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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玉火天降,匪首遁語狂

這時,那幫南海海盜與恐怖圖騰的也趕到了,伽茲羅格深吸了一口氣,喚了一個恐怖圖騰頭目名字,那牛頭人緩緩出了人群,伽茲羅格轉過身,冷笑道:“你們不瞎吧?”那牛頭人一愣,尷尬笑道:“海盜兄弟們不認路,深林無光,夜路不好走,來晚了……”

伽茲羅格聽后“喔”了一聲,抬手亮出手中的傀儡,反問道:“那這是什么?”此時火光沖天,照得通亮,兩人距離又不遠,都不用細瞧,牛頭人登時倒抽一口,心涼了半截,驚愣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他身后的一眾人等也是嘩然,伽茲羅格發(fā)話止喧:“你們連真人和傀儡都分不清楚?”說時右手一攥,傀儡立刻被捏得粉碎。

“這……這……是我們情報有誤,罪該萬死,求暴拳大人網(wǎng)……網(wǎng)……網(wǎng)開……呃……什么詞來著……呃,請暴拳大人準我們將功贖罪。”

翟秋靈順著瞧去,見那牛頭人臉色大變,恐懼已達極點,腿部反曲發(fā)顫,雙膝一軟,將要跪倒,呼的一聲,那牛頭人眼前一黑,喉嚨突然一緊,雙蹄已經(jīng)離地,他此刻呼吸困難,腦中缺氧,張大了口,連哞喘也發(fā)不出來,除了嗶嗶啵啵的火燒聲,眾人噤若寒蟬,只能聽到他脖子的“咯咯”之聲。

伽茲羅格單手拎著牛頭人,譏諷道:“廢物就是廢物,一幫蠢東西。今日能看錯目標謊報情報,明日就能叛變將矛頭對準我們是不是……”腕上擰將下去,伴著一聲脆響,牛頭人被獸人用力一擲,飛到了火墻之內。

凄慘之聲不絕于耳,他冷眼掃視后來的那群人,心中暗罵眼前云云是幫烏合之眾,忽然,只聽得身后陰惻惻的一陣冷笑,跟著有人說道:“響當當?shù)膸炜〗l(wèi)軍,竟墮落到和下三濫的海盜猖匪還有恐怖圖騰勾連,沒智商也合情合理。”說話的正是翟秋靈,她受傷實在太重,連手臂也難以動彈,強扭肩翻身仰面,噗啐了口瘀血,大口喘著粗氣看著羞避樹冠。

一句嘲諷引來一眾人的嘲諷與咒罵,“你們先回去,把琥珀拉到千針石林的法陣等我?!辟て澚_格點了二十多名獸人行事,又轉向剩下的恐怖圖騰,“回去轉告你們的老嫗,派些靠譜的人去加基森,這是最后一次犯錯,然后就籌備物資去吧,這種事情比較適合你們?!蹦切┛植缊D騰雖面有懼怕,但猶有流露不忿之色,也不應答便匆匆去了。

待遣走海盜去準備船只,伽茲羅格轉過身看向翟秋靈:“棘齒城那兒想必也是你吧?”緩步朝她走去,此刻伽茲羅格若要取她性命,自是易如反掌,但因前被她攪亂圍捕,今又中了她的計謀,對眼前的血精靈頗感興趣,要先行折辱一番,問道:“今天引我們到此,是你一手策劃的?”翟秋靈冷哼一聲,扭頭看著獸人們朗聲道:“要殺便殺,誰的計謀關你甚么事了?你有種便把我脖子擰斷了,要是沒種,現(xiàn)在去追,沒準能在影蹤禪院趕上他們。”伽茲羅格哈哈大笑起來:“又是一個嘴硬的,留給你了布魯?shù)纤_。和那個人類一樣,把頭砍下來就好?!蓖说揭贿叄o女劍圣讓出一條道路。

這時一名騎狼獸人提斧上前:“老大,讓我來吧?!辟て澚_格揮手阻攔:“不,以后有的是殺敵的機會,給火刃一個一雪前恥的機會。”

