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人?”莊松疑惑著走向關著丹妮拉·艾羅巴的鐵籠子,一槍崩開籠子的鎖,他脫下自己的衣服,蓋在丹妮拉的身上,遮住她較為私密的部位。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被糟踐至不成樣子的丹妮拉雙眼含淚,看著莊松的臉,這時候她才有了點印象。
這個東陸男孩好像是自己街區的那個。她怎么也不會想到,最后來救自己的人居然是他!
在她的印象中,這是個老實,可憐,一直被小混混欺負的不敢吭聲的家伙,現在,他就像太陽的光芒一般刺破了她的黑暗,出現在自己面前。
“待會再跟你說,給他們做凈化。”艾斯·蘭伯特從口袋里拿出一瓶純水給他,然后自己走向最里面那個陰暗的角落。
“熱誠!永恒的主!
您的偉大肯定容得下這些愚昧無知!
請賜予!請施舍!”
他滴了一顆水在丹妮拉的額頭。
丹妮拉的思緒變得迷迷糊糊,腦子里仿佛響起了一片槍聲,那個當著她的面撕碎一個女孩以及壞蛋的怪物逐漸被剔除她的腦海,還有艾斯·蘭伯特所說的“尸人”這個詞匯,也從她的記憶中被抹掉。
在她的原本記憶中,那個壞人被撕碎的原因,是他當時正在沖被關在另外一個籠子里的女孩施暴,被怪物從后面當場撕裂成兩半,那個被施暴的女孩也沒能幸免,同樣被怪物殺死。
現在,有關于怪物的記憶部分也被剔除,撕碎的記憶過程也逐漸被扭曲,在她的腦海中,怪物撕碎壞人和女孩的過程,變成了一個陌生人捅死壞人和女孩并拖走的畫面。
莊松根據流程,對另外一個女孩也做了凈化儀式,她和丹妮拉一樣,神情變得迷糊和呆滯。
莊松有點無語,這迷離的表情,怎么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你大爺的自己是在救人啊!
做完后他走到艾斯·蘭伯特身邊,看到面前的景象,莊松不禁胃部翻涌,所幸還沒吃晚飯,不然他會把晚上吃的全部吐出來。
面前有一具身上血肉被扯的不成樣子的女尸,此外,地上還有一大片血跡和幾根表面肉被啃光的骨頭。那個鐵籠子里拖曳出來的血跡一路拖到這里,地上的女尸,應該就是被關在籠子里的受害者了。
這景象,他可以想象到,剛剛那個“尸人”在這里啃食那個男的下半部分身體,以及在這具女尸身上施暴的場景。
“噗!”
莊松忍不住吐出了一點酸水出來。
“這個事要報告給隊長嗎?”看艾斯·蘭伯特皺著眉頭不說話,平復后的莊松很小聲的問了句。
“不用,待會跟那個小警員說就可以了,就說這里出現了食人的變態殺手,讓他往上報。官方政府,也就是機甲陣營的人會來接管。”
“我們只為主的信徒服務,而且信徒必須親自去請愿,虔誠對主祈求。或者報警后通過警探把案子上交警務廳,最后再交給我們。這兩種情況下我們才會去管。”
“至于這種情況,我們沒有義務去管這個。”艾斯·蘭伯特把槍放進槍套,很冷靜的表述道。
莊松點頭,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怪怪的,總覺得有點……不太好。
兩個死人,死了的男人倒是無所謂,反正是罪有應得。但其中一個是受害者,生前她的尊嚴和身體遭到了無盡的踐踏。
另外這里還有兩個被糟踐到瀕臨絕望的女人。這些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艾斯·蘭伯特的臉上有憤怒,也有同情,但最后卻說這不屬于自己的業務范疇。
他們可以立即追出去,但最終沒有去做。
莊松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成為了推動“遲到的正義”的人。
他也非常慶幸,慶幸希爾隊長沒讓自己單獨行動,派來艾斯·蘭伯特來指導自己,否則自己單槍匹馬遇到一個兩米多高一身橫肉,連普通子彈還打不透的獨臂怪物,他的穿越之旅估計也就到此結束。
“對于你來說也挺好的,早點見識到這種場面,以后也就不會再吐了。走吧,回去后找個地方慢慢說,先吃飯,我有點餓了。”
沒想到他還要吃飯,莊松覺得自己很長一段時間內應該都沒什么胃口了。
艾斯·蘭伯特把另外一個女孩扶起來,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保護她的隱秘部位。莊松則背起丹妮拉,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這個廢棄工廠。
外面的魯伊斯打開了后備箱門,他用槍指著盧卡,這家伙早就醒了過來,此刻在魯伊斯的監視下雙手抱頭,蜷縮在后備箱里,一動也不敢動。
夜幕早已降臨,郊區沒有路燈,漆黑的環境中,魯伊斯看到有兩道模糊的身影從工廠里走出,他先砰的一聲關死后備箱門,然后拿手電筒照過去,看清了來人是特別行動組成員布魯斯·莊和那個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紅發男子。
他松了口氣,剛剛那些怪物般的咆哮,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兩個探長打著赤膊,各自背著一個女人。
“探長!這邊!”他沖二人大喊。
有了手電筒的光照,兩人加快步子走了過去,魯伊斯看到這兩位滿身血瘀,里面衣服被撕爛的女受害者,不禁動容,驚呼道。“向機神致敬!怎么會有兩個受害者?”
