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樹看著所有人睡著了,敲響了他妹妹們的門。
“哥,怎么了?”杏問他。
“我們今天晚上就要離開這里,這里不適合我們一家人生活?!睒鋲旱土寺曇?。
“還有,不要打擾他們兩個,不然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杏聽著哥哥的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
“哥,我可以在最后看一下他嗎?”杏抹著眼淚??粗妹眠@個樣子,樹猶豫了一下。
“小心一點(diǎn),切記不要被發(fā)現(xiàn)了,不然的話我們可能走不了了?!?
杏走到我的房間中,撈起頭發(fā)低下了頭,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后替我蓋好被子就離開了。
看著她不見了,我睜開了眼睛看著外面的黑夜,今晚可能不會安寧了。
兄妹四人踩著夜色走出村莊,手里夜燈發(fā)出微弱的光芒照著腳下的小路。
“杏,我訂好了一輛馬車,到時候會直接送我們?nèi)コ擎?zhèn),接著再用傳送陣抵達(dá)光輝城。到了之后先用我手里的錢購置一個小屋,在那邊我也找好了一個工作,到時候你們?nèi)ジ浇膶W(xué)院學(xué)習(xí)?!?
“星海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我看到他的徽章是魔法學(xué)院的學(xué)生,以后杏努力學(xué)習(xí)總會和他相見的。”杏聽了哥哥這句話,心放下了。
“哥,我總感覺一路走來太過于安靜了,你覺得呢?”看著周圍一片漆黑,連蟲子也不叫了,樹心里也有點(diǎn)發(fā)涼。他裝作若無其事,聳了聳肩。
“能有什么大問題,蟲子也是要睡覺的?!彼参啃?,順便活躍一下氣氛,不要讓妹妹太過于緊張。
在途中,哥哥背著花,妹妹抱著蝶,數(shù)著天上的星星,嘴里哼著我之前唱的旋律。天色微亮的時候,他們看到了馬車。
“杏,就是前面那輛車,馬上我們就可以離開這里了?!睒涓吲d地對著杏說。
“真的嗎?我怎么覺得你可以一輩子都不出去了?!币粋€婦女提著一具尸體從車上走了下來。
“我們村子里還出了一個奸細(xì),這是我沒想到的。”她把尸體扔在了樹的面前,樹看了這具已經(jīng)不成人形的尸體,直接抱起來痛哭。而背上的花直接落到地上,被摔疼了,也開始哭了。
“張麻子!我要你死!”說完樹直接沖了上去,女人看了一下,直接一躲,樹趴到了地上。
“就你這個病怏怏的樣子,還是好好待在杏花村,每天滿足我們姐妹直到你死為止。”她看著樹的樣子哈哈大笑,就像捉弄一條落水狗。
“流云掌!”說完杏就一掌拍了出去,卻被張麻子擋了下來,然后杏又來一掌,越打越快。終于,張麻子招架不住,被一掌打在胸口飛了出去。
“媽的,這小妮子有點(diǎn)東西。姐妹們!直接給我出來廢了她。”張麻子說完,兩邊直接出來不少人,都是杏花村的村民。
“五奇術(shù)——枯葉回旋?!毙又苯佑眯鈬闪艘粋€屏障,護(hù)住了她一家。周圍的人發(fā)現(xiàn)這個屏障過于牢固,便停下了手。
“怕什么!我們這么多人耗都能耗死她!”張麻子對著屏障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希望能對屏障造成影響。眾人聽了她的話,加快了攻勢。突然,杏噴了一口血,這個屏障碎了。
“你剛才不是很猛嘛!”張麻子走進(jìn)來一拳打在了杏的腹部,杏感受著肚子上傳來的劇痛,倒在了地上。看著杏這個樣子,張麻子一邊踢一邊咒罵。
“求求你放過我妹妹!”樹跪著爬了過來,一遍又一遍磕著頭,直到面前的泥土都染上了血色。
“這些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和我的家人沒有關(guān)系,以后我會好好服侍你們,再也不會離開了。求求你,求求你……”樹嘴里一直念著,然后直接撲在了杏身上。
“咳咳!哥,別求她,沒必要為了這種人渣違背自己的意愿。”杏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你的掌法很厲害嘛!來,我看一下你是怎么打出來的?!睆埪樽诱f著直接把杏的手折斷了,杏直接疼暈了過去。
我在一邊看著,想出去卻被歸塵給按住了。我拼命掙扎,馬上就可以出去了,歸塵直接施了一個魔法。我突然感覺身體脫離了我的控制,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算了,張姐,這可是隔壁村子要的人。”一旁的一個女人拉住了張麻子。
“哼!如果不是隔壁村子,你今天就別想活了。”她對著杏吐了一口唾沫,樹拿起衣袖給杏擦干凈。
“那兩個小孩就賣了吧,這幾天有個奴隸商隊(duì)要經(jīng)過,可以換一個好價錢。”樹聽了這句話,把兩個小妹妹抱在懷里,卻直接被張麻子搶了過去,順便給了樹一巴掌。