“定不辱榮耀!”聽著同伴們的低聲奚落,布魯?shù)纤_抬手抽刀上前,不經(jīng)意間,刀尖撥到了腰后一滴溜滾圓之物,翟秋靈留意到,一瞥之下心中大駭,渾身不住顫抖,那女獸人腰后的圓物,竟是那日在南貧瘠之地,助她脫困的人類軍官蘭瑟爾的頭顱,眼已凹陷,下巴半耷,用麻生拴著,隨著獸人身姿一顛一顛,甚是凄慘恐怖。

“你……把他殺了!”翟秋靈碧眼圓睜,氣得險些暈死過去,攢足了勁兒挺起身子,惡狠狠的瞪著女劍圣,“你個臭婊子!”罵聲激起了獸人們的譏笑,布魯?shù)纤_沒有搭理,雙手握刀柄,舉過頭頂,便要砍下。

翟秋靈唉嘆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心中有數(shù),并非此次,而是老早便有隨時赴死的準備,她從來不敢違背師命,也不愿違背,身為風雨閣的一員,宗中宗旨便是有事必達,如今大限已至,臨死時腦中率先想到的是,她的計劃已經(jīng)達成,生死由命,也就不再多想,坦然面對就好,只是覺得蘭瑟爾·凱巖為了他們,死得甚是冤枉。

布魯?shù)纤_挺腰,正準備揮斬,滿擬將血精靈的頭一刀斬下,大喝時,萬不料倏地一聲疾風,刀面竟似撞上了什么東西似的,且勁力大的異常,腰上一松,喝聲竟也憋了一半下來,啞嗓腰上順著飛來之力扭轉,刀身偏離原有軌跡,朝著身旁的伽茲羅格扇去。

眾人驚呼,伽茲羅格卻不抵擋閃避,右手一揮,腕上的手鏈撞上了刃口,布魯?shù)纤_見狀,叫道:“不好!”電光火石之間,女劍圣虎口生疼,長刀被伽茲羅格震得脫手,打著轉射上空中,刀后閃出一個綠影,一柄金瓜錘向著伽茲羅格激懟,伽茲羅格已然料到,猛然探頭,用腦門與錘頭硬撞。

只聽綠影慘叫一聲,竟然被獸人一腦瓜頂飛,將至一樹時,身子急兜轉,雙腿一踏,蹬上樹干挺起武器又朝著女劍圣搶攻過去,翟秋靈疑惑這是什么情況,眼見身影中閃著玄牛法印,心中暗驚:“桑吉?他怎么來了?”

正如翟秋靈所料,來者正是桑吉,他喊著:“翟大師快跑!我來牽制他們?!憋w出一丈的距離,與女劍圣纏斗了起來,眾獸人見有來敵,紛紛躁動開來,聞到風聲,伽茲羅格盯著纏斗的兩人,舉手接到墜下的長刀,長長舒了一口氣,叫了一聲“閃開”,猛踢出一腳,就聽到“哎呦呦”隨著綠影飛到了翟秋靈身旁的草叢。

桑吉從草叢中爬了出來,搖頭罵道:“你偷襲!這毫無榮耀可言……”話還未完,也是一口鮮血撲到地上,雙膝一軟,跌倒?jié)L在血精靈一旁。

翟秋靈大驚失色,叫道:“桑吉!”桑吉閉目不答,表情極為痛苦。

“噢!那你偷襲就有臉說了?”伽茲羅格走到布魯?shù)纤_身旁,舉手還刀,譏諷道:“連一個砮皂寺的腳僧都制伏不了,你還配得上‘劍圣’這一稱號嗎?”布魯?shù)纤_滿臉通紅,心中又羞又氣,接過刀來不敢抬頭看伽茲羅格,伽茲羅格伸手扶住女獸人右臂,突然溫言道:“調整心態(tài),牢記訓練時的技巧,懂嗎?”那女劍圣身子一縮,臉上不自禁露出懼意,伽茲羅格轉頭道:“卡提斯,把你的狼給她?!比缓蟾Z了一番,錘了一下自己的胸,眉間閃過一點嚴厲,隨即擠出一絲難得的微笑,示意她去吧。

女劍圣眼眶濕潤,堅定著點了點頭,跳上座狼飛奔遠去,這時讓出狼的獸人攤手道:“老大,你干嘛對她那么寬仁干嘛!?她不配與我們?yōu)槲?。”伽茲羅格搖頭道:“我們純種獸人要團結起來,她還小,得給她一些時間成長。”轉頭看著地上的兩人,又道:“趕緊處理掉他們,狼餓了,我們也該上路了?!?