兩個人把背上的女孩放在后座,都沒接話,魯伊斯識趣的閉上了嘴。
“盧卡醒了,要不要拉他出來繼續問話?”魯伊斯試探性的說道。
“醒了?那我來問他兩句。”
見艾斯·蘭伯特這么說,魯伊斯趕忙打開后備箱,一把將盧卡拉了出來,并強制他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你們到底綁了多少個女孩關在這?”艾斯·蘭伯特問道。
“三個!真的只綁了三個!”看著這個面容優雅但一句話不對就掏槍的紅發男人。盧卡不敢說謊,以前他總覺得自己夠狠,但在這個家伙面前根本不夠看。
“很好。”
聽到他這么說,盧卡松了一口氣。到現在他左臉還被對方一拳揍得疼痛難忍,左邊的幾顆牙齒感覺隨時會脫落,他用舌頭一撩,牙齒的晃動感很清晰。
然而,艾斯·蘭伯特隨即一掌刀劈在他脖子上,他頭一歪再度暈了過去。
這一幕讓魯伊斯臉頰上的肉忍不住抽動,他和艾斯·蘭伯特一起又把盧卡扔進了后備箱。
“這是起連環綁架案,另外我們還發現一個變態的食人殺手也涉及了進來。剛剛我們在里面只擊斃了三個匪徒,另外一個匪徒和一個受害者被變態殺手殺害并吃掉了一部分,匪徒和受害者的尸體都還在那里。案件很復雜,你要立即通知你們警所,動員大量的人力物力先封鎖這里,保護好現場。這個盧卡身上還有很多線索,回去后你們自己想辦法去撬開他的嘴。”
“哦對了,他的老大也脫不了關系,該怎么做是你們警所的事。如果內部有人護著這個瓦萊·桑喬。你可以單獨把案件往上呈交給警務廳,讓西敏警場的人來查。這件事對你的前途影響很大,好好干。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到這里就要退出了。”艾斯·蘭伯特拍了拍魯伊斯的肩膀。
“放心吧探長!”魯伊斯臉色激動,他立正沖二人敬禮。
他真的沒想錯,特別行動組參與進來的話,那肯定就是大案!
當然,有一點也很遺憾,那就是這兩位已經救出了丹妮拉,現在要退出。少了他們,自己偵破案件的難度就大了許多。而面對一個變態的食人殺手,自己遭遇危險的概率也就大了很多。
還好布魯斯就住在賽林街,他也清楚其住址,魯伊斯決定,以后要多去拜訪這位特別行動組的精英。
他們當即動身返回,艾斯·蘭伯特坐在副駕,莊松坐在后面的中間,丹妮拉和另外一個受害者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們一左一右抱住了莊松的胳膊,赤膊的他身上沾染到了兩人身上的血跡。
莊松此刻心里沒有任何別的念頭以及想法。一想到剛剛看到的女尸和骨頭,還有被“尸人”扔出來砸向自己的半邊尸體,那破碎的眼珠子和自己打照面的一幕……,他現在只想找個有光而且人山人海的地方好好坐一下。
……
塔沃爾·艾羅巴坐在自己的店里,他在面前的桌子上放了幾張女兒小時候的照片。
樓上的房間里傳來了妻子的啜泣聲。塔沃爾眼眶通紅,他現在除了后悔外就是自責。
他自責自己管不住女兒撒嬌,每次她一撒嬌,自己就會給她買很多好看的衣服和化妝品,還允許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門。他總以為警所的警長跟自己關系很好,女兒就不會受到騷擾和綁架。
他自責自己沒下狠心賣掉房子,去格斯堡區或者柴諾森區定居。那里的治安更好,雖然到時候只能住個更小的房子,生活支出也更高了。但起碼,女兒還是在他身邊的呀!
桌子上除了照片,還放著一把手槍,塔沃爾·艾羅巴揪著自己的頭發,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曾經,有個進店買考腸的遠方人跟他講過這樣的一個傳說,他說這世上有個叫做“人生藝術家”的偉大神靈,祂是世人的人生導演,是掌控人生過程的大魔法家。祂能夠謀劃出一場真實的人生戲劇,戲劇中的人都會隨著他的劇本而走過一生,沒有人能夠逃脫安排,因為整個世界,就是他編導的一場電影,歷史進程根據祂的劇本而早有注定。
現在,信仰圣教廷的塔沃爾·艾羅巴十分后悔,當時他并沒有放在心上,那個顧客說這位偉大存在很靈驗,對信徒的祈禱幾乎是必定回應。
如果接下他給的紙條,有了禱詞,他就可以向這位掌控人生的存在祈禱了,祈禱祂給女兒安排出一場沒受到任何傷害,平安回家的好戲。
自己信仰的神靈,偉大的“世界守護者”,他這些天不知道和妻子向祂禱告過多少次,還到教堂捐了一筆錢,然而,祂的圣光還是沒有沐浴到自己和女兒的頭上。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