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具金光繚繞的身影纏斗在一起,一時間竟是難以分出勝負!
李寸心畢竟是草莽出身,也并沒有系統的學過什么拳腳之法,所以在拳腳之上并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是那一股子街頭小混混的打法,一度讓周念有些招架不住!
但好在李寸心的肉身似乎比周念更為凝實一些,這也是李寸心能與之勢均力敵的關鍵!
但周念畢竟是在止戈峰年青一代僅次于顧準那個怪胎的高手,在漸漸適應了對方潑皮無賴的打法之后,也是漸漸的占據了上風。
拳腳間,竟是掀起了陣陣的火焰氣浪,讓人苦不堪言。
兩人拳腳相接,分別退后的幾步,周念竟是不見疲態,哈哈大笑道:“痛快!我從沒想過竟然會有人的肉身能跟顧準和那個小禿驢媲美,實在是痛快!”
李寸心淡淡的道:“我也是這么覺得。”
周念將體外的金光收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擺了擺手道:“不打了不打了,跟你打太費力氣了,我還要省著力氣去跟那兩個家伙爭機緣呢。”
李寸心聞言,也是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家伙表面上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可實際上卻是個極其簡單直接的人,李寸心也不含糊,也是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直截了當的問道:“看不出你會是那個搶奪別人武膽提升實力的人。”
周念擺了擺手,淡淡的道:“這種陰邪之法我周念根本就不屑為之,我的確是有一門觀察別人武膽的術法,單頁僅僅是能看到她所領悟的戰場而已,至于掠奪一事,我周念不愿、也不屑為之!”
李寸心皺了皺眉:“我信你。”
“你信我?”周念愣了愣:“你是第一個敢信我的人。”
“凡是都有第一次,不是嗎?”
周念搖了搖頭:“你也是來找‘武膽’的?話說你們北陸人怎么會近到這幅圖中,只有在兵家有杰出貢獻,或者其他諸子百家的人出了大代價才能進來的。北陸?北陸不是對諸子百家都是不屑一顧嗎?”
李寸心聞言,也是苦笑了一下:“因緣巧合罷了,走投無路這才來到此地。聽聞你們兵家有十幾幅陸地朝仙圖,那機緣一事,不也就沒那般驚奇了?”
周念道:“哪有那么容易,這十幾幅陸地朝仙圖只有這第七幅最為神奇,不單能自成一界,圖內的人也與外界并無二致。據我所知,也就只有畫家、陰陽家還有一些絕頂高手才能做到這般。而且里面機緣頗多,無論是諸子百家還是三教中人,在這浩瀚的世界里都有各自的機緣,據說當初儒家有一個讀書人,在此界中竟然境界一日千里,后來甚至成為了文廟的大祭酒。”
對于這些秘聞,李寸心自然是沒有周念知曉的多,看來這陸地朝仙圖,還有著極其隱秘的起源。
“我們兵家也講究氣運一說,天下武運,居胥山獨占一半,我止戈峰占了三成,剩下兩成才流入天下。我兵家老祖斷言,說是初祖的武膽就被藏在這陸地朝仙圖之中,那可是最為珍貴的‘止戈’品質的武膽,若是能被兵家或者純粹武夫得到,長久滋養,未必不能恢復當年的風采。所以這次我們兵家昭告三教百家、各大宗門、氏族,甚至就連東海白帝城、西漠佛國都是派人過來,只是從未想過,竟然連北陸都是來人了,這可真是罕見啊!”
“這等天下奇物,自然遭人眼紅。不過我周念沒有朋友,你算半個,講這些告訴你,也算是你陪我打一架的贈禮了。怎么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瞧瞧?”
瞧著周念的那張臉,李寸心卻是思索了起來。原本以為的必殺之局,通過對幾人的接觸,他倒是覺得這反而是一場機緣了。那念七究竟是何理由,白白贈送給自己這么一份天大的機緣?
兵家初祖的武膽?
光聽聽就覺得要嚇死人!
雖然自己的目的并不在此界,他只想趕快安穩的離開,但是目前卻也是沒有什么眉目,倒還不如跟著周念一同前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么轉機。
既然決定了,那邊不再浪費時間,李寸心招呼著幾人,準備一起上路。只是那英氣女子似乎有所遲疑,但還是跟上了眾人的步伐。
當看到了恢復男裝的李寸心之后,就連一向冷漠的周念都是愣了愣,笑道:“原來你是個爺們啊!哈哈哈,我還擔心我的半個朋友是個娘們,這下倒好了!哈哈哈!”
與老村長告別之后,一行人便是踏上了離開的道路。按著周念所說,他們的目的地還要在南方臨海的地方,所有想要來尋找機緣的人都會從戰場撤下,前往那里。
一行人走了兩日,這才到了南方!
