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清澈而不明媚,仿佛鵝毛般聚集在我的身上,積少成多,像棉被一般蓋住了我。
我強睜著眼睛,在雪夜中艱難地行走著。每走一步都仿佛步入一個新的深淵。
夜空如一首苦楚的悲歌。
最終,睡意戰勝了活下去的意志,我毫無防備地倒在了雪地里。
......
再次醒來,我發現了燃燒地熊熊的篝火,還有熱氣騰騰的肉糜湯,和一位正在認真地擦拭著槍桿子的老頭子。
我問:“這里是哪里啊?”
老爺子這才察覺到我醒了,不過他也沒有太多的驚訝,依舊專注著手頭的事情,清淡地說:“我是巡山人,這里是我的小木屋。”
哦,原來如此,我是被好心地拯救了。
“你是皖家的孩子吧?”
“對。”
老爺子放下槍,坐到我身邊,擼起他的左腿腿袖來,一根木質的假肢出現在我的眼前,上面刻著許多的字,想必是他以前的朋友,父親皖的名字也出現在了其中。
“5年前,戰爭開始了,要不是遇見你的父親和其他人,如今我也不會如此幸運地守著這么一個小木屋吧。”
“爸爸?”
“你的父親是個很勇敢的人。”
老爺子說完這話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繼續說:“是他把我從前線上救回來的。”
“請問老先生你怎么稱呼?”
“我姓泰,叫我泰老就可。”
關于這世父親的記憶我是十分模糊的,畢竟,一出生他就被帶到了戰場上,一去便沒有回來。
“戰爭是無情的,所幸我這條腿斷了,他們沒有把我帶走。”老先生幫我盛了一碗熱湯給我喝。
粗狂又溫暖的味道在我的口腔里蔓延開來,我能感到胃部變得暖暖的,脂肪讓我的腹部變得踏實而又安穩,動物存活下去的本能,是能持續不斷地補充營養。
“不過,因為他又被招去當兵而我僥幸得以逃過一劫,我便深感罪惡,于是這一年我便沒有拜訪過莎夫人和你,沒想到你也長這么大了。不過這幾年我也一直在默默關注著你們,你深夜迷失在雪夜里,想必是陳婆子去喊權貴了吧。”泰老感懷地說。
“對了,泰老,快去救我的母親!”我一想到母親,就立馬擔心起了她的安危來。
泰老倒是十分鎮定自若,說:“你母親可以自保,她是敵國的大小姐,權貴們不會傷她半分,還會把她當做寶貝供奉起來,也是為了和平之后拿她去換賞金。倒是你難以自保,混血子是受到兩國人共同的歧視的。話說,還只過一歲,你為什么長得這么大,還會說話了?”
“我也不知道。”我摸摸頭,不準備告訴泰老我是轉生到這個世界的秘密。眼下,我已經有了快一米左右。
“也罷,我今夜教你一些防身的小法術,次日白天我們再把你送去中立國的地方。”
“這個世界上還有中立國?”
“對,一些獸人混血子聚集的國家,我在那邊認識一個熟人,可以帶你走下去,不過往后的一切還得靠你自己。”
“那個我還想問一下,我們國家為什么要和母親的國家打仗啊?”
“還能有什么?利益沖突唄。”
看樣子今晚我是套不了任何其他有價值的情報了。不過,泰老的故事還是很讓我感動的,在戰爭中失去了一條腿,幸好我的父親把他救回來了,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緣再見一次只有一面之緣的那個父親嗎?
疑惑重重,不過要學法術了我還是很開心地。果然,知道自己可以會魔法了心理就是不一樣,像吃了一盒巧克力一樣。
“對了,泰老你有老婆兒女嗎?”
“老婆走了,之前我有過一個女兒。”話音剛落,我就聽出了泰老語調中的陣陣失落感。
“你女兒也是在戰爭中走掉了嗎?”
“住嘴!”泰老敲了我的頭一下,說:“時間不多了,我們快點兒開始學習法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