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幺老爺說,他昨晚給四老爺上了一些草藥,今早四老爺就送進(jìn)鄉(xiāng)鎮(zhèn)上去打針去了。
因?yàn)槭潜还芬Я耍乐褂锌袢。谑浅鲇诒kU考慮,就送去打狂犬疫苗。
幺老爺同時還給我們說,他將那些東西暫時放在自己的道堂里面,他的道堂我們沒有進(jìn)去過,所以不知道里面怎么樣。
打聽完消息,我和三哥也就放下心來,看著那些輩分大的已經(jīng)回來,心想著現(xiàn)在不是忙的時候時候,二人就準(zhǔn)備回去補(bǔ)補(bǔ)覺。
我們走出二哥家的方合院,往家里走,路過天邊的水井,上面冒著熱氣。
這不禁讓我想起,昨天為啥我選擇將骨頭放在這里。
早些年聽父親說,祖上是道公先生,對整個村子的風(fēng)水位置觀看過。
我們現(xiàn)在住的宅基地是用好地?fù)Q的,因?yàn)槲覀兊恼責(zé)o論是陰宅還是陽宅都是一個好風(fēng)水的地方。
可能因?yàn)檫@樣,祖上的墳就在三哥家的右手邊。
對了,除了二哥家離我們有些距離,其他幾個堂兄弟家,我們都在一排上,幾家都是相鄰的。
爺爺和奶奶的墳在三叔家的左手邊。
關(guān)于我家宅基地是陰宅和陽宅的說法,我就相信這是真的說法了,因?yàn)樗勒呱岸紩覍儆谧约旱哪沟亍?
而曾經(jīng)聽父親說,那田的水井處也是一個風(fēng)水好地,只不過地勢比較矮,不適合修房子,也不適合做墳地。
至于水井是早些年人們挖好的,里面的水和我家里面的水一樣,冬暖夏涼,天氣冷了會看到明顯的一股青煙,那是熱氣。
所以我更加深信,那是一塊風(fēng)水好地,昨天我想到這個,才和三哥說放在田邊的水井。
三哥自然也聽大伯說過,他才同意放在那里的。
在我想的時候,我們兩個都各自到了家門,就此約好誰先起來,就叫對方一起過去,就分手了。
我打開門,很安靜,我弟已經(jīng)在三伯娘家了,父母親還沒回來,按時間算,應(yīng)該是第二天晚上才能到家。
我簡單洗漱一下,就睡去。
等我醒來,天似乎更暗了,我看了看時間,下午四點(diǎn)。
再過個把時辰,三伯娘家又該忙了,我趕緊去叫上三哥,二人又過去。
這次到三伯娘家,看到四老爺了,他坐在堂屋邊上,表情有些呆滯,沒有節(jié)奏的抽著山煙。
我和三哥過去,四老爺動了動,不慌不忙的問道,
“昨晚你們怎么處理黑狗的?”
三哥給他說是火燒了黑狗,四老爺邊點(diǎn)頭邊說了幾次燒了就好,燒了就好。
見四老爺這般模樣,我和三哥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讓四老爺坐好,我們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方合院中,感覺到很熱鬧,卻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冷清。
可能是四周黑白交錯的冥旗,才讓人覺得這是喪事,而并不是喜事。
二哥和夢哥也起了床,下午四五點(diǎn)的時候,他們兩個一直都在的,因?yàn)橛蟹ㄊ拢瑫r也要被安排做些事。
我和三哥幫著做了一些七零八碎的事,天就逐漸黑了下來。
天黑一如既往,基本都是本家的親戚,村子的其他人都回去了。
好的是,有幾個輩分比我們大的叔叔伯伯回來了,他們在一張桌子上打著牌。
本家人都會陪到一兩點(diǎn)才會走,第二天早早又來。
這已經(jīng)是三伯娘死的第四天,按照習(xí)俗,第七天就要下葬。
明天開始就要正辦,并且晚上要繞棺,明天晚上是外家人繞棺,我們這邊的說法叫下外忌。
而后天就是下家忌,顧名思義是本家人繞棺,本家人都要到齊,我們這一輩的和下一輩來。
管事王大老爺安排人給了我們這個輩分的男男女女孝布,交代了后面的事情,就回去了。
前面,大家還在前院里面喝喝茶,看人些打牌聊天。
突然我們聽見后院有了動靜,所有人趕緊起來。
我們聽到像重重的有東西落在地上一樣,心想怕是爐子垮了。
來到后院,沒有什么落下來,而路上睡著一個人。
不是別人,而正是我們的陳雅大嫂。
都沒有人遲疑,趕緊上去就扶大嫂,可是奇怪的是,怎么扶好像都扶不起來,人就像沒有骨頭一般,軟軟的。
有的叔叔大聲叫著陳雅大嫂的名字,又有人掐她的人中穴。
不時,只見大嫂扭曲的掙扎了兩下,人機(jī)械的站了起來,雙手僵硬的放在半空,一副半蹲的姿勢,腦袋左右的搖晃著。
所有人都后退了幾步!
