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惹事了？這次傷的那么重。”夏侯敏問道。

襲天佑現在能勉強行走，夏侯敏弄了兩根丫型樹枝給他當拐杖。

襲天佑放下腳步，一跳一跳的拄著拐杖轉過來盯著夏侯敏。

夏侯敏被盯得莫名其妙問：“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東西嗎？”同時查看自己，又摸摸自己的臉，以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合適的東西。

襲天佑凌厲道：“不是我又惹事，是我不得不這么做，血海深仇！”可轉念襲天佑又變成了一副空洞落寞的模樣。

夏侯敏眼光追著襲天佑的臉看，她實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讓一個人在一個呼吸間就可以變換兩種完全不同的神態。

或許他經歷了些什么，可夏侯敏不懂，她卻對襲天佑有些好奇，準確的說是對他的經歷好奇。

“嗯……如果你愿意我想知道你經歷過什么，不愿意就算了，那是你的秘密吧！”

襲天佑沉默，拄著拐杖往山洞走去，夏侯敏默默跟著，出奇的沒有再說話。

最近天氣一直很冷，下過雨后深冬天正式來臨，北方已經開始下雪，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地面。

陸林郡地屬南方，雖沒有下雪，雨后的陰冷卻是直入骨髓。

兩人回到山洞都看著火堆，看著跳動的火焰，襲天佑心思復雜，夏侯敏抱著自己的雙腿滿是思念，她想家了，可是她卻回不去了。

襲天佑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一直向往快意江湖的生活，勵志當個偉大的女俠，可江湖終究是江湖。”

夏侯敏抬頭看了一眼襲天佑，繼續盯著跳動的火焰，沉默不語。

“圣皇朝君臨天下，滅了無數小國，無數人無家可歸，也有很多人慘遭滅門。”

夏侯敏抬起頭：“那你呢？”

襲天佑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能舒服些接著說：“我全家上下本來可以一走了之，可圣皇朝的軍隊入城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爹帶人拼死抵抗，他們就死在我面前，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那一天是我一生的噩夢，那時候我就想快點長大，等我長大了我就可以報仇了。”

夏侯敏同情道：“沒想到你的身世這么可憐，我……”

襲天佑：“像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是不會懂的，我小時候也是無憂無慮的，我爹會經常帶我去吃糖果，我娘總會呵責我爹，說吃了壞肚子。”

夏侯敏靜靜地聽，襲天佑難得的提起了回憶，以前這些都是他的逆鱗。

“我差點餓死街頭，是阿姐和阿叔收養了我，帶我遠離世俗，躲進了深山老林里，我阿姐也是因為戰亂全家被害。”

夏侯敏：“圣皇朝真是禍害蒼生！以前一直以為天下統一，百姓可以安居樂業無憂無慮，沒想到！”

襲天佑冷笑：“再過一段時間，等你多在江湖行走，看到這世間的疾苦你就明白了。”

夏侯敏放開自己的雙膝道：“真沒想到！”

襲天佑：“我也沒想到，阿叔死后我們遇到了師尊，教我們武藝，我以為我可以報仇雪恨，結果仇人卻是我僅剩的親人，誰又能想到！隨便一個仇人就能將我打成重傷，我不知道這個仇該不該報，該怎么去報！”

夏侯敏被渲染的也很悲傷：“我沒有經歷過，我也不知道！你的仇人真的這么強大嗎？”

“很強，可以說已經站在大陸之巔的存在！”

夏侯敏不說話了，她很同情襲天佑，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確實，別說仇人強大，她自己現在連家都回不去，只因為她爺爺的無上權威，連她父母都無可奈何。

知道什么叫絕望之后，自然多少能理解襲天佑的心情。

兩個絕望的人遇到一起，氣氛越說越壓抑，夏侯敏不知不覺開始流淚。

平日里活潑開朗的夏侯敏，在短短幾天變得憂郁寡歡，而襲天佑本來滿懷斗志。

當知道自己的仇人就是自己的親人，是自己的親外公親舅舅之后，他迷茫了，這仇到底該怎么報？該不該報？

襲天佑拿過神攝刀，摸著通體發黑的刀身：“曾經我以為練好武功就可以報仇，拜師那天起，我覺得我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夏侯敏：“我沒有經歷過，我不知道如果換做是我，我可能會孤獨的死去吧？”

襲天佑自嘲：“這不是好經歷，你不用試著去理解。”襲天佑撫摸著刀。

夏侯敏看著襲天佑的刀問到：“你的刀好像挺特別，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刀。”

襲天佑把刀放在懷里：“它就像我的兄弟一樣，我在武功入門時我師尊特意為我打造的。”

夏侯敏：“你師尊一定是個世外高人吧？”

襲天佑笑笑，師尊確實是世外高人了，就點了點頭。

夏侯敏：“你為什么會選擇用刀呢？”

襲天佑聽了，看著懷里的刀，怔怔出神。

夏侯敏見襲天佑不回話，小心翼翼的問到：“淵刀師兄，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襲天佑漠然搖頭：“沒有。”深呼吸一口氣，襲天佑用盡全身的力氣站起來，神攝一揮，刀尖朝地。

這一揮雖然沒有多用力，也沒有刀氣，可是襲天佑整個人氣場就變了，變得很鋒利。

夏侯敏看得出奇，她以前可從未聽說過這種事，而且本來失魂落魄的襲天佑重新給人一種一往無前的意境。

“刀者無物不破，心念堅不可摧，是一往無前的勇氣，是無所畏懼的信念！”襲天佑順勢橫出一刀，身體太過虛弱，直接癱坐在地。

夏侯敏關切的道：“你沒事吧？”

被夏侯敏攙扶著，襲天佑搖搖頭：“我沒事。”

原地坐下，夏侯敏問：“我可以看看你的刀嗎？”同時期待的看著襲天佑。

襲天佑思索一下，直接把刀遞了過去。

夏侯敏接過刀反復觀看擺弄，可無論怎么比劃她也沒有襲天佑那種氣勢。

襲天佑笑瞇瞇的一直看著，過了一會夏侯敏興致缺缺，把刀還給襲天佑：“看來我是不適合用刀了！”

襲天佑笑而不語。

夏侯敏：“你武功那么好，你幾歲開始練武的？”

襲天佑把刀放一旁：“十一歲。”

夏侯敏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