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氣若游絲。

“沒什么，就當我沒有說。”顧羽心慌慌張張地說，她站了起來，然后吐出了胃里的最后一口酸水，終究是沒有忍住，低低地罵了一句，“這一條臭蛇，是想要把我淹死嗎？他是覺得把我淹死了，你就沒有助力了嗎？”

夜冥淵的雙眸暗了一下，他看著顧羽心說：“不，他只是想帶走你，他認為我能夠修成妖嬰的原因在你身上。”

“妖嬰？”顧羽心茫然了一下。

“嗯。”夜冥淵沒有多想，淡淡地點了點頭。

顧羽心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奧，原來是妖嬰！原著當中看過，不過大部分講的都是女主和男主的感情，關于修煉的部分，寫的過于不詳細了。

她揉了揉自己被老鬼頭勒紅了的脖子，嘀咕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修成妖嬰的原因，你不就是……”

頓了一下，顧羽心終于反應過來了，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神經兮兮地拽住了夜冥淵的手臂，緊張道：“所以，他這次沒有成功，下次是不是還會來？”

“會。”是白子玉的聲音，他的人卻沒有出現。

“那我……”顧羽心覺得自己危險了。

夜冥淵低頭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翹起了一個弧度：“放心，只要你在斑斕島范圍，無論遇到任何事情，我都能夠及時趕到。”

“剛剛你也是這樣說的，可白翩躚還不是被抓了？”顧羽心不太信得過他，她松開手，抓了抓自己的衣服。

夜冥淵不爽地掃了她一眼，雙眸冷漠，將手背在身后：“小灰、小白！”

“是老大！”

“在，老大！”

兩只兔兒鼠立刻竄了出來：“跟在她的身邊。”

“是，老大。”小灰不太甘心地說。

小白則舔了舔口水，在被夜冥淵的目光掃到的下一秒，立刻將口水吞了下去：“是，老大！我們一定保證兩腳獸的安全！”

“顧羽心，我的名字叫顧羽心！”顧羽心幾乎要抓狂了。

“以后稱她顧先生。”夜冥淵受過母親的教養，多少知道一些關于人族的事情，人族對于讀書人十分的尊敬。

小白和小灰耷拉下耳朵，蔫噠噠地說：“顧先生。”

顧羽心立刻神氣起來，她挺起胸膛來：“怪，以后你們自稱學生。”

既然按照她的規矩，當然這些妖獸也得守她的規矩。

“學生是什么？能吃嗎？”小白嘀咕了一句。

小灰嗤笑一聲：“太傻了，我就是我，稱什么學生？”

夜冥淵站起來就要走，他雙手負在身后，神色較之以往更顯冷峻。

“那個……老大，我能問點事情嗎？”顧羽心忽然開口。

夜冥淵冷漠轉身：“問。”

顧羽心看了一眼小灰和小白，揮了揮手：“你們兩個去洞口，我和老大商量一些事情。”

小灰和小白不動。

“去吧。”夜冥淵微微擰著眉頭開口。

小灰和小白這才轉身，飛快地躥了出去。

顧羽心撇了撇嘴，欺軟怕硬！哼！

“想問什么？”夜冥淵一直和她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神情冷峻，冷漠的目光打在顧羽心的身上。

然而如此冷峻的一個人，顧羽心卻捕捉到了他此時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老大，我想去祭拜一下你的母親。”顧羽心有些忐忑地說。

夜冥淵周身的戾氣立刻暴漲，他目光如冰，直直地射在顧羽心的身上，語氣似要寒冰一般：“你想干什么？”

顧羽心只覺得周圍一陣惡寒，凍得她不得不卷縮起身體來，牙齒發顫：“夜冥淵，我們人族講舐犢之情，縱然你表現的再如何冷漠，也不可能不思念自己的母親。其實你心中也是渴望找到你父親的？對不對？找到他了，你想問清楚，最好當年的一切都是一個誤會，如此才不辜負你母親的一片深情。”

夜冥淵瞬移到顧羽心的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神色陰翳：“顧羽心！我警告你，別隨隨便便的猜度我的心思！我的母親如何，父親又如何，與你何干？何況，人族，我恨不能殺之而后快！若不是你還有點用處，今時今日，你已經葬身斑斕島！”

顧羽心的臉再度被憋紅了，她發不出聲音，只能用雙手拍打著夜冥淵的雙手，這個臭貓的脾氣比她想的還要大！

原著的作者當真是有毛病，把夜冥淵的身世、前因后果都解釋清楚啊！

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一頭就撞了進來！

可惡！

眼看著顧羽心幾乎要昏過去，夜冥淵這才松了手，得了自由的顧羽心，伏在床上便咳嗽了起來。

她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好半天才終于緩了過來，抬頭看向夜冥淵：“你反應這么大，難道不是因為我猜對了嗎？”

“你……”夜冥淵還欲動手。

“夜冥淵，你背負著你母親的罪孽活了這么多年，對斑斕島上的妖獸充滿了愧疚。雖然你每天都裝的冷漠，可實際上無論是斑斕島上的每一個妖獸，你都不舍得他們受傷。”顧羽心心一橫，直接說，“你想要替自己的母親贖罪，你恨她為什么要和人類茍合，又恨她為什么要生下你！”

“顧羽心，看來你是活夠了！”夜冥淵手掌里一團白色帶著閃電的光團緩緩成型。

顧羽心連忙說：“但你心里又覺得她其實也沒有做錯什么，顯然情愛里，是被那個男人欺騙了。她若是知道會造成這樣的后果，也決然不會對當初的那個男人動情。夜冥淵，你的母親在臨死前，也許是真的恨這個男人，但她從來都后悔自己付出了這段感情，更不后悔生下了你！”

夜冥淵手里的那段白色閃電光團緩緩地散了，他回眸冷冷地盯著她看了一盞茶的時間，轉身縱身化身成貓，三兩步跑遠了。

顧羽心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說對了。

夜冥淵對人類的憎惡，不僅僅是因為那只貓妖，還因為他的母親。

她皺緊了眉頭，該如何化解夜冥淵心中的恨意？若是讓他帶著這份恨繼續活下去，必定都認為人族都是惡人。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白子玉的聲音似乎響在耳邊：“明聞露當年化身成人的時候，幾乎將我父親迷倒。”

變換了原型的白子玉有了出來，他的腹部有一個巨大的傷口，他已經筋疲力盡，沒有力氣，趴在地上，氣若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