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一半是演出來的，有一半是真的。

馬天南明白，以他現在的速度想要接近灰豹是不可能的，但打它一個埋伏還是能辦到的。

即將觸地的長板凳被強行帶回打在灰豹猝不及防的腦袋上，力道不強，不過也足以把它打懵。

突然，街道一側二樓的窗戶被打開，白花花的東西被拋出，白花花的，在空中閃著寒光。

“壯士！接刀！”

刀！

聽到這個字，馬天南心中一震，頓時清醒幾分，立馬伸手將落在面前的物件抓住。

長一尺半寸，寬半尺，刀柄裹著布入手有幾分油膩感，看著似乎像是廚房剁肉的家伙。

看過去，窗戶緊閉，送刀的人躲了起來。

有了家伙在手，馬天南頓時心穩了許多。

灰豹見到，胡須翹起，鮮血染紅的猙獰利齒顯露，對著馬天南發出低吼。

一步一瘸，馬天南真正向著灰豹發起突擊，手中有刀，讓他忘卻身上的傷痛。

寒光劃過，灰豹跳開，迅速繞到馬天南身后，襲擊他的后背。

轉身，刀鋒橫切，砍在孽畜兩只肉爪上。

“嘩啦”，一陣火花閃出，放下的刀鋒上有絲絲紅色液體滑落。

灰豹肉身堅硬，但好像爪子中的肉墊并沒有皮毛那般刀槍不入的地步。

猛然后躍再次拉開身位，灰豹不得不考慮，武器在手的馬天南，已經有威脅它安危的能力。

慢慢挪布提防這個該死的人類，灰豹謹慎起來，不停轉圈尋找馬天南身上的破綻。

雖然，現在看來，面前這位人類流血過多，面無血色，但是雙眼中一股舍生忘死的斗志，讓灰豹不得不重視，免得在如此大優勢下翻船。

緊緊盯著灰豹的一舉一動，馬天南精神像一根弦樣繃直。

兀然，灰豹動了，在視線中消失，幽靈般出現在馬天南背后。

不好！

心中暗叫一聲，急忙轉身，將刀子捅出去，但是感覺一空，目光所及沒有灰豹半點蹤影。

腦后生風，四根利爪刺入肌膚之中，攜帶的巨力狠狠撞在脊柱上，將馬天南拍倒在地。

前面是佯攻做做樣子，接下來，灰豹利用自身極快的速度跑到馬天南的背面，一次全力爪擊盡得其功。

馬天南防得了一次，但是沒想到孽畜居然像人一樣狡猾，學會耍詐，一下偷襲得手。

跌落的半空中，猛然翻轉身子，看到越來越近的灰豹雙眼之中全是喜悅。

在無法躲開的情況下，兩手握住刀柄，向著上面猛然刺去。

...........

腥臭的味道撲面，熱熱、黏黏的東西順著刀鋒流下來，耳邊“撲哧、撲哧”的聲音令他回神。

灰豹的雙眼之中滿是困惑，搞不懂，這個人類為何如此堅忍，在必死的情況下還要苦苦掙扎。

“咔！”

雙手握住的東西感覺少了許多重量，灰豹一躍跳走，迅速消失在沙塵之中。

身上沒了孽畜壓制，馬天南頓時大口喘氣，胸口的沉悶感頓消。

右手放到眼前，掌心中只剩下孤零零的刀柄非常醒目，而刀身不知所蹤。

胸口濃稠的腥味令他感到胃在翻騰，“哇”的一口，側身吐出酸水。

吐完頓時好受不少，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意識逐漸模糊起來，耳邊響起沸騰人聲，慢慢閉上的雙眼隱約之中看到一個扎著小辮子的女孩向自己跑來。

“壯士！壯士？”

一個漢子搖晃著他，急得在耳邊大喊，但是馬天南聽不到。

眾人把他圍住，一會兒，長須灰袍老人排開人群，上前給他把脈。

“氣息微弱，還有救！快！把壯士抬到老夫醫館去！”

幾個漢子在長須灰袍老人的指揮下，將馬天南抬起，送往街道中的醫館。

不多時，醫館的床上，被除去衣物的他大腿傷口和后背爪痕被清洗干凈，老大夫手腳很快地上藥包扎，隨后其他人家送來幾件衣物給馬天南穿上。

醫館小徒弟在門口生火煎藥，老大夫隔一段時間觀察一下昏睡之中馬天南的狀況，對于異于常人之處嘖嘖稱奇。

日落日起，月轉星移，一天一夜過去。

小徒弟靠著床腳打瞌睡，煎了一晚的藥湯可把他累壞了。

床上人發出痛吟，驚醒小徒弟。

連忙起身看去，床上之人雙眉抖動，五官皺在一起，似乎感覺到身上傷口處的痛，快要醒過來一般。

“師傅！”

怠慢不得，小徒弟拔腿飛奔向后院，把老大夫給叫起來。

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鼻子嗅到濃濃的藥味，嘴中苦澀味道刺激整個食道，不禁重重咳嗽幾聲。

“我這是在醫館中？”

微微瞇眼適應光線，馬天南沒活動身子，打量起自己所處的房間。

一張簡樸的木床，一桌一凳，熄滅的油燈，半透的紙窗。

房門推開，讓外面的陽光散落更多進來。

“壯士果然不同常人，醒來如此之快。”

老大夫步入房間中，小徒弟緊跟在后。

上前把脈，平穩卻微力，有序不亂，看來還是失血過多而致。

“這里還在沙家浦？”馬天南問道。

“當然。”

心頭微微放寬心，宗門要他半個月抵達黑巖山，若是現在人不在沙家浦，恐怕會變得麻煩起來。

“壯士師承何宗？”

老大夫問到這話，面色嚴肅，眼中有幾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