雖然狼多“肉”少,但座狼們聽到后,紛紛齜牙低吼,爭先欲試,翟秋靈臉色慘然,她知自己命中劫數(shù)應該在此,但出手相助的桑吉不改命喪于此,忙道:“你不能殺他!”卡提斯抽出要撿斧子譏笑道:“為什么呢,血精靈?我想殺誰就殺誰,你能奈我何???”朝他們走去。

翟秋靈見桑吉一張墨綠的臉已經(jīng)泛白,嘴唇更無半分血色,便如一具剛從墳墓中被復活的亡靈一般,如今的形勢,人為刀俎,她倆就是魚肉,脫困不得也抵抗不了,只能任人宰割,滿腦子只想的如何為桑吉脫險,思索間突然想到這幫“咆哮之傲”的獸人,能滋擾莫高雷的牛頭人,能對抗杜隆塔爾的獸人與巨魔,更能與聯(lián)盟的殘余部隊掰掰手腕,即便在棘齒城橫行霸道,但對地精們有所忌憚,這一路有地精的地方,他們都不自己出手,而是讓海盜或者恐怖圖騰代勞,估計是怕連中立城邦也得罪了,自己就真沒了后路了。

想到這里,翟秋靈無暇多想,強裝鎮(zhèn)定哈哈大笑,笑得兩聲,氣息不暢,咳了兩聲,不急不慢道:“你有膽量就殺了他,他是湖峰酒莊皇甫臨溪的世子……”心頭一驚,慌忙間竟把“侍衛(wèi)”說成了“世子”,暗叫糟糕,感覺好心辦壞事了。

“我管他是誰!”卡提斯掄斧便要砍,翟秋靈大驚之下,忙運氣于下盤,跳起身子向前直撲過去,撲的一聲,斧刃擦著她大腿劃開一個口子,瞬間鮮血直噴,翟秋靈忍著痛,腳上也不知使出什么步伐,突然調動的真氣逆勢直上,順著聚于手少陰心經(jīng)的少沖穴上,一陣灼燒感煎得翟秋靈雙掌生疼,她大喝一聲,雙手握拳,手甲生出六只赤紅氣爪,直沖一拳打在了那獸人肩上。

只聽獸人飚血尖呼飛了出去,倆同伴見到趕忙去攙扶,翟秋靈拳勁發(fā)完,立刻身子一虛,朝后滑了一下,勉強站定,喘著粗氣護在桑吉身前。

“慢著!”伽茲羅格喊停要動手的部下,瞧著眼前的血精靈,佝僂著腰板,大腿流血不住打顫,似不像是假話,暗忖既然血精靈能說出“世子”一詞,想必是知道那莊主的底細,轉念一想這位地精處尊居顯,敢只身犯險,不由暗自生出了敬佩,若真對他下手,地精的貴族同氣連枝,得罪哪一個都是麻煩,思量了一番,脫口而出:“好,我不為難他,我只要……”

“古木弄巧,勾我閑步游青山。雅興正濃,怎奈焚焰照樹冠!”

伽茲羅格嘴中的“你性命”還未說出,驀地聽到遠處,一中正醇厚的蒼老聲音幽幽唱來,抑揚頓挫,乃是字正腔圓的熊貓戲腔,翟秋靈與伽茲羅格聽得明白,駭怪相對,同眾人一起朝山上看去,火光之上,只見一高一矮兩人影朧在坡上,那高個子一揮手,山下火墻之中清嘯翔出一只火鷹,俯沖飛至眾人面前兩丈之地爆炸開來,山上的兩人已站在了瑩瑩火星之中。

“大晚上的,這里好生熱鬧??!”

