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雨聲,以及一道輕的幾乎不可聞的冷笑。
這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虛弱,如此的無力,可偏偏卻讓王子杰的后背布滿了冷汗。
與此同時的是自己左胸口傳來的劇痛。
王子杰機器般的低下自己的頭,他看清楚了,是一根有著尖端的樹枝,而現在就是這根朽木刺破了自己的心臟。
為什么?
他不是死了嗎,子彈絕對是完美的貫穿了他的心臟,根據情報墨白的心臟確定是在左邊的。
而且墨白的生命跡象正在不斷消失,那么現在是誰在說話?
“恐懼已經讓你直面我的勇氣都沒有了么?”
是他。
真的是他。
“為什么?你明明應該是個死人才對。
竟然是個死人就給我好好的趴著,為什么還要爬起來,非要拉著我墊背才高興嗎?”
此刻的王子杰已經徹底瘋狂了,甚至都忘了是自己先圍殺墨白。
再者說了,敵對雙方本就是你是我活的,臨死反擊本就是在正常不過的。
看著王子杰這傻子一樣的嘶吼,墨白感覺有些好笑,沒想到將自己逼入絕境的人竟然會是這副愚蠢的樣子。
緊接著就是一股悲哀感涌上心頭,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竟然會被這種垃圾給算計陷害。
想到這里,墨白將手中的樹枝用力的轉了幾下。
粗糙的樹枝表皮狠狠的摩擦著王子杰的心肌細胞,在王子杰的體內,疼痛感更加清晰。
“啊啊……”
難以忍受的痛感讓王子杰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哀嚎。
“殺了我你也別想活這離開這里,周圍到處是我的人,如果你放過我的話我保證不會追究你,我們的恩怨就當一筆勾銷,如何?”
現在的王子杰早就不在乎自己與墨白之間有多大的仇,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他的人生還有很長,家主之位還沒到手……
“嗬嗬……”
對此,墨白只是報以一連串的嘶啞冷笑。
“我發誓,你是第一個讓我惡心到連殺了都嫌棄臟手的人。”
如果他要是選擇拼死一搏的話或許墨白還會高看他一眼,結果他除了一些口頭上的威脅與哀求外連一點掙扎都沒有著實是讓墨白給看輕了。
“我和我的兄弟們那么多的刀山火海都走了過來,可去栽在了你的手上,真是不值。”
“就因為你有家世,有錢,有權,所以就可以隨意的將他人的生命看作兒戲嗎?”
“那么,告訴我,你所謂的名門身份可以救得了現在的你嗎?”
對于墨白來說任何事情都沒有殺了王子杰來為她報仇重要,至于王子杰的威脅。
哼。
對于早已一無所有的墨白來說又有什么可在意的。而且,無論是被貫穿心臟的王子杰亦或者是油盡燈枯的墨白都沒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咔嚓”
墨白猛然松開手中的樹枝,一雙看起來有些秀氣的手就那么輕易的擰斷了王子杰的脖子。
王子杰到死還不可思議的瞪大著眼睛,眼睛里滿是不甘,也許是因為自己會死在一個在他看來身份卑賤的殺手的手上,也許是因為他還沒有得到他夢寐以求的家主之位。
看著王子杰死不瞑目的樣子,墨白嗤笑一聲。
“就你這樣的腦子也敢去爭王家的家主之位的。”
“那可是一場吃人的游戲。”
這時,遠處傳來了大批的腳步聲,看樣子這位王家少爺的狗腿子似乎已經發現到不對勁了。
不知道當他們發現王子杰已經死了的時候會被嚇成什么樣,應該會拿自己的尸體回去交差以求保住小命吧。
不過,接下來的一切就和我沒關系了。
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喊累,眼皮越來越沉,最后整個世界都被黑暗取代,意識也在不斷的消失。
“真可笑啊,沒想到我在這個世界能夠說,連可以說再見的人都沒有,不知道還會不會為我感到傷心。“想到這里墨白自嘲道。
“應該沒有了吧,畢竟如果真的有天使的話,那么她一定沒有對我微笑過!果然弱小即是原罪,如果我足夠強大的話,就不會只能看著他們的離去。”
失去意識前墨白的腦海中閃過自己幼時陪自己長大的院長爺爺,那個帶自己進入這個世界陰影處的老師,那些與自己挑戰不可能的兄弟,還有她,讓墨白明白了活著本身就是一種美好。
“騷年,你想活下去嗎?”
就在墨白的意識快要徹底消散時,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道賤賤的聲音。
這道聲音充滿著蠱惑的味道,讓墨白不由地想起她對自己說過的話,“不管怎么樣也好,都要好好活下去,就當是為了我。”
而隨著這道聲音的出現,墨白的意識也是瞬間清明了過來,問道:“是誰?”
可不管怎么樣墨白都沒有發現聲音的源頭在哪,不過隨即墨白就放下了心神,反正自己也是奄奄一息了,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騷年,你想活下去嗎?”
似乎見墨白久久沒有回答,那道聲音繼續問到。
“不想了。”墨白喃喃道
聲音的主人到也沒也被墨白的這個回答給驚訝到,而是接著問道。
“為什么?人類不是一直覺得好死不如爛活著嗎?”
沒錯,人在生與死之間都會偏向于前者,但也有例外的。
有為了國家大義會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烈士,也有人會為了愛情奮不顧身。
還有的是……
“我在這個世上還有什么吸引我活著的嗎。”
孤身一人的墨白建立過許多羈絆,但又被一個個斬斷,如果沒有活著的能耐,那么……
活著本身就是極其奢侈的。
“活著是你變的更加強大的前提,只要你現在告訴我你想活下去那么我就能讓你去見識到更加廣闊的天地。”
“強大?想保護的人到頭來啥也沒保護的了,他們都已不在了,我一個人就算再強又能如何。”
聲音的主人沒有在意墨白消沉的樣子,而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生與死的界限并非不可打破。”
這句話立刻就讓墨白無神的雙眼里泛起了神采,連忙問道。
“真的嗎?”
墨白的話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注意到的顫抖。
如果是真的話,那是不是說死去的人也可復生,那……
“真的喲,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