面前一望無際的大海泛著碧藍的波濤,對于一群常年在北境的人來說,這種浩瀚的奇景屬實是生平所見!
李寸心向南眺望,據說在這片大海的盡頭,便是天下最神秘的南巫州所在!
在無盡蔚藍的大海旁,赫然有著一座懸浮在大海之上的黑色山峰!遮天蔽日,周圍有水汽凝結,仿佛一副水墨畫!
周念一臉憧憬的看著那座黑色巨山,淡淡的道:“海市蜃樓,三百年出現一次,這座黑色的巨山便是試煉場了。不過已經幾千年了,雖然也有人在這里境界突飛猛進,但是那顆‘武膽’卻始終未曾有人能帶走啊!”
言語間,一個高大的赤膊男子轟然從天空砸下,激起了漫天塵土。男子一頭紅發,竟然連雙眸都是血紅色,周身繚繞的靈氣掀起滾滾氣浪,仿佛連空氣都經受不了那種灼熱感!
一臉冷漠的周念站到了眾人的最前方,與那高大男子對峙而立!
誰知那高大男子咧嘴一笑:“周念,你果然也來了,這回倒是可以盡興的打一場了!”
周念冷冷的道:“陳夜行,白帝城竟然會派你過來?看來你們白帝城年青一代也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哦?”被稱為陳夜行的赤膊男子冷笑了一聲:“一代不如一代?也是,這一代的我還沒有像我爹一樣,問拳止戈峰,還砸死了一個廢物!嘖嘖嘖,我記得那個廢物,似乎也是姓周吧?”
周念冷漠至極,甚至連臉上的神情都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似乎覺得很是無趣,那赤膊男子腳下一用力,便沖天而起,直奔黑山而去!
李寸心瞧了瞧周念,輕聲道:“有仇?”
周念點了點頭:“白帝城陳夜行,我爹當年就是死在他爹手上的。”
李寸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有些玩味的道:“似乎.......你的人緣還不錯。”
周念皺著眉轉過頭去,果然,遠處有著三道纏斗在一起的身影逐漸靠近,其中一個童子模樣的小道士朗聲道:“周念,要不要一起玩玩?”
其中一個臉上布滿了各種刺青的男子一言不發,周身卻是有著蠱蟲環繞!
最后一人竟是一個周身散發著黑氣的年輕人,讓李寸心都是心頭一緊,似乎那年輕人身上有著難以形容的怨念,讓人望而生畏!
那一直是沉默寡言的英氣女子破天荒的開口道:“那童子模樣的是東洲知止觀的武道,刺青男是南巫州的封一寒,至于那最后的家伙,就是居胥山山主的關門小弟子。”
李寸心雖然詫異這個女子怎么會主動搭話,但還是還以微笑。可誰曾想卻是熱臉貼了冷屁股,那女子理都沒理他,直接扭過頭去!
周念似乎對這些人有些厭煩,想要直接進入到那黑山之中。可是當他看到這兩個小家伙和那個整天貧嘴的小道士之后,也是嘆了口氣。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冷漠,沖著那小道士招了招手,那個臉皮厚到姥姥家的家伙嘿嘿一笑,立馬就抱住了周念的腰!
李寸心也是一手一個將兩個小家伙給拎了起來,雖說他并不會御空飛行,但是這種高度,他也足夠能應付了。
傷勢未曾痊愈的魏涼被那女子攙扶著,沖著李寸心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準備妥當,一行人也是立馬拔地而起,直奔那黑山而去!
距離黑山越近,李寸心越發感覺到一股難以言明的壓迫感在不斷的擠壓著自己,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小時候為了和小石頭能夠活下去,在冬天的冰面上鑿開一個洞,潛下去摸魚的那種感覺!
暗無天日,周身涌動著暗流,但那種離世界越來越遠的感覺,逼迫的人想要發瘋!
但好在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也快,在經過了一陣水務的薄膜之后,李寸心只感覺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之后,便又是另一幅的光景了。
漫山遍野的黑色森林如同一根根鋼針般聳立,閃爍著妖艷的寒芒,讓人忍不住毛孔一緊!
鐵樹!
傳說中只有在極北荒原才存在的鐵樹!
漫山遍野的鐵樹!
傳說中,曾經有一位西方而來的沙彌,在鐵樹下悟道,在花費了六百年的光陰之后,竟是讓極北荒原的那片鐵樹林齊齊開出了銀色的花朵!
立地成佛!
后來那位一步從沙彌便為佛陀的僧人前往九幽之地,想要度化輪回惡鬼!
而這漫山遍野的鐵樹林,當真存在于這個世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