說話的是個高個的血精靈,豎耳金發(fā)沖天,通體紅樺袍鮮。尖晶緋寶嵌吞肩,部落鐵標腰懸。薄唇含笑怡然,顴峰如削凌眼。豆大火苗繞指尖,儒態(tài)傲睨暴拳。

伽茲羅格眼中閃過一絲不削,剛要踏上前去,血精靈身旁的獸人迎上一步,抱拳笑唱:“暴拳督軍,別來無恙婀……”正是剛剛山上戲腔的聲音,翟秋靈瞧去,那女獸人矮上伽茲羅格一頭多,氣場卻伯仲對方,鬢畔對垂編辮,體穿鞣制灰甲。疊肩反毛立森骨,鞶帶斜捆繡匣。下頜尖牙嬌鋒,目炯棕灰面頰。猿臂狼腰體彪形,嫻雅罄鐘語話。

“久違了,恐牙勇士?!辟て澚_格轉腕松勁,咆哮之傲的獸人紛紛抄起武器,大聲叫嚷:“藍皮巨魔的走狗!”“你再上前一步就讓你嘗嘗我的利斧!”“以地獄咆哮之名,送你們去死!”紛紛咒罵,盡是猖狂叫囂之語,一個右眼有疤的獸人更滿口易懂穢語,將來的血精靈的種族都罵上了,那男血精靈卻始終默不作聲,抬手玩弄火苗,對獸人們的叫罵宛如聽不見。

“前酋長與新儲結下仇寇,殺得雙方兵將尸堆山丘。還望同族壯士高抬貴手,因舊冤仇相報何時罷休?想當年五族弟兄共方遒,愿互持分甘苦共濟同舟。到如今鬩墻蕭薔空內耗,怎讓我不痛心扼腕哀嚎。點點珠淚往下拋,往下拋!”這一頓唱白,強壓下了咒罵,眾人面面相覷,翟秋靈心中也冷不丁的跟著吐槽了一段“??﹪颠藛軉茑覇茑摇?,那女獸人眉頭一皺,又唱道:“休道我言語多又是扯皮,汝等本禁衛(wèi)軍遁逃落草于野,與今部落之人有過節(jié)不假,為何設計擒但卻圍而不殺?貓戲耍掌中鼠也就該罷,又來傷少莊主是何根芽?”唱完看向身旁的男血精靈。

“先救人吧……”男血精靈輕聲回話,同伴點頭同意,兩人突然躍起,一男一女左右開弓,身上生出紅綠兩股氣浪,那男血精靈連射出七八個炎爆火球,在眾獸人騎兵面前炸開,他們的坐騎懼怕這炙熱,紛紛朝后躲避,慌亂間人仰馬翻,人群大亂起來。這女獸人“呔”了一聲,捋袖揎拳,身上綠氣聚到拳上時,拳變醉紅指法,將到伽茲羅格眼前時,手腕急轉,變成避日式,中指拇指猛張,五指叉開,飛掌朝伽茲羅格面門拍去。

伽茲羅格驚呼悶吟,皺眉撤了一步,暗叫自己大意了,來者這飛掌好生迅猛,雙臂架起,虧得他眼明手快擋下這一招,只覺得小臂上疼了一下,雖逃過了一劫,沒成想來者身子一轉,就聽到身后嗖嗖嗖快步三聲逼近,他眼光中陡然殺氣大盛,連忙轉身想以攻為守沖出一拳,砰的一聲脆響,雙拳相撞,伽茲羅格終是慢了一步,被女獸人一拳頂飛了出去,趔趄之間,又感到左旁一股熱浪逼近,下意識朝右后連滾了四五個跟頭,聽著炸聲翻身起來時,竟然離開了兩丈遠的距離,身旁不遠處便是他的部下們,與來著之間隔著一道半人高的火墻。

男血精靈從半空中飄然落下,單手架起,另一只手仍背在身后,注視著咆哮之傲們,女獸人回身看到翟秋靈與桑吉,趕忙趕了過去,翟秋靈吃力上前擋在桑吉面前,女獸人微微一笑,錯步迎上左手穩(wěn)住血精靈的身子,忙道:“快將少沖搭到血海上,催動悟道心訣止血聚氣?!闭f罷趕忙往桑吉那里去了。

翟秋靈心中奇怪,那少沖穴乃是手少陰心經(jīng)起始之處,位于小指,而血海穴道在大腿內側,是足太陰脾經(jīng)的下盤經(jīng)穴,乃十二經(jīng)之海,這倆搭起能止血聚氣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回頭看去,見獸人俯身蹲到桑吉身后,雙手緩緩按到桑吉脖后的兩處穴道,閉眼聚氣,不一會兒銀白的頭發(fā)上慢慢冒出碧氣,初時只是微微風聲,后來內勁越運越大,頭頂碧氣愈來愈濃,好似一團玉盤,一波一波往桑吉脖中灌輸。

