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禾村,村外兩里地。
“好像不妙呀,師兄,村子外怎么圍著那么多道士?”阿易疑惑道。
阿貍定睛一看,果然看到許多道士,頓時有些興奮,道:“老天難道知道我想殺人快想瘋了么,送來幾個臭道士,正好我可以殺一殺!”
阿易聽了,神情也是振奮,“終于能喝上新鮮的人血了,我...不對!師父要咱們來這個小村子接應,現在這么多道士,此事必有蹊蹺。阿蓮,你怎么看?”
“大...大...”
阿易搖了搖頭,“打?阿蓮這暴脾氣,上來就要打!
我就欣賞阿蓮這樣的!我們邪魔歪道三少,今日就要痛扁這些臭道士,來一個殺人放火,才能對得起咱們的兇名!”
說著便要沖上前去,阿蓮嘴里還在嘮嘮叨叨,手上卻使勁兒拉住了阿易。
阿蓮嘴里終于吐出字來:“打...你媽!大....大...陣....大陣!”
終于說完,他如釋重負!
阿易臉色一變,定睛看去,那群道士果然在布置陣法!
阿貍也是一驚,這群道士莫非是苦海宗弟子?在這里布置陣法,難道是師父...
阿蓮一天就能說十個字,剛才一口氣把額度全用完了,看到兩位師兄終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阿蓮產生了很大的成就感。
“看來咱們得靠行尸去探探路了!”
三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
一個小小的村野書生,也敢惹怒道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孟良自恃為苦海宗弟子,功法修為自然是比鄉野村民高上不少,不把張小五放在眼里。
他揮劍如飛,瞬時點出七七四十九朵劍花,將張小五籠罩在內。
他有絕對的自信,劍花綻放完后,地上將多出一具尸體!
這特么的果然是要殺人的節奏,心狠手辣,難出其右。
我要是一介平民,說不定今天就枉死在這里了,但是——我不是!
哼!想殺我,得先問問我手中的殺豬刀!
張小五揮舞殺豬刀,堅毅地迎了上去。
他的刀法融合了下三宗最下三濫功法——猴子偷桃的精髓,沒有刀法比這更下三濫。
孟良的劍法中看不中用,完全抵擋不住張小五那犀利的刀法。
他內心震驚,這是什么刀法,從來沒有見過,怎么給我如此強烈的壓迫感!
他只感覺到恐怖,感覺到襠中似乎有一股寒流經過,里面的兄弟竟有些情不自禁,瑟瑟發抖!
張小五的殺豬刀所向披靡,千里直驅,一路勇猛,直朝孟良的下三路砍去。
身為名門正派,卻肆意妄為,任意踐踏弱小村民的自尊!
身為名門正派,為了一己喜怒,無端構陷,妄圖殺人泄憤!
不答應!
書生一怒,血濺五尺!
孟良被這神鬼莫測的刀法完全擊潰,失去了招架之力。
殺豬刀凌厲如閃電,突然猛朝他襠下襲來,他雖然看到了,但是速度太快,完全躲不開。
他閉上了眼,感到襠中一涼!
孟良心中一驚,他知道刀法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達到足夠快的恐怖速度時,砍斷軀體、四肢是感覺不到疼痛的!
眼前的書生,刀法竟然達到這種恐怖如斯的地步,內心深深震驚的同時,又有無盡的后悔,心中不禁大慟,他淚水就要噴涌而出,從此成了殘疾之人。
張小五也是一驚!本來要將這個狂妄心黑的孟良斬于刀下,竟然在那最后一刻,有人突然出手,救下了這個道士!
出手的是一個有些猥瑣的中年道士。
這中年道士出手之快,位置之準,力道之精確,功法遠遠在自己之上,絕對是一個高人!
看這猥瑣的樣兒,長的就有原罪,這兩個道士一定會沆瀣一氣,這有些不妙!
他心中有些忐忑。
中年道士自然是苦海宗掌門——古行道人!
古行道人心下也是暗暗驚訝,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刀法這樣快、準、狠!
依他看來,這人出手之快、位置之準、力道之精確,遠超同輩中人,是個好苗子,心中頓生愛才之心。
他出現后,門下弟子將情況客觀地對他說了一遍,了解到眼前這個書生是被迫反擊,將孟良打的落花流水。
他欣賞地多看了張小五兩眼,然后轉頭惡狠狠的看向孟良。
他一向對門下弟子多有約束,不能濫殺無辜,要有一顆道心,善待蕓蕓眾生。
沒想到門下弟子卻如此嗜殺,令他有些惱怒。
此時孟良醒過神來,也不管是否丟人現眼,急忙朝褲襠看去,發現涼爽之感只是褲襠被劈開而已,里面的東西完好無損,頓時心安!
恍然有種劫后重生之感,好像一個無比重要的東西失而復得,狂喜不已,師父大恩!
