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鼠
- 女王請自重
- 君以謙
- 3880字
- 2021-04-14 22:34:04
烈日之下
劇烈的狂風(fēng)帶來細小的塵沙,隨風(fēng)而動,呼嘯著砸在人的身上,疼得人齜牙咧嘴。
這片看似有些荒涼的地方,一座老城依然建立在這之上,坑坑洼洼的外墻上全是歲月的痕跡。
它的存在,仿佛就是為了阻擋氣勢洶洶的沙塵一般,成為這座古城所有生命的防護傘,偉大又博愛。
遠處,一大一小兩個人影朝著這座破舊的老城走來。
面相上看,這是一對父女,男人四五十歲的樣子,不過或許是因為保養(yǎng)的不錯,臉上并沒有太多歲月的痕跡。
一身白袍籠罩之下,是一張和藹溫馨的臉,很是陽光大氣,氣質(zhì)出塵,仿佛久居高位一般。
在他身旁牽著的小女孩,十三四歲的樣子,個子不高,一身哥特蘿莉裝,兩只扎成辮子的雙馬尾不停搖晃,大眼睛中滿是靈動,不停地左顧右盼,仿佛對一切都感到好奇,可愛極了。
進了城
里面雖然不是人潮涌動,但也能在大街上看見不少來去的人影,行色匆匆間,臉上有著說不出的疲憊。
男人牽著小女孩的手一路穿過大街小巷,總算在一家看起來還算正常的酒樓停了下來,朝著里面走了進去。
這家酒樓不算高級,甚至放在外面,一般的小酒樓都要比這看起來華麗不少,也是更加的干凈衛(wèi)生。
可惜的是,一路走來,眼下這家酒樓已經(jīng)算是最有排面的了,街上其它店面,無一不是破破爛爛,甚至就連門口砸出一個大洞,都沒有任何要修繕的樣子,只拿破布勉強遮擋幾分。
盡管如此,酒樓也沒有任何像樣的酒菜能端上來,比起男人平時吃的東西,只能說勉強填飽肚子而已。
倒是小女孩,仿佛從未吃過這些東西一般,滿臉都是新奇,一桌算不上檔次的酒菜也吃出一番別樣的風(fēng)味兒。
吃飽喝足之后,男人再次帶著小女孩上路,不過速度放慢了很多,拐進一個小口,緊接著,一個身影尾隨著他們的步伐,悄悄伸進來一個小腦袋,左右環(huán)顧,卻是發(fā)現(xiàn)死巷里沒了剛才男人和小女孩的身影。
疑惑之際,轉(zhuǎn)身回頭,卻發(fā)現(xiàn)男人早已站在他的身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男人輕輕問道:“說吧!你是誰,跟著我們干什么?”
尾隨他們一路的也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不過身材卻是高大不少,小小年紀就能比得上一般成年人,快要接近一米七的個子了。
小孩弄得灰頭土臉,臉上黑不溜秋的,活像是剛從煤礦里爬出來一般,身上的衣服很是破舊,在外面,扔到垃圾堆里都未必有人會撿。
頭上一根黑得有些發(fā)亮的頭帶,這倒不是因為它本來是這個顏色,而是日積月累的痕跡。
再加上一頭滿是臟污的獅子頭,怎么說呢,整體的造型更像是一個小乞丐。
小孩眼中滿是狡黠的光芒,眼珠子咕嚕轉(zhuǎn),似乎在想著怎么編造一個合適的理由。
男人淡淡一笑,繼續(xù)說道:“別想了,你跟著我們肯定是看到剛才進了酒樓,認為我們是有錢人,然后尾隨著看有沒有機會弄點錢吧?!?
被男人拆穿,小孩也不尷尬,反問道:“難道不對嗎?”
男人對于小孩的回答倒是沒想到,臉色有些狹促,摸著鼻子說道:“倒是沒錯?!?
從懷中摸出一枚銀幣,扔給小孩,繼續(xù)說道:“你是老鼠吧,知不知道古水胡同在哪兒,能帶我們?nèi)ィ搅撕缶瓦€有一枚銀幣的報酬?!?