“把他們兩個關(guān)進(jìn)籠子,直接帶回去。”張麻子一說完,其中兩個女人站了出來,拉出來了一輛囚車。
“給老子上去!”看著樹扶著杏慢悠悠地爬,她一腳踹了過去。車門一關(guān)上,車輪就吱呀吱呀開始動了。
“星海,樹這個人早就活不成了,你出去還會影響杏的成長。以后陪著你的人如果都需要你保護(hù),你遲早會因?yàn)樗齻兌?。等會,你把張麻子交給杏,其余的村民你看著辦吧?!笨粗页錆M血絲的眼睛,和深深陷進(jìn)肉里的指甲,他嘆了一口氣。接著,他打了一個響指,我們兩個就出現(xiàn)在廣場之上。
“沒有人能看見我們,接下來可能是你最不想看到的畫面,你可以閉著眼睛。我給你一部分身體管理能力吧!”他說了一句,我搖了搖頭。過了一會,他們回來了。
“你應(yīng)該沒有見過你的好哥哥工作的樣子,今天我就讓你看看!”張麻子把杏綁住,扔在了一邊,而她則直接扯掉樹的衣服,把樹按在了地上。樹在一邊讓妹妹轉(zhuǎn)過身去,但直接上來一個村民扳過杏的頭,撐開了她的眼睛。
“不得不說真帶勁??!樹你可真是張嬸的好寶貝。來,阿姨賞你一個。”說完就親了上去。看著張麻子在哥哥身上無盡的索求,杏也知道為什么哥哥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樹看著杏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哎呀,真舒坦!你們接下來都去試試,不要客氣了?!睆埪樽右徽f完,立馬就有人上去了。對于樹來說這就是煎熬,想死都不可能,除非他不想再見到他的家人了。每次只有那個死掉的女孩對他溫柔一點(diǎn),就連逃跑都是她提出來的。
她叫枯,說是生下來的時候特別愛哭。本來不應(yīng)該是這個名字的,但記名字的耳朵不好,就寫了一個枯字。枯從來沒有嫌棄過樹,每次輪到她的時候她都和樹在聊天,就是怕樹太累了。
有一天,她對樹表白,但樹拒絕了。樹不想枯在他身上花時間,不值得。連他都嫌棄自己,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枯。
從此以后,枯每天都會帶一束花,和樹講她在光輝城的所見所聞。樹被她的世界迷住了,每次來都纏著枯給他說說外面的事。就這樣,兩顆年輕的心靠在一起了。
某一天,枯和樹說有辦法帶他離開這里,到了光輝城是不予許有祭師的,每個人都是平等的。聽了枯的話,樹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他們便一起計(jì)劃,怎么過去,過去了住在哪里,經(jīng)濟(jì)來源和幾個孩子的教育問題。終于,在我們到來之前的幾天他們準(zhǔn)備好了。
“樹,我們什么時候離開?!笨菘粗膿磹壅f。
“枯,讓杏再呆一天就好,她可能走了就再也看不見星海了。”樹回答。
“我們可以和他們一起走,我的馬車坐得了這么多人?!笨葸€是不想在這里久待,畢竟樹的身體堅(jiān)持不了多久了。
“星海他們肯定有什么計(jì)劃,不然是不會在這里久待的?!甭犃藰涞脑?,枯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言語。
到了那一天,枯騎著馬車在約定的地點(diǎn)等著,最終沒等來樹,而是一群有人皮沒人心的野獸。
她們抓住枯,說很久以前她們就知道了兩個人的事,只不過沒有戳破,好看看戲。沒想到枯真的有膽子干這種事,她們還以為這只是情人之間的蜜語罷了。
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也知道杏會玄武,活著到時候可能是他們逃跑的累贅,增加樹的顧慮。她笑了,釋懷了,本來他們和村子斗根本沒有結(jié)果,但還是想嘗試一下。
“我的情人呦!我們下輩子見吧!”她發(fā)出盡量大的聲音,希望樹能聽見,然后便咬舌自盡了。聲音傳得很遠(yuǎn),但樹還是沒有聽見,走向了兩個人的約定地點(diǎn)。
杏樹開杏花,花瓣落下結(jié)杏果。春風(fēng)吹,夏雨落,秋水流,冬雪來。樹枯,花落,來年結(jié)新果。
杏看著眼前的那張臉,啐了一口。張麻子惱羞成怒,拿起旁邊的刀不顧一切砍了下來,這時沒有任何氣力的樹推開身上的人,發(fā)瘋似的跑了過去。
杏睜開眼,還是那個笑容,陪伴了她這么多年的笑容,也承擔(dān)了她這么多年的笑容,在那一瞬間凝固了。她舉起能動的那只手,捂住身上那個人的傷口,但血從她指縫里流出來,根本止不住。
“讓開!”歸塵把藥劑倒在了樹背上,血立馬就不流了。
“這傷救不活了,你們有什么說的趕快說吧。”他拿起酒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星海,過來,你應(yīng)該在這里吧。”樹對著歸塵后面說。我流著眼淚從歸塵后面出來,在他旁邊跪了下來。
“以后麻煩你一件事,杏會好好對待你的,替我陪伴她。杏,以后兩個妹妹就靠你了,保護(hù)好她們和星海?!?
