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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班師

1223 年春天,成吉思汗任命花剌子模的兩位學者牙剌瓦赤、麻速忽父子治理西域諸城,并且在每座城市都設置了一名民政官,蒙語稱為“達魯花赤”。這些人多為回紇人,也有波斯人,每個民政官都配備了能夠用回紇與波斯兩種語言做文字記錄的司書。將這一切安排妥當之后,成吉思汗率領西征將士踏上了東歸的旅途。

成吉思汗愛惜將士和馬匹,回師的過程并不匆忙,而更像是田園牧歌一般悠閑愜意的長途遷徙。

此時的西域已經(jīng)逐漸從戰(zhàn)爭的創(chuàng)傷中恢復了過來,到處都是男耕女織,安樂祥和,生機勃勃的田園風光。

在錫爾河東岸的豁蘭達石,成吉思汗犒賞三軍,組織了一場盛大的圍獵活動。

那一刻,大地沸騰了起來。萬馬奔騰,歡聲如雷,蒙古將士們大展身手,俘獲獵物無數(shù)。成吉思汗帳下的契丹族文士耶律楚材當場作詩一首,記述了這一場令他永生難忘的盛大狩獵場面:

天皇狩獵如行兵,

白旄一揮長圍城。

長圍不知幾千里,

蟄龍震栗山神驚。

長圍布置如圓陣,

萬里云屯貫魚進。

千群野馬雜山羊,

赤熊白鹿奔青獐。

壯士彎弓殞兇手,

更驅虎豹逐貪狼。

最喜我主心如佛,

盡釋弱畜還故鄉(xiāng)。

有人根據(jù)這首詩中的“盡釋弱畜還故鄉(xiāng)”這一句,認為成吉思汗將這次捕獲的獵物全部放生,體現(xiàn)了一回好生仁慈之德,可見丘處機的“戒殺”理論對成吉思汗的影響之深。

我覺得這種說法值得商榷。

成吉思汗在這一次圍獵中放生是肯定放生了,但是并不是全部放生。其實詩里已經(jīng)寫得很清楚了,“盡釋”的只是“弱畜”。

那么什么是“弱畜”呢?我估計詩里指的應該是一些雌性動物和其幼崽。放生這種弱畜本來就是蒙古人狩獵活動中必須遵循的祖訓,與是否接受丘處機的“戒殺”理論沒有太大的關系。蒙古人這樣做的目的是要維護食物鏈條上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的可修復性和可再生性,是古代蒙古人樸素的環(huán)保理念的體現(xiàn)。

那么將獵物全部放生的做法是否可行呢?我給出的答案是:在當時并不可行。

第一,在當時任何物種都幾乎不可能瀕臨滅絕的草原地帶,野獸、特別是食草動物的大量繁殖對草原生態(tài)環(huán)境絕對不是什么好事。食草動物食的是草,任由食草動物泛濫成災勢必會導致草原植被的減少,植被的減少自然就會帶來干旱,干旱又會導致沙化,沙化嚴重了其結果才是更加嚴重的物種滅絕。所以在當時適度地組織圍獵活動對保護草原生態(tài)環(huán)境而言,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我們總是不忍心看到狩獵活動對食草動物的血腥屠殺,可是卻忽略了那些可愛的花花草草們同樣也是需要生存、需要繁衍的生命體;很少有人能顧及到那些時刻都處于有可能被食光啃凈的危險境地的花花草草們的感受。

第二,我們往往總是很奇怪地認為狩獵就是一種單純的娛樂活動,屬于玩物喪志那一類可有可無的消磨時光的游戲,說好聽一點頂多也就算是個體育運動;這項體育運動既血腥又殘忍,絕對達不到陶冶情操的作用,所以這種體育運動我們不要也罷。可是大家往往忽略了對于古代的草原民族來說,狩獵活動的本質其實就是一種生產(chǎn)活動。狩獵活動和種植業(yè)、畜牧業(yè)、手工業(yè)、商貿(mào)業(yè)同樣,僅僅是人類為了解決生計問題,繼而獲取更多經(jīng)濟利益,改善生活條件而進行的一種生產(chǎn)活動而已。所以,無端地勸說古代的草原民族對獵物“戒殺”,就如同勸說農(nóng)民只耕種不收割,勸說電商只發(fā)貨不收款,勸說公務員只上班不領工資一樣是無稽之談。所以,我猜測:所謂“全部放生”這一說如果不是對耶律楚才詩句的誤讀,那么就是有些人為了夸大丘處機“戒殺”思想的宣傳效果而做出的主觀臆想而已。

話題有些扯遠了,讓我們繼續(xù)關注這一次載入史冊的大規(guī)模圍獵活動的現(xi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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