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跟著這個人到了塔斯街,前面的男子停了下來,他隱約發現了什么,轉過身來,看了莊松一眼。
莊松用傘擋著自己,加之夜幕下的掩護,自己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身,對方也應該沒看到自己長什么樣。
這個人轉過身,扭頭走進了一條巷子。
莊松跟了進去,發現這個男子拿著把槍面對自己,站在離巷口不遠處的位置正等著他。
“又沒下雨,竟然撐著把傘跟蹤人,我真佩服你的智商。”男子笑了笑,一副早已看破陰謀的得意神情。
“林德的腦子真他媽有點問題,以為隨便派個人就搞得定老子?把我科特當什么人了。”科特大笑道。
莊松收掉傘,男子看到他的長相后,先是一陣茫然,而后他終于是回憶起了什么事情,恐懼瞬間寫滿了他整張臉。
他以為莊松撐著傘是秀智商下限,實際上莊松只是不想讓他看清自己,他害怕對方會被嚇尿。
莊松猛的把傘甩出去,同時整個人如豹子一般沖向科特。這些天在蕾切爾格林的調教下,他對戰斗時機的把控精進了不少,對方愕然的這一時間點,就是自己發難的好時機。
科特被甩過來的雨傘砸到握槍的手,痛的差點槍都滑落,莊松這時候已經沖到他身前,一招擒拿將其制服,并讓對方肩膀脫臼。
他捂住科特的嘴巴,防止他聲音叫得太大而引發不必要的圍觀。輕聲問道,
“還記得我吧?”
科特痛苦的點頭,莊松松開手,他顫聲道,“不可能的!你,你明明已經死了!”
“想活命的話,就如實的回答我的問題。”莊松面無表情,不理會這小子的惶恐。
他說的沒錯,這個世界的莊松,的的確確已經死了,現在的自己是穿越者。
“那本紫色封面的書,你們有沒有動過?最后面三頁是不是你們撕下來的?”
“書?您讓我想想。”科特努力回憶那天他們在郊區廢棄大樓的遭遇。一會兒道,
“那本書我們隨便翻了下,因為不認識字就把它丟掉一旁了。我們絕對沒有動過!我只拿了你這件衣服和一顆珠子,那顆珠子也不值錢,珠寶店不收,我就把它丟掉了。”
“再想想,說錯了話是要死死的。”莊松捂住他的嘴巴,笑著扭了下他脫臼的胳膊。疼的對方直冒眼淚。
科特神情不敢置信,這個人明明死透了,現在卻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他還是人嗎!
他使勁點了點頭,不敢有半分謊言,如實道,“我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不信的話您可以去問我的另一個朋友懷斯,偷您的衣服,把您扔到垃圾堆里去,都是我們干的。但我們當時確定您是真的沒了呼吸才這么做的。如果您還活著,我們肯定會把您送到醫院去搶救的!”
“懷斯?兩個人啊。”莊松心里嘆了口氣。
他其實早就預料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只是沒找到罪魁禍首之前,心里還有那么一點希望。
含有虛空入門儀式的童話書后面沒有撕毀的痕跡,應該是他完成儀式后便自動消失。普通人沒有這種不留痕跡抹掉三頁紙的手段。
“懷斯住在哪?”莊松冷聲問道。
“莫克街21號公寓,我們兩都住在305房間。”
莊松陷入沉默,現在的問題是,他要不要殺了這兩個人。
他和謝伊·希爾的解釋是自己做完入門儀式后就昏了過去。而這兩個家伙是唯二知道原莊松已經死掉的人,留著他們,就存在讓自己真實穿越者身份暴露的變數。
異能者雖然有著各種奇特的能力,但莊松還沒見過死而復生的神跡。萬一哪天他們落到了誰的手里,不管是官方還是野生異能者,只要把這件事透露出去,對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本身自己身上就疑點重重,而這個世界的心靈異能者又有能夠讓人在潛意識說真話的能力,他的身份,經不起任何推敲。
“你叫什么?你們靠什么生活?”莊松問道。
“我叫科特,我們是莫克街“索諾拉”幫派成員,平常幫老大瓜德諾拉做事,他和哈林登行政廳的高層有著很深的交情。”
說到這,科特的底氣稍微足了些,這個東陸人那天可能是假死而已。即便他身手很不錯,但在哈林登混的,哪個不知道瓜德諾拉?
莊松呵呵笑了兩聲。
“如果您原諒我的話,我會把您引薦給我的上級,讓他帶您去見我們的首領。以您這么好的身手,肯定能得到首領重用的。”科特見對方笑了,便拋出了自己的條件。
莊松抓住他的脖子一扭,啪嗒一聲,科特瞪大了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知道他是黑幫成員,莊松殺掉他后,心里的負罪感減輕了很多。
作為從小在哈林登長大的人,莊松很明白,街頭的斗毆,綁架,謀殺,搶劫,還有收保護費,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黑幫做的。
連他的“爺爺”也是在一場黑幫斗毆中被誤殺致死。
既然是黑幫成員,不管怎么有良心,或多或少都做過這樣的事。
他撿起地上的手槍和自己的傘,徑直前往莫克街。
抵達21號公寓后,莊松發現,樓梯口的鐵門竟然被塊石頭擋住,導致門沒有關上。他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來的時候他還想著怎么去打開公寓的門禁,沒想到住在這的人自己也討厭門禁,莊松沒想到會這么順利。
這也說明,住在這的人大部分都是混混或黑幫分子,只有這種人不怕偷竊和搶劫。因為他們正是混亂的制造者。
“做完事后得立即離開,這里絕對有索諾拉幫派的其他成員。”莊松上樓時心理暗暗想道。
他敲了敲305室的門。
“誰啊?”里面傳來了疑惑聲。
“我是布魯斯,科特讓我找你。”莊松平靜道。他并沒有站在門眼處,怕對方從里面認出自己來。
“布魯斯?”懷斯印象中不認識這個人,但既然是科特找來的,他并未起疑。
門打開,只穿了條內褲的懷斯站在門前。他還沒看清這個人長什么樣,對方抬起一槍,鮮血腦漿爆出,他一頭栽倒下去。
莊松立馬轉身,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同層其他房間的門打開,許多人提槍提刀走了出來,結果便看到了被爆頭的懷斯倒在地上的一幕。
返回塞林街的莊松有種心里石頭放下的安穩感覺。雖然這條線索不能幫助自己穿越回去,不過剪除了一個隱患,關于身世方面的威脅已然消除。
按響門禁的門鈴,房東看到是他,默然打開門禁,沒有說話。
上次的刺殺事件,歹徒直接問他拿布魯斯莊住房的鑰匙,但后來他們全部死在了這。再后來,他看到警探魯伊斯對這個年輕人無比尊敬的樣子,讓莊松在他心里變得神秘且恐怖。
當莊松的弟弟妹妹來跟他說要搬走,退押金的時候,房東阿爾塞斯愉快同意,并且沒有像往常那樣為難租客,去克扣他們的押金。爽快的把押金退還,并祝他們一切好運。
他巴不得莊松趕緊走,類似于兒子被槍頂著腦袋的事情,他真的害怕又發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