“真是對不起,星海,讓你看到了我不堪的樣子。我這種人身體和靈魂都是臟的,你和歸塵大叔知道了也沒有嫌棄我。我這種人以后會進(jìn)入地獄,接受惡鬼的審判吧。”
“你是我見過最干凈的靈魂,身體隨時都可以洗干凈,但靈魂卻不行。你死后會去一個干凈的地方,那里有人會等著你?!蔽覝厝峥粗朐谀X海中刻下他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謝謝了,我也該去陪陪你枯姐姐了,她還沒帶我去光輝城呢。你枯姐姐過來了,她還騎著馬車向我揮手呢。我累了,等我先睡一會,等我醒了就來參加你們的婚禮,那種……白色衣裙……的……婚禮……”他笑著閉上了眼,握住我的那只手緩緩松開。他睡覺了,那種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的覺。
“你們兩個不是之前的路人嗎?這是我們村子的事,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張麻子吼著。我直接過去捏開她的嘴,扯掉了她的舌頭,防止她打擾樹的安眠我直接卡住了她的喉嚨。
我在她耳邊輕輕說一句。
“我哥要睡覺,保持安靜,不然死?!彼讨鴶嗌嘀?,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直接提著她走到杏面前,扔了下去。
“這就當(dāng)做哥的祭品,讓哥走得不會太孤獨(dú)。”我說了一句。她直接一拳打了過去,從張麻子的小腹穿了過去,她把手收回來,拿布擦了擦,仍然抱著懷里已經(jīng)涼了的身體。
“等我一會,我有點(diǎn)事?!蔽蚁蛑迕褡吡诉^去,開始了我的狂歡派對。
“他只有一個人,姐妹們直接上吧!”一個人直接沖過來,我手直接穿過了她的胸口,我很平淡的按住她的身體,把手拔了出來。人們看見我這個樣子,直接分散跑開了。
我看著天空,飄起了細(xì)雨。我厭惡這手上的血跡,直接用水魔法清洗干凈,帶上了一雙黑手套。
殺戮開始,現(xiàn)在我就是你們這些畜牲的修羅。
我找到一個又一個人,干凈利落處理掉她,之后放到了廣場上。我一直重復(fù)著這個動作,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廣場的尸體堆了多高。天晴了,我坐在我的小山一樣的戰(zhàn)利品上面,吃著蘋果。
“你不要放縱自己,不然總有一天你會陷入殺戮之中的。我其實(shí)更希望你能放過她們,畢竟她們也沒做過太過分的事。”歸塵對我說,我走了下來,沒理他。他嘆了一口氣,打了一個響指,廣場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我走回最初和他們兩個相遇的地方,看見杏在新壘的兩個墳前,一張一張燒著紙錢。
風(fēng)起,潔白的花瓣隨著飛舞,落在了兩人的肩頭。少年看著少女的青絲隨著風(fēng)飄蕩,少女走向了少年,掃下了少年肩頭的花瓣。
一切都沒變,一切都變了。
“星海哥!杏姐!走了!”花牽著蝶向我們走過來。
“對,不是說我們兩個去了光輝城之后,樹哥也會過來嗎?”我看了一眼身邊的杏樹。
“對,會過來的。”我在墳前埋了一顆果核,牽著杏的手,向兩個孩子跑了過去。歸塵在前面喝著酒,看著我們來了,打了一個響指。
樹,你慢慢長。明年春天,杏花會開,蝶也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