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松開門回了屋子,給了被嚇得蹲在地上的妹妹和靠在門上的弟弟一個擁抱。
“待會出去的時候眼睛不要亂瞟。”他告誡一句,回頭看著魯伊斯,把他拉到房間里,低聲說道。“我家人等會到了警所,先借用你的宿舍休息一下,讓跟你關系近的同事照顧一下。記住,千萬不要讓你們警所督查和他的人靠近他們。你明白我意思吧?”
“明白。”魯伊斯倒吸一口冷氣。
布魯斯這話的寓意很明顯了,這幾個殺手,應該是瓦萊·桑喬派來的人。而他們的督查和瓦萊·桑喬有著復雜的利益關系。因此才會讓這位特別行動組的精英有心防備。
魯伊斯知道,這一次抉擇關乎到他的前程,但也不需要考慮,因為督查肯定看不上他魯伊斯。想通過正常的渠道晉升是不可能的事。
“謝謝,我會記住這個人情。”莊松伸手。魯伊斯眸中閃過一絲驚喜,也鄭重伸手和莊松握在一起。
出門的時候,滿地的尸體已經用白布遮蓋了起來。但血跡是蓋不住的,看到這一幕的莊杳有點腿軟,忍不住抓住了二哥的胳膊。
莊程擁著妹妹,他雖然害怕,但內心鼓舞著自己去直視地上的血跡,努力深呼吸,在妹妹面前強裝淡然且鎮定。
房東阿爾塞斯也被魯伊斯一并帶走。在局子里一番審問后,過程終于明了。
殺手通過敲房東小兒子的窗戶,等小屁孩好奇探頭主動把自己送槍口上。而后小屁孩只能惶恐的叫醒了跟自己睡一間房的二哥。二兒子看到弟弟被槍指頭,連忙把房東叫醒。房東只能放對方進門,打開樓梯間的門禁并讓他們拿到莊松住所的備用鑰匙。
從審訊來看,房東沒有串通嫌疑,不然他也不會報警。
莊松沒有參與審訊經過,他找了個房間,在監控看不到的墻壁死角寫了兩張紙條。
會對自己痛下殺手的只有瓦萊·桑喬,既然對方先動了手,就沒有等待的必要。一個惡魔領域的二級異能者,吃人還有虐尸癖好的怪物。他一日不死,莊松一日不能心安。
這老不死的還收了妹妹以及生前的母親那么多保護費,新賬舊賬一起算!
等魯伊斯審訊完后,莊松便把紙條交到了他手里。
“警務廳的人還在這里嗎?”莊松問。
“嗯,食人殺手的案子很受重視,他們現在就住在附近的一家酒店,方便隨時辦案。”
“你把這張紙條遞給他們,就說線索是你自己發現的。”莊松把一張紙條遞給他。
“我可以打開來看看嗎?”魯伊斯好奇問道。
“還是不要看吧,不過你可以告訴他們,食人殺手是瓦萊·桑喬。”
“瓦萊·桑喬?這……”魯伊斯笑的有點勉強,他實在無法把幾乎快沒氣了的瓦萊·桑喬和那晚發出怒吼,并留下了恐怖腳印的食人殺手聯系在一起。
雖然疑惑,但魯伊斯沒有多問,警所的督查現在就在局子里,督察看著自己和布魯斯·莊走的那么近,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自己已經和這位特別行動組的警探綁定在了一起,懷疑他就是在和自己的前程做對。
魯伊斯開了一輛警車,帶著莊松趕到西敏區警務廳專案組暫住的酒店。他拿著莊松的紙條獨自上樓,敲開了警務廳辦事人員的房門,把紙條遞給了對方。并說道,
“食人殺手疑似瓦萊·桑喬,具體的都在里面了,我還有事。”說完他扭頭下了樓梯。
辦事人員對于這位小警員的行為感到很怪異,他攤開紙張,上面寫道。
“瓦萊·桑喬,惡魔陣營二級異能者,尸人,本次案件的食人殺手。”
“這小警員在跟我開玩笑嘛?這是啥意思?”來自警務廳的這位警探一臉懵逼。
“什么事啊?”房間里另外一位戴著金絲眼鏡,顯得很斯文的人把注意力從電腦上轉移過來,問道。
“阿爾卑斯。你看看,這寫的什么。”
阿爾卑斯接過紙條,目光立即一沉。“誰送過來的?”
“魯伊斯,就那個和咱們一起辦案的小警員。”
“恩,我知道了。”阿爾卑斯拿起了一個鐵手套,戴在了自己手上,活動了下指關節,鐵手套咔咔作響。
“機甲在上!你又來?我又一不小心知道了什么?”這位警探拍拍腦額,頗有些無奈。
阿爾卑斯用帶著鐵手套的手按在他頭上,輕聲誦念。
“屹立于星海之上的主!
可憐的人不小心迷失了自己,
請灑下偉岸的光芒,指引他看見燈塔!