見桑吉汗水涔涔而下,眉頭舒展,有了呻吟聲,翟秋靈知道女獸人是在為其療傷,心中一寬,盤腿坐下,照著女獸人說的法子開始催動真氣,不用不知,她聚于丹田的真氣順著手少陰心經(jīng)來到足太陰脾經(jīng),混納回丹田又沖上了心脈,不知不覺間,自己身上十二道經(jīng)絡自行運轉起來,通瘀止傷,身子也不像剛剛那般痛苦了。

另一邊,伽茲羅格下令進攻,手下騎兵紛紛沖上前去,有的锨土滅火,有的喝令坐騎跳火,亂七八糟不成隊形,特別狼狽,有一個沖到男血精靈身邊,血精靈輕輕一甩袖子,但見一道火扇撲面滾涌,那獸人大驚失色之下連忙勒緊韁繩,座狼站起踉蹌,跌跌撞撞間腹上中了火焰,瞬間焦臭撲鼻,血精靈捂鼻退閃,看著變成火人的獸人亂砍亂舞,收力不住,向一名剛闖進來的同伴撞去,咔嚓一聲,斧子剛好砍到同伴小腹,那人還未反應改過來,頭上又中一斧,登時斜身從狼背滑倒,腦袋骨碌碌滾進火墻里。

“少莊主,您還好吧?”女獸人開口詢問,桑吉干咳了幾聲:“好多了?!备械奖澈蟪肥?,回頭又道:“原來是玉火二仙,感謝二位仙人出手相助。”女獸人睜眼驚訝,詫道:“咦?你不是少莊主!”桑吉虛弱道:“是的,恐牙大師。小的是桑吉·海馬刀,受莊主委派,前來助翟大師的……額,翟大師身有重任,意外得罪了這些獸人,小的懇請大師幫助翟大師脫困,莊主定會感激二仙的?!闭f時拱手要作揖。

“好,既是部落一員,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你且休息,瞧我把他們怎樣修理……”女獸人站起身來,朝著同伴走去,桑吉下盤無力,爬到翟秋靈身旁,竊喜道:“穩(wěn)了穩(wěn)了,翟大師。這幫獸人雖然人多勢眾,料也不能動咱們分毫了。”

翟秋靈一直盤腿坐在地下,不言不動,潛運內力止痛,突聽身旁有人過來,不由得吸了一口氣,又將在丹田中的真氣運轉一周,精神稍稍一振,轉頭見到桑吉,詢問道:“這兩位是誰???”桑吉道:“這兩位是咱們的游俠,江湖人稱‘玉火二仙’。是近期在咱們部落里聲名鵲起的一對翹楚,男的叫阿納索斯·喚火,女的是瑪拉·恐牙。”

翟秋靈恍呼一聲,轉頭看去,心想難怪那獸人會指點她療傷。這時,咆哮之傲被打的只剩下一十五人存活,伽茲羅格喚他們回來,心中怒極,吼道:“多管閑事,滾開!”蓄力一拳沖出,瑪拉·恐牙回了一掌,不料這掌擊出,她卻被震得身形微晃,朝后退開了。眾咆哮之傲一見,立刻叫好喝彩,又見兩拳跟上,恐牙換伸萼指,撥開那兩拳,踏出一步震氣退敵后,當即止步,不再上前進攻,怕再中伽茲羅格的千鈞之力?!岸杰娚硎植粶p當年吶!”恐牙急忙吐納松胸,小腹外鼓,吐出一口濁氣,面色稍緩,感覺內息已暢,原剛對那一掌,恐牙以掌力硬拚,令她內力大打折扣,心中暗忖幸虧留了真氣護體,若是剛剛戲斗騎兵時將內力一并運出,剛剛那一拳真被震得七葷八素不可。