凌亂的頭發(fā)遮蓋著她的整個臉,嘴巴里發(fā)出磨牙的咯吱聲。
有些懂的人大概知道她怎么回事,趕緊讓按住她。
我步子在我不知覺的往后退了很遠(yuǎn),看這個情形,大嫂怕是中邪了。
夢哥和二哥聞訊趕來,趕緊沖過人群,夢哥抱住了大嫂,二哥想揭開大嫂的頭發(fā)看看究竟。
二哥剛揭開大嫂的頭發(fā),我們便看見大嫂下顎上流著口水,來回磨牙,表情十分猙獰,就像很痛苦一般。
而讓人大吃一驚的是,她眼珠往上翻,看不到一點(diǎn)黑色的眼珠,整個人看起來就不像人。
二哥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放下頭發(fā),準(zhǔn)備去找繩子把大嫂先綁起來。
有幾個叔叔往后面去,大聲喊著,
“幺爺!幺爺!”
他們口中的幺爺就是我們的幺老爺,因?yàn)檫@種狀況大家都沒見過,只有請他老人家來解決,而且這時候他還在這里的。
突然只見大嫂用力一甩,將夢哥甩出去了,三哥見著趕緊爬過去,
“趕緊來幾個人幫忙!”
幾個叔叔就一窩蜂上去,我沒有上,聽別人說這些事的時候不怕,可親眼見到的時候,步子都挪不開。
就這樣,大嫂被他們控制住了,就在此時,大嫂說話了,聲音不是女性的聲音,而是一個男的聲音,粗獷,
“趕緊把我的腿還我~”
拉著大嫂的人都是一驚,大家都明白這是鬼上身了。
這里就一個大嫂是年輕的女人,其他都是男人,所以大嫂是最好下手的對象。
二哥也找好繩子,就趕緊過來,幾個大男人把繩子一圈一圈的勒好,就把大嫂帶到了方合院的前院。
因?yàn)槿镞€尸骨未寒,只有是把大嫂帶出門去。
這時候幺老爺出來了,他看見大嫂不對勁,順手就拿了一雙筷子,并且手中居然拿著拂塵。
幺老爺?shù)姆鲏m以前見過,只是很少用到而已,看他這架勢,就像僵尸道長一樣,如果有一件道袍,就更像了。
不過,這不是電影,幺老爺把拂塵放在桌上,就往大嫂走去。
只見幺老爺用筷子夾住大嫂的中指,大嫂特別痛苦的仰天長嘯,隨后又說道,
“涂宗興,你把我的腿還我,我就不來鬧了,不然這兩天你們都不得安寧,我每晚都來。”
幺老爺問
“你是哪個?”
“成……,成……,”還沒說完,大嫂就暈了過去,幺老爺讓夢哥背她進(jìn)去,然后轉(zhuǎn)頭對一個叔叔說道,
“你去我的道堂把酒壇子裝的東西拿來。”
這個叔叔是幺老爺親兒子,早些年也做過當(dāng)公先生,沒做到半年就沒做了,他叫涂方紅。
叔叔打上手電就往他家去,幺老爺交代我們把神木拿出來。
我和三哥就往后院的馬廄去,取出神木。
神木取來,幺老爺砍了一截,說了一句,
“今天晚上大家都不要走,一起熬個夜處理事情。”
說著就拿著那截神木往堂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