小孩一把抓住丟來的銀幣,努了努嘴,朝著男人說道:“那枚銀幣現(xiàn)在就給我,到了后我還要兩枚銀幣,古水胡同那個破地方可是有些偏,這里知道的人不多,我不給你帶路,你可要找上很久才有可能找到第二個知道的?!?
這種坐地起價的行為可是很讓人不爽的,特別干這事的人,還是一個身份無法與自己相提并論的小乞丐。
但男人卻不惱怒,只是笑罵道;“小小年紀,倒是挺貪心的,在這里你能保住身上這幾枚銀幣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既然我敢問你要這么多,那就肯定不怕被人搶?!?
多上一枚銀幣對于男人來說也算不得什么,很是爽快的丟給了小孩,對于眼前的這個小孩頗感有趣。
“好,成交!放心,有我?guī)罚WC你們安全順利到達?!?
就這樣,小孩帶著男人前往名叫古水胡同的地方。
一路上,順帶著跟男人聊了起來:“大叔,你是誰?一看就是從外面來的,跑去古水胡同那個偏僻的地方干嘛?”
男人回答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荀言這個名字?”
小孩搖頭,似乎對于小孩的反應(yīng)早已猜到一般,男人繼續(xù)說道:“以后你要有機會出去,就報出荀言這個名字,相信還是有些幫助的?!?
“這是我女兒荀曉曉,年紀跟你差不多,調(diào)皮的很?!?
一旁的荀曉曉聽到自己的父親這樣介紹自己,似乎是感到有些不高興,悄悄在他腰上撓上一抓,這才算報了仇。
沒錯!小孩正是白青伊,當年他成功逃婚之后,四處流浪,最后還是來到了這個地方,在這個人吃人的地方生存了下來。
不過自那之后已經(jīng)過了兩年,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十四歲,正是由青澀轉(zhuǎn)為成熟的重要時期。
臟亂不堪的模樣,比起之前的形象猶如云泥之別。
可是他卻并不在乎,雖然生活水平差點,但至少只有自在,每天可以悠哉悠哉的生活。
不用去管什么家族,也不用費盡心機的去逃婚。
或許這就是自由吧!
而自由這種東西,也只有在你失去的時候,才會覺得彌足珍貴。
這座城,不,應(yīng)該是說這城墻以內(nèi)的地方,有一個通俗易懂的名字——蛇窩。
在這里的人總的來說分為兩類,一類是罪人,被外面的世界所通緝和放逐,不得不逃到這里來,但他們大多數(shù)都有極為強悍的實力。
對于一個沒有秩序和維護者的世界來說,在這里他們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為所欲為,簡直就是他們的天堂。
另一類人就是土生土長的蛇窩居民,他們一輩子都沒走出過,也沒機會走出這里。
不管這里的情況有多么的惡劣,早就習(xí)以為常,被動的接受了自己命運。
即使每天必須要為生機而奔波,也覺得理所應(yīng)當。
當然,這里很臟很亂,特別是沒有秩序和規(guī)律的存在,某些人性的陰暗面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在這里,男人頹靡不堪、好吃懶做的比比皆是,他們不為任何人為活,只想要享受,今天能過去就絕不會想著明天。
而到了明天缺錢的時候,他們就會把目標放在別人身上,只有這樣才會來的更加快捷,依靠搶劫度日,持強凌弱,繼續(xù)享受著他們頹靡的生活。
這也是男人剛剛為什么會說,男孩是否能夠保住這些錢,四個銀幣,在這里可以瀟灑好幾天的時間了。
女人,在這個骯臟的地方也不會在乎骯不骯臟了,風(fēng)俗產(chǎn)業(yè)極為盛行,隨處可見娼婦。
她們中一部分是生活所迫,被生活逼瘋過,然后嘗試過一次交易,就再也回不去以前累死累活的日子。
老鼠
是他們對于這里另一類人的稱呼。
或許是因為這里混亂不堪的社會,雖然大多數(shù)人窮困潦倒,可出生率卻并不低,每年出生孩子都多得離譜。