伽茲羅格輕抖手腕,冷笑道:“兩位部落的勇士,咱們也是老相識了,今天為何要咄咄逼人呢?”喚火走上前來,與恐牙并肩,笑道:“雖然我們是舊相識,但現(xiàn)在陣營不同,講情面也要看立場?!辟て澚_格哈哈大笑,連說了三個好字,捶胸道:“果然還是我暴拳佩服的‘玉火二仙’!能為部落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勇士!但你倆可知道我為什么要為難這位血精靈嗎???我本要抓捕一名軍情七處的侏儒小賊,是一件與部落毫不相關的事情,但這血精靈,從棘齒城到這里,一路與我們作對,她一部落的武僧,為了聯(lián)盟的人打傷打死我數(shù)名弟兄,你叫我如何能善罷甘休?不出這口惡氣,我暴拳有何臉面帶領弟兄們!?”見到喚火臉色一變,他又續(xù)道:“兩位不知內情也就罷了,不知者不怪嘛!懇請兩位不要插手這件事情,我只要得知那侏儒的下落,我暴拳以人格擔保,不傷她性命。”

“這……”喚火回頭看向身后,翟秋靈暗罵這暴拳真會混淆視聽,咬牙切齒道:“你剛剛不就想取下我的項上人頭嗎?這個時候惺惺作態(tài)起來了,呸!惡心!”伽茲羅格笑道:“你放心,有‘玉火二仙’作證,我暴拳絕不傷你分毫,你只需要帶我們找到那侏儒,我親自護送你回迷蹤島,決不食言。”又對玉火二仙抱拳道:“兩位知我伽茲羅格·暴拳的為人,我在此就不啰嗦了。”攤手示意兩位讓路。

聽了伽茲羅格的述說,喚火與恐牙相視無言,猶豫不定間,只到背后格格嬌笑,翟秋靈在又咳了兩聲后,冷眼罵道:“放你娘的屁!要殺便殺,想讓我?guī)銈冋业剿麄?,做你的魔古大夢去吧!我就納了悶了,你們一幫庫卡隆的禁衛(wèi)軍,為何要為難一個侏儒,她因善后腦殘吼的殘局染了煞氣,本就時日無多了,我護送她去往影蹤禪院治病,既不背叛部落,也不維護聯(lián)盟,只是奉命行事,你們可倒好,從怒水河到這里,對人家圍追堵截!還聯(lián)合恐怖圖騰與南海海盜,就因為她是一名聯(lián)盟的特工?還是當初破壞了你的前主子的千秋偉業(yè)!?好個忠孝兩全的狗!奴!才!呀!”

聽到“奴”字,在場的獸人均心中一凜,伽茲羅格雙眸寒芒畢露,殺氣冷然:“血精靈,別找死啊……”恐牙先是心中一厭,本著調解沖突的目的,趕緊壓下火氣,腦子里忽然想到翟秋靈的話,看向伽茲羅格:“血精靈說的,是否是真的?。俊币妼γ娴墨F人頭領微微一怔,嘆氣唱道:“即如此,恐牙請舊友離開罷,莫要再三糾纏,為難她?!?

“若是我不呢?”伽茲羅格陰沉道。

恐牙斂氣哀嘆,右手雙翹式撩展,中指、食指微伸,其余三指皆屈,垂眼悲憤唱道:“這廝不由讓我怒發(fā)。明明落草已成響馬,故念舊情江湖碰盤勸架。汝等賊子蠻橫膽大,殺人放火海走天涯,今日相逢在蔭翠密林下,沒來由仍要掐架?眼前若在榮耀谷,定將你當眾狠狠打趴。鞭腿掃勾拳打,瞧你裝叉不裝叉!”唱時雙腳碧氣翻涌滲入土中,啵啵啵得浮出一個個符咒游走的真氣圓圈,在雙方之間盤踞伸展出一條蜿蜒小路。

翟秋靈身在恐牙身后,離得有一些距離,都能感到女獸人的真氣沛然渾厚,綿綿不絕,自比無可與抗。喚火見到同伴布陣,心中了然,用高等精靈語詠唱:“鳳凰涅槃,化身于吾。洪荒之力,無求無盡?!彪p臂朝外推展,兩道火舌托著四顆碧氣珠子化身成一道火墻,將翟秋靈與桑吉圍了起來。

恐牙抬眼最后一次警告:“現(xiàn)在撤離還來得及……”

“上!”

