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沒事兒，道士說他有辦法。”顧清清指了指道士，現在心態已經很平和了，雙目雖然呆滯卻少了恐懼。

顧六郎快步走到小五跟前，臉上寫滿焦急的神色，伸手抱拳：“麻煩這位道士了，小女就拜托你了。”

小五點點頭，雙眼亮晶晶的，他的手指在一把雪白的拂塵上摩挲，眉眼間皆是老謀深算：“請問您是否有已故的親人？或者他有什么遺愿沒有完成，才久久不愿離開。”

顧六郎心口猛然一震，瞳孔漸漸收縮，最后無奈的點點頭：“先生說的對，家中確實有位已故的親人。她的遺愿是來生可以心想事成，平安順遂。”

小五卻輕輕搖搖頭，眼眸微微瞇著：“您說的不對，剛才我已經簡單詢問了她，您那位已故的親人最大的遺愿就是不能堅持自己喜歡的事情。她還告訴貧道，她雖然命苦，但她希望自己的來生能夠平安順遂，可以堅持自己喜歡的事情。”

“請您好好想一想，她一直堅持的事是什么？”小五語氣淡淡，似乎這些事皆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冷靜自若的旁觀者。

顧六郎想都不用想，婉婉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讀書了。

小五看了顧六郎一眼，向他走了一步：“您家那位已故的親人，她托貧道告訴你。讓小輩去堅持喜歡的事情，別留有遺憾，盡管后來不如意……她還說，她去看了您家小輩的命薄，不是人人都像她這么命苦的。”

“她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些。”小五將拂塵搭在手腕上，伸手捏了個訣，在顧清清額上畫了道符。

“行了，您有什么想說的對她說吧。”小五看向顧六郎，將手輕輕地搭在他肩上。

顧六郎此時微駝著背，緩步朝著顧清清走了過去，眼眶里已經有淚水在打轉，嘴角冒著青青的胡茬，似乎很是憔悴。

“婉婉，真的是你么？如果是你說的，那么我答應你……”

顧六郎又繼續喃喃自語：“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答應你。”

顧六郎伸出一雙布滿老繭的手，顫顫巍巍的伸手去摸顧清清的頭，像是在摸婉婉一樣，眼神之中滿是愛憐。

說話間，顧六郎流下了一滴淚來。

忽然一瞬間，顧清清的眼里有了神采，人也一下子有了精神，她伸手去揉眼睛：“阿爹，我忽然感覺全身都很輕松，這是怎么回事。”

見她有了好轉，顧六郎喜出望外：“清清，我的乖女，你終于好了。”

說話間，他將顧清清一把抱入懷中。

顧清言也是一臉欣喜，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姐姐終于好了，姐姐終于好了……”

顧清清把頭轉到一邊去，生怕顧六郎將她臉上的東西給蹭掉了。

送走了小五，顧六郎拉著顧清言的手一臉歉意：“清言，阿爹之前差點打了你，對不起。”

“沒事的阿爹，你也是有自己的不得已和苦衷的，清言理解。”顧清言仰起小臉，眼里又是激動又是欣喜。

這下她可以去學堂了，顧清清站在一旁也在替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