忘記未知!尋回自己!”
……
魯伊斯駕車,帶著莊松來到哈靈登區圣教廷的教堂。
這座教堂是一座古典式建筑,它的樓頂是莊松從沒見過的半弧形,類似于一面盾牌。這和圣教廷的盾牌形狀的圣徽相符。
這時候已是半夜,教堂大門緊閉,莊松敲響了教堂門口的古典小鐘。
不一會兒,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穿素色灰袍的老者探出頭來,他臉上寫滿了疲憊,看到來人是一個東陸人以及一個穿制服的警員后,笑著問道。“請問你們是要做彌撒還是找人?”
“您好,我找神父。”莊松也不是很懂禮儀,索性沖他點了點頭。
“您找神父做什么?”
莊松拿出紙條,也不管這家伙是不是異能者了,說道。“您把這個交給神父,他興許會見我的。”
執事一臉疑惑,但也沒拒絕,拿著莊松給的紙條走了進去,順道請這兩位進入了教堂。
圣教廷的神職人員對外表現的大都是溫和善良且富有憐憫心的形象,這和其教義有關,因此在社會底層有著廣泛的受眾。它告誡信徒只要虔誠的信奉主,并且做一個好人,死后就可能沐浴著圣光升入天國。
莊松坐在靠前的座位上看著前面正中央的白墻,墻上刻著一面巨大的銀盾,盾牌的兩邊有展開的黃金色雙翼,中間是浮雕刻出來的云彩,云彩中間雕刻著一顆愛心。在云彩的表面刻有金色的線條,形成了一道黃金階梯。
這是代表“世界守護者”的圣徽。銀盾意味著守護,雙翼意味著主身邊的天使,愛心是教義的體現,黃金階梯則寓意通往天國。
不一會兒,一個銀袍老者從后面大步走了出來。
“圣光庇佑,您是?”老者看了眼莊松和魯伊斯,最后只是笑了笑,十指交叉在胸前行了個宗教禮。
“魯伊斯,你去門外等我。”莊松把非異能者的魯伊斯支開。然后跟神父自我介紹道。
“布魯斯·莊,槍炮陣營的人。”
“你好,布魯斯先生。”神父望著莊松,“我是這間教堂的神父恩里科·迪恩,你的消息確定可靠嗎?”
“我和同伴與尸人交過手,還是為了救一個信仰“世界守護者”的信徒。”
“那救出來了嗎?”神父語氣有些急切。
“嗯,人沒啥事。我的賞金能否現在兌現?”
“沒有問題。”神父招呼了執事一句,不一會兒,執事便帶來一大疊金元現鈔,交到莊松手里。
莊松吐了口唾沫在手上,當著對方的面清點,讓不明事理的執事眉頭黑線密布。
神父讓執事退下,他面容平靜,并不覺得意外,在他的眼里,槍炮協會就應該是這種重利益的表現。
一共100金元,莊松點清后,默默將錢放入兜里。問道。“你們什么時候會行動?”
“今天晚上就會行動,在此之前我們還要通知官方。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布魯斯先生,如果你的情報有誤,錢我們是要拿回來的。”
“了解,到時候來我們協會三號樓找我就可以了。你應該也認識我的隊長謝伊·希爾。”莊松非常淡定。
走出教堂,莊松讓魯伊斯送自己到哈林登城郊靠北的海岸邊,遠處坐落著一棟棟別墅,這里是哈林登唯一的富人區,住的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人物。
在很遠的地方,他讓魯伊斯停下。
“先生,我們來這里干嘛?”魯伊斯好奇道。
“你先回去吧,之后你可能會接受一次不必要的測試,然后你大概率會調到警務廳去。先恭喜你了。”莊松伸出手來。
魯伊斯臉上洋溢著喜悅,和莊松握手,海邊傳來海浪的聲音,這種聲音現在聽起來非常美妙。
等他走后,莊松爬到了一棵大樹上,靠在枝干上望著遠方的別墅群。
他打開手機,看到了謝伊·希爾發過來的信息,只有四個字。
“注意安全。”
固定好自己的身體后,莊松閉上眼睛,通過咒語進入紫色世界,通過靈魂視角拉近到別墅群的上空,準備圍觀這場戰斗。
哈靈登城區道路破敗泥濘,通往這個富人區的馬路卻非常平坦,一棟棟帶有泳池和棕櫚樹的別墅里頭,莊松看到了派對和舞會。在激情的音樂中,一些金發碧眼的女人們扒光了衣服在泳池中折騰,男人們打開香檳倒入杯中,把酒液順著女人的脖頸倒了下去,再去舔沾染酒液的女人肌膚和溝壑,玩的很花。
一會兒后,有車子從遠方的公路上開了過來。在別墅群的不遠處停下。
“嘿嘿,報應來咯。”坐在紫色高背椅上的莊松翹著二郎腿,對接下來的場面隱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