咆哮之傲的人呼嘯沖鋒,也不管地上的真氣波紋,剛想踏過去,哪知人就像被一股颶風刮過一般被彈飛開來,幾次沖撞之下,人仰馬翻,有人思索一番,提醒順著道路走,果然沒再有人被彈回,一個個舉著武器指著恐牙,冷眼等著示威走路。

恐牙冷笑回瞪,只聽得嗤嗤聲響,跟著各人鼻中聞到一股熟悉的焦臭,濃烈讓人欲嘔,咆哮之傲的有的閉氣,有的伸手掩鼻,不知是從何處傳來的氣味,隊伍后面的一回頭,差點嚇得尖叫起來,最后面的那名戰(zhàn)士,已經(jīng)軟踏踏的躺在地下,動也不動,早已斃命,身上灼燒著人高的火焰,“升騰之焰,還有燃盡!”喚火詠唱過后,噗得尸體突然爆炸開來,星星火球射向四方,將存活的人朝前趕了一趕。

“夠了!”伽茲羅格縱身而起,奮力撞上碧氣,咚咚咚連串的聲音,恐牙布下的真氣居然被他硬生破壞了,兩人超前躍起,飛在空中擊掌齊喊:“龍鳳齊鳴!”恐牙碧氣懸飛,將人幻化成了一只碧綠翔龍,喚火駕焰振臂,一聲禽唳變成浴火鳳凰,兩人分開對上敵人,伽茲羅格十指勾起,左手探出,想抓住綠龍的七寸位,豈料抓了個空,眼前一黑,朔風刮臉,回頭一看,只見綠龍早已遠遠閃開,又聽得呼的一聲,小腹上火辣辣的疼來,伽茲羅格又驚又怒,危急中右爪箍起,抓住了鞭甩他的龍尾,隨著力量被拽上空中。

又一人被焚,帶火的尸首爆炸開,火星疾射,咆哮之傲的眾人欲躲閃逃竄,但已然不及,有兩三個在大呼“快躲開”的聲中,已給火星撞中,立時成為活人,滾倒在地上,沒抽搐幾下,便即斃命。

翟秋靈和桑吉在火墻內看得目瞪口呆,地精感嘆道:“玉火二仙果然非同凡響!”血精靈除了心中暗自佩服,同時奇怪恐牙的功夫路數(shù),既有翡翠林玉瓏派的長拳快打,又帶有一些關北猛虎派的截肘利爪,飛上天去又施展了青龍寺的秘術“青龍狂舞”,邊看邊自嘆:“不知她會不會青龍寺的‘翔龍十八掌’……”說時,只見伽茲羅格倏施詭招,奇速應變,順著力氣蕩上一段,反手倒拽,運力推出,竟硬生生逼停了青龍升空,雙雙墜下空去。

砰砰兩聲,青龍褪去,閃出恐牙的身影,右手一揚,連變了七八個指訣,拍飛兩個騎兵,立時朝伽茲羅格奔去,伽茲羅格起身見她過來,大吃一驚,趕忙招架,拆了十余招,伽茲羅格越發(fā)焦躁起來,喝道:“滾!”手上拆招,腳下并施,恐牙一驚,左臂肘忙朝下抵擋,被逼退兩步,心中暗驚險些被他踢中,強裝鎮(zhèn)定擠出一絲假笑:“督軍好變招!”伽茲羅格游揮拳向她推去,只聽得砰砰砰砰四聲響,伽茲羅格拳風強勁,喚火的火焰也霎時熄滅,僅余幾段燒成焦炭的尸骸。

這時,恐牙身法陡變,腳步閃挪,翟秋靈瞧得明白,驚呼“臥槽”,正是在那日少莊主打的那套拳法,只看恐牙腳上愈走愈快,掌法卻越揮越緩,她心中稱奇:“這套掌法好生古怪,方位變幻多端,攻勢越慢的很,能打得到人嗎?”當即觀望,伽茲羅格周圍已出現(xiàn)了七八個身影,他急忙架臂格擋,防了數(shù)十掌后,猛覺右背微微一麻,似岔氣一般,不由得大驚,知道這是自己只顧得前身,讓恐牙鉆了空子打了背后一下,算計再斗下去,對方真氣越蓄越深厚,發(fā)將出來,自己必處于下風,瞅見恐牙雙掌散馥推來,碧氣縈繞包裹,他暴唳呼喝,迅捷無倫掄臂迎了上去,砰的巨響一聲,雙掌交在小臂之上,兩人各退了出去七八尺。

