是一片深邃星空,磅礴至極。

那滄桑又不失銳利的瞳孔,似是訴說著自己主人的種種歷史,哪怕是一眼,都難以望盡,亙古難綿,這種雄渾,不僅僅是他的實力,還有他的氣質(zhì)。

微微緩過神,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似是在看我的反應(yīng)般,輕輕拂過自己的灰須,一道涼風(fēng)習(xí)習(xí),頗有仙風(fēng)道骨的氣息。

對方人畜無害的模樣,我也升不起太多的戒備,不過還是略微往后挪了挪。

“怕老夫?”

似是瞧見了我的舉動,老者又是一陣似笑不笑地問了我一句。

“嗯,”我毫不忌諱地開了口,戒備一詞,僅僅用于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這種情況下,我無論如何戒備,都無事于補(bǔ),倒不如敞開心思,看看對方的下文,“你……是誰?”

“哦?問別人姓名之前,不應(yīng)該先說自己么?”老者輕輕一笑,惹得大褂都是微微一抖。

“白。”

“白?”老者聽著名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名字。”

“嗯?”

我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澈如一日,好名字,”老者嘴中叨念著讓人似懂非懂地話語,不過看到我依舊不解的神色,他還是淡淡一笑,“抱歉抱歉,太久沒人陪老夫聊天,一時不知言語,不過不懂不要緊,以后你自然會懂。”

話落,他輕輕抬了抬頭,看向了一望無垠的天際,開了口:“老夫本是無名,你若要稱呼,倒是可以叫老夫一聲‘亞汀’,貌似這是好久好久之前別人稱呼我的名諱。”

我聽著他的話語,微微一愣:“名諱?亞汀前輩難不成……”

“嗯,”他輕輕點了點頭,但是毫不避諱地開了口,“死了,但也沒死。”

老者回過頭,似是怕什么誤會,連忙開了口:“不過你沒死,哈哈哈。”

我極為尷尬地附和著,雖說對方略有些古怪的意思在里面,不過老者顯然對我并沒有敵意,對此我倒是放下了一些心。

“前輩,我想……”我正要開口說什么,對方仿佛早就猜到了一般,對我罷了罷手:

“這里畢竟不是你的歸路,但若是送你離開,還需要些日子,空間之路,并不是說開就能開的。”

“什么意思?”

“虛無之地,本就是位于中庭——也就是你來的地方,以及上界——也就是伊甸園的界位,兩者之間,偌大的方位,哪怕是老夫也一時半會找不到北,而且讓你這么等幾天也不好,不如隨老夫回去歇一歇。”

老者說著,輕輕站起了身,似是在邀請一般。

我看著他,眼神中微微閃掠過了一抹思索,我并不清楚對方的意圖,只是既然無法立刻前往伊甸園,我倒也是無可奈何,而且對方的言語中也是說明了愿意幫助,那我也無法得寸進(jìn)尺了。

只是對于這里的陌生,以及面前老者為何存在于此,我反倒是多了一絲隔閡。

“不要那么緊張,”老者淡然一笑,似是用這笑意,就是能夠驅(qū)走我心底的猜疑,“老夫只是于此之過客,何必掛念。”

事已至此,我倒也是想不出理由去推脫,只能跟著起身,拍了拍褲腳上的塵土,點了點頭。

老者宛如早就知曉了我的回答,頭也不回地徑直向?qū)χ艠涞姆捶较蜃呷ィ贿^步伐略是緩慢,似是在等著我跟上:

“且當(dāng)此行為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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