但只有極少數(shù)人能夠擁有父母,他們的生活卻并不安逸,只能在貧困之中度過童年。
可他們卻已經(jīng)算得上擁有了“幸?!保硗飧嗟暮⒆?,他們從小就沒了雙親。
他們之中,有的是娼婦所生,然后被拋棄的棄子;有的是父母在這亂世之中身亡,獨留下來孤苦無依。
不管怎樣,這些孩子的日子都更加的艱苦,每天忍受著饑餓不堪的生活,不得不為了一點食物而爭得頭破血流,只要能有一點吃的,他們就能為你做任何事。
這就是男人口中的老鼠,也是其他人對這群可憐之人的叫法,當然,或許其中并沒有同情的存在,有的只是真的對老鼠一般的厭棄。
當然,在這群外來人眼中卻還是有些不同,只需要一點點的代價就能讓這些老鼠效命,廉價而又有效率。
他們剛來這里或者辦事,人生地不熟的很難短時間內(nèi)做成,有了這些老鼠的幫忙就不一樣了,他們對于這個地方早就摸爬滾打混的爛熟了,做起事來事半功倍。
還有一點,不是這些外來人不會像本地人一樣,厭惡嫌棄老鼠們的出身。
而是在他們眼中,老鼠和這些居民不過是一樣的下等人,一樣的嫌棄。
或許外面世界的很多人,活得還不如這里大部分的人,可他們依舊會擁有那種骨子里的優(yōu)越感。
這樣的鄙視鏈和生于不同地方的優(yōu)越感,是來自人性最深處的劣根,看來不光前世的地球,就連異世界也不可避免。
荀曉曉悄悄靠了過來,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孩子,猶豫許久,扭扭捏捏的從身后伸出一只手。
攤開,上面是一顆透亮的玻璃珠,輕聲說道:“這是爹爹送給我的,給你也玩一會兒吧!”
白青伊搖頭不語,他不是真正的老鼠,至少曾經(jīng)他的童年比上外面大多數(shù)孩子都更加幸福。
玻璃珠子對于他來說并不稀奇,搖搖頭,拒絕了女孩的好意。
盡管如此,還是多看了女孩兩眼,似乎剛剛這一下,有什么從未有過的東西在他心里誕生了。
荀曉曉嘟囔著嘴,有些生悶氣,怪白青伊拒絕了自己的好意,別過頭也不理他。
荀言默默看著這一切,眼中滿是溫柔,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
事實上,白青伊也沒有耍任何的花招,將他們帶來了目的地,只是一條破舊的小街。
荀言很是爽快,不光將剩下的兩枚銀幣如數(shù)奉上,在這基礎(chǔ)上又多給了兩枚。
白青伊指著手中的東西,問道:“大叔,你給多了,是還有我要做的嗎?”
“不”荀言搖搖頭,說道:“只是覺得小兄弟看著挺投緣的,多的算是我給見面禮吧,我這人看人的眼光不錯,覺得小兄弟將來或許并不簡單?!?
白青伊無語道:“那你算是看走眼了,我就是在城中千千萬萬的老鼠之一而已,這東西不可信,我還一看見就覺得你是那種永遠不應(yīng)該踏入這里的人呢,結(jié)果呢?”
荀言微笑著說道:“或許吧,如果不是有重要事來辦,這輩子我倒真的不太可能會踏入這里?!?
“能有多重要?”
白青伊撇著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擺明著不太相信在這個地方能有啥重要的事。
荀言搖搖頭,淡淡說道:“很重要,想找一個人,一個極其厲害的人,而她的存在太過重要,或許會關(guān)系到這片大陸的存亡?!?
“大叔,那我覺得你肯定是找錯了,我們這個地方怎么可能會有那樣的大人物?!?
白青伊此刻看著對面的眼神仿佛看瘋子一樣,那么厲害的人,能出現(xiàn)在這破地方?
也懶得再跟他們糾纏,往回走去。
兩天后,同樣的地點。
城外再次走進來兩個身影,一胖一矮,一高一瘦。
臉上帶著面具,青面獠牙,猙獰可惡,正是地獄的判官一般,一路走來回頭率百分百。
不知怎滴,突然在白青伊面前停下,朝著他說道:“聽其它老鼠說,你是這里跑的最遠的,知不知道古水胡同這個地方,帶我們?nèi)?。?
白青伊一愣,緊接著脫口而出:“靠!你們都跑哪兒打麻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