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眼淚的決心，你說愿意的那天起，后來怎么消失去……”
寧青的歌聲飄進校園，一首傷感的小歌被她唱的是那么愉快。
教學樓前，寧青停下腳步，遞出口罩。
兩人都戴上。
井澤有些緊張，有生以來第一次喝完酒上課。
他低著頭，像狗一樣跟在班長大人身后。
寧青的歌聲消失，變成了口哨聲。
吹的還是那首歌。
井澤輕嘆一聲，果然是班長大人啊！
自愧不如！
一前一后走進教室，都坐到最后一排，只不過分開坐。
井澤回到404親切的集體中。
見到兩人一起進來，都戴著口罩，哥仨的眼神起初是震驚，后來成了審視。
井澤得意一笑。
“你不會真跟班長大人在一起了吧？”黃飛道。
“你不會這么快就成功了吧？”秦良道。
程天霸緊張的捂住嘴，“你不會感冒了吧？”
井澤又一笑，這次笑的有點神秘。
就是不告訴你們呀！
程天霸的鼻子嗅了嗅，“你，你喝酒了？”
那哥倆愕然，都用鼻子嗅。
井澤沒好氣道：“你們仨屬狗的？”
黃飛低聲說道：“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這節課改為古代文學了！”
井澤瞪圓了眼睛。
我擦，是孟大人的課！
秦良出主意，“穩住，別浪，孟大人是不會發現你的！”
井澤弱弱的說道：“我走還來得及嗎？”
黃飛看向門口，“來不及了！”
孟大人拿著書走了進來。
井澤轉頭尋找班長大人。
她正好也看向他。
兩人的眼神中表達了同一個意思——欲哭無淚。
鈴聲響起。
上課。
像往常一樣，哥四個都低下頭。
井澤的頭更低一些，心里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翻開書，第十五頁！”孟大人說道。
接著是一陣翻書聲。
還有松氣聲。
今天孟大人居然不檢查背誦了。
好誒！
井澤撫了撫胸口，心臟跳動稍微平和一些。
以前怕點到自己，此刻更怕，不但不會背，還他娘的喝酒了。
他可是主任，他可是孟大人，讓他逮住還了得？
戴著厚重眼鏡的孟大人開始講課。
……
慵懶的午后，本來就容易犯困，再加上喝過酒之后。
井澤打了幾個哈欠，眼睛有些睜不開了。
身子仿佛扛不住那顆腦袋，慢慢往下低。
嚇壞了一旁的程天霸，先是捅一捅，不管事，然后拍一拍，還是沒用，最后一狠心，掐他的大腿內側。
井澤的腦袋猛然抬起。
醒了。
在孟大人講課的過程中，如此反復以上的情景，程天霸臉上已經滿是汗水。
既擔心被孟大人發現，又緊張井澤真睡著了。
他可是會打呼嚕的。
一旦睡著，肯定暴露。
還好，當孟大人講完課，一切相安無事。
程天霸看了看時間，松了口氣，再堅持五分鐘，這一關就算過了。
“下邊檢查一下背誦情況！”孟大人平淡的說道。
一句話就像驚雷一樣在學生頭頂炸開。
還是逃不過啊！
井澤眼神游離，似乎沒聽見，即便聽見了，好像也沒能力理解了。
哥仨已經完全顧不上他，低下頭心里默念咒語。
“程……程天霸！”
孟大人結巴了下，好像也不相信居然有人叫這個名字。
如果放在以前，沒幾個人認識天霸同學，名字雖然霸氣，人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
經過昨天籃球場一戰，口口相傳之下，沒幾個人不認識青川師范“小艾佛森”了。
無論男女，大家齊刷刷的眼睛看向程天霸。
程天霸臉色像吃了屎一樣，緩緩站起身。
“你背誦一下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
孟大人總是這樣，不按套路出牌，你以為他讓你背上節課的作業？
錯了。
就讓你背上上節的作業。
程天霸低著頭，吭哧道：“我，我不會背！”
課堂頓時安靜，學生們不敢大口呼吸，甚至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
孟大人微微皺眉，“為什么不會背？其他同學都會，你怎么就不會？”
程天霸不說話。
孟大人更來氣，“背，能背多少是多少，我倒要看看你上課聽的是什么？”
程天霸默不作聲。
孟大人喝道：“講話！難道你一句都不會背？”
程天霸緩緩抬頭，臉色已恢復如常，“孟老師，我一句都不會背，確切的講，我一句都沒背！”
課堂上傳來了驚愕聲。
誰都不相信，有人敢在課堂上公然挑釁孟大人。
孟大人也愣住了，教學三十年，還從未遇見如此學生，更未遇見如此情況。
他是傻了嗎？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沒有背？你不是學生嗎？不應該做學生該做的事情嗎？”
程天霸朗聲說道：“很簡單，孟老師，因為我不喜歡這首詩！”
孟大人喝道：“借口！這只是你不背詩的借口！不喜歡？一首流傳千古的美詩，怎么會有人不喜歡？”
程天霸冷笑了聲，“老師，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你喜歡的，并不一定是我喜歡的！”
在講《春江花月夜》的時候，孟大人特意說起過，這是他最喜歡的一首詩。
聽到這句話，孟大人喝道：“好，那你給我個理由，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喜歡？否則……”
孟大人沒有說下去，直勾勾的盯著程天霸，眼里快要噴出火來。
同學們都明白什么意思了。
否則的話，即便你考的再好，這科也甭想過了。
同學們都緊張的看向天霸同學。
井澤似乎傻了，沒有什么反應。
黃飛坐在程天霸右側，使勁拽他的衣角。
秦良都快急哭了。
程天霸依然不動聲色，輕聲道：“孟老師，我不是故意跟您作對，更不是瞎胡鬧，只是想跟您講個道理，好，你要理由，那我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