此情此景,張小五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前世完璧歸趙的故事!他心中改編的劇情是這樣的——
這個猥瑣的中年道士手捧這豪橫道士割下來的襠中物什,打算奉獻給秦王換取城池。
誰知秦王不想給城池,只想要這腌臜之物,猥瑣道士沖冠一怒為腌臜,一番斗智斗勇,終于在萬眾矚目下迎回這珍貴的襠中物什。
最后將這完好的物什歸還給這豪橫道士,讓他重新安在身上。豪橫道士顫抖地翹起蘭花指,一臉黑線。
“這位小兄弟,不知師承何派,小小年紀,竟然使得一手好刀法!”古行道人無喜無悲,但是心中由衷贊嘆道。
古行道人面貌猥瑣,不修邊幅,長期參悟陣法,氣質上仿若縱欲過度。
再加上對穿著打扮不拘小節,臉面又常不打理,所以給人只有一個觀感——丑!
張小五想到一句話,對于丑人,細看是一種殘忍——除非他是壞人,你要懲罰他。
“敢問怎么稱呼真人?”張小五畢恭畢敬,細細地看著這猥瑣道人。
“古行道人,苦海宗掌門。剛才出丑的是我門下弟子,孟良。”古行道人謙和道。
此時孟良搶上前來,憤然道:“師尊,這人刀法下三濫,殺心甚重,必是邪魔歪道!請師尊降魔衛道,斬除了這個禍害!”
特么的,老子真不是邪魔歪道!老子是名門正派——下三宗的掌門!睜開你的狗眼仔細瞧瞧!
你才是邪魔歪道,你全家都是邪魔歪道!
你特么的打不過,就血口污蔑老子,想讓古行道人來滅了我,你特么的心真毒!
干你老母的!
張小五哈哈大笑,道:“難道苦海宗的人都這么巧舌如簧?都這么會顛倒是非么?都這么不分青紅皂白,一味的濫殺無辜么?這樣的苦海宗,真的不是邪魔歪道嗎?”
古行道人面色頓時難看起來,眉頭一擰,尖銳的目光冷冷地朝孟良看去。
孟良縮了一下腦袋,感覺有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不敢再多言語,畏畏縮縮地低頭退到了后面。
“身為苦海宗弟子,恃強凌弱,妄開殺念,禁閉三個月!”一股淡然的口氣傳出,但是卻擲地有聲。
孟良臉色慘白,差點就癱倒在地,頭腦一片空白。
他幽怨地看向張小五,全是你害的,我饒不了你!
誰知張小五眼神更惡毒,看了一眼他的褲襠,露出詭異的笑。
你以后可要對它好點,物盡其用,多擼兩管,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孟良出了一身冷汗,趕緊夾緊雙腿,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來之不易的淡定。
“看你這刀法莫測高深,倒有幾分故人風采,可否告知你的師父是誰?”古行道人一意孤行,決定確定心中的一個想法。
故人風采?我師父可沒說過他有什么故人!看我扯上一淡!
“見過苦海宗掌門,我張小五,村野之人,哪有什么師父。我這套刀法全是從殺豬中悟出來的,這套刀法我取名叫——庖丁解豬!”
“當初我殺豬,無非看見的是整頭的豬。”
“三年之后,再也看不見整頭的豬!”
“殺豬的時候,我只用精神去接觸豬的身體就可以了,而不必用眼睛去看。”
“我所探究的是事物的規律,這已經超過了對于殺豬技術的追求!”
“順著豬蹄的肌理結構,劈開筋骨間大的空隙,沿著骨節間的空穴使刀,都是依順著豬體本來的結構,我只是在遵循事物的規律而已!”
“這就是庖丁解豬的最大奧義!”
“世上本沒有刀法,殺得豬多了,便成了刀法!”
古行道人心中暗暗吃驚,想不到此子對天地規律有如此深刻的認識!
又與道法自然暗暗相合,天賦如此,自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與故人的關系尚可未知,但是刀法融入心法,并自創出來有如此威力,足見天賦異稟。
不管他是誰,搶過來再說。
古行道人見獵心喜,雙眼放光,道:
“鞭辟入里,有點意思!苦海宗乃當今顯赫正派,陣法一門橫絕古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腦袋想入我宗門!”
“今天我收你做我親傳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古行道人話一出口,眾道士臉色繃緊,呼吸急促,好像一道霹靂炸在了腦門上!
親傳弟子!他們想都不敢想!
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古行道人的弟子,但是并不是親傳,實際上是親傳弟子代師授業!
古行道人總共才收了六名親傳弟子,并且哪名親傳弟子不是經過重重考驗,費盡千辛萬苦才成為親傳弟子的!
今日師尊這是怎么了,親口一諾便要收親傳弟子,什么考驗都沒有!
他們目光灼灼,嫉妒地看向張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