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枳快想不起來，她是怎么和言雪曦成為朋友的，只依稀記得她們初次相遇的時候，是在小學三年級開學第一天，她們被分到同一個班。

程枳挑了第三排的位置坐，然后言雪曦走到她旁邊敲了下桌，用很拽的語氣對她說，“這位同學，你長這么高，坐前面不合適吧。”

程枳有些懵，當時在班上，她好像是比別的女生高一點點，不過也沒差多少，不至于會影響到后面的同學。

言雪曦彎起唇，笑的時候隱隱露出一對可愛的虎牙，“不如你和我一起坐最后一排吧，我們交個朋友怎樣？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對方似乎沒有給她選擇，直接給她安排妥當——和言雪曦成為同桌。

程枳好像并不是一開始就和言雪曦玩得很好，每天上下課，幾乎說不了幾句話，只當對方是工具人同桌，讓她們變得親近的契機，好像是在學校運動會那天下午。

言雪曦和別班的女生發生口角，差點打起來，當時程枳路過廁所看到，什么話也沒說，果斷將言雪曦護在身后。

女生的一巴掌落在程枳的臉上，那是程枳人生中的第一個耳光。

……

那個時候的言雪曦，個性高傲，囂張跋扈，時常目中無人，好不容易認識新的朋友，卻整天命令別人給她跑腿，就有了不好的名聲。

同學們都叫她小惡霸，因此身邊也沒幾個朋友，而程枳，是第一個愿意真心對待她的朋友。

也在那之后，因為程枳，言雪曦漸漸收斂鋒芒。

*

“枳枳，你要喝橙汁嗎？”

言雪曦出聲問，將程枳的思緒拉回，她點頭，“嗯，好啊。”

“那讓我哥送進來，一瓶橙汁一瓶可樂，順便帶點零食。”

說時，言雪曦已經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

程枳笑，“這還要叫人送啊？”

“嗯哼，我剛吃飽，不想動，我哥長身體，應該讓他多運動運動。”

想到某人上次說的話，言雪曦刻意壓低了聲音模仿，“就，幾步路的事，這可是他說的。”

學得還挺像。

然而，信息發出去好幾分鐘，沒有任何回應，言雪曦還沒打消讓親哥跑腿的念頭，打了電話過去，一秒，兩秒，然后是被掛斷的提示聲。

言雪曦氣得暗暗磨牙，不服氣，轉頭朝程枳抬了抬下巴，指使道，“枳枳，你來。”

程枳不確定地指著自己，“我？”

言小惡霸肯定的點頭，走到她身后替她捏肩捶背。

程枳沒轍，只好硬著頭皮，打開通訊錄，翻到言風凜的號碼，沒抱希望撥了過去。

這一回，電話鈴聲連響都沒響，幾乎是在撥出去的第一時間就被接聽。

“喂。”

程枳：“……”

言雪曦：“！！！”

憑什么只掛斷她的？程枳的電話就立馬接，可惡，哥哥也太偏心了！

言雪曦氣得炸毛，眼睛快冒出火光。

程枳安撫地拍了拍言雪曦后背，緩了兩秒，她沉靜開口問，“喂，哥哥，你現在有空嗎？”

似乎電話對面的人覺得不可理喻，笑聲很輕，最后幾個字的尾音被拖長，“要吃自己下來，怎么，還想使喚哥哥？”

程枳不敢造次，乖乖回答，“……沒，我們等會再去。”

“嗯，小橙子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拿，別客氣。”

“時間不早了，哥哥晚安，再見。”

程枳匆忙掛斷電話，仿若剛剛和她講電話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另一邊，言風凜盯著手機屏幕幾秒，輕嗤了聲，隨即將手機扔到沙發一旁，起身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