“我來助你!”喚火扔下一枚火球,飛身撲到,雙爪齊出,抵在恐牙身后,只感一股渾厚力量,推著兩人朝后,趕忙振翅急扇,想卸掉這著股遒勁。

伽茲羅格那邊也不好受,疾退十幾步才止住身子,陡地挺身,只覺全身氣血翻涌,心中又氣又惱,掃看他處,現(xiàn)如今手下只剩下不到十人,俱已負傷,悔恨自己托大,剛欲奮力結束戰(zhàn)斗,一陣疾風漸近,嗖嗖嗖飛來一陣紫風掀起塵土,三枚攻城回旋戰(zhàn)刃插在眾人身前,刃口映著火光,劃出一道如彎月的美妙弧線。

耳聽遠處一陣獸嘯,簌簌葉響,夜深處閃出一片藍星銀眼,數(shù)十騎暗夜哨兵騎著夜刃豹奔了過來。當頭的四騎通神紫鎧重甲,左架貓頭鷹面盾,又持三刃回旋鏢,沒等奔近便翻身下豹,彎腰挺盾,成防御態(tài)。

“林木生長數(shù)十年,火災焚毀一瞬間。各位部落的朋友,你們大晚上的在這沃丹提斯河干什么呢?”聲音從對中傳出,溫文爾雅十分親切。喚火聽得話語,立馬變回人形,對著暗夜精靈部隊叫道:“是大法師埃斯圖蘭嗎?是我!阿納索斯·喚火!”四個持盾哨兵讓出一個口,里面踱出一個白色星紋的馴鹿,上面坐著一名銀發(fā)灰膚金眼的暗夜精靈,那暗夜精靈看向喚火,頷首道:“原來是喚火朋友,你們這是在……”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獸人,立馬會意,嚴肅道:“原來是被‘咆哮之傲’的人纏上了,士兵們!”他一揮手,哨兵們紛紛轉身,對準了伽茲羅格一方。

按他的脾氣,絕不會為了自保遁逃而去,但如今情勢漸居不利,伽茲羅格強壓怒火,揮手示意撤退,自己也翻身上了一頭座狼,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帶著余眾奔上了山坡,“原來忠于部落的‘玉火二仙’,也是與聯(lián)盟暗通款曲的欺世盜名之輩!看樣子是我伽茲羅格·暴拳高看你倆了,好生失望?。〗袢樟裟銈冃悦?,乖乖回去過安穩(wěn)日子吧,別再讓我們遇到,與我‘咆哮之傲’作對,死無全尸,純血獸人,一統(tǒng)天下!”眾“咆哮之傲”騎兵跟著伽茲羅格喊著后半句,聲音回蕩在山谷之中,久久才消散。

對他們的呼喊,玉火二仙沉默嘆氣,垂頭不語,過了良久,馴鹿走近,“敵人已經(jīng)走了,喚火兄是不是該收了神通了?”那埃斯圖蘭低頭看向他倆,喚火忙回神施禮:“啊,抱歉!我這就熄火。”說著詠唱咒語,掌心朝上在胸前一抹,喚出一根如大戟的鳳焰法杖,朝地上一插,杖頭的紫水晶嗡嗡作響,將這里的火焰吸收了干凈。

收起法杖,喚火剛想與埃斯圖蘭寒暄,就聽到身旁噗的一聲,恐牙一口鮮血噴到地上,雙眼眼一黑,直挺挺的仰倒下來,身子落地,卻已不覺疼痛,就此人事不知了。眾人大驚,兩名隨隊祭司趕忙過來查看,埃斯圖蘭命人牽來兩只豹子,讓喚火帶著恐牙騎上一頭,又讓翟秋靈與桑吉騎上一頭,留下幾名精靈法師在著火處施些冰系魔法,以防復燃,便帶著大部隊急忙先趕回營地。

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翟秋靈見到道路前方星光漫漫,笠木縈繞小精靈的月門后,一座暗夜精靈風格的石質塔樓矗立在深林空地正中,聽桑吉介紹,這營地原先是埃斯圖蘭的魔法學院,為年輕的精靈教授魔法,后來在黑龍禍世時重歸暗夜精靈族中,便將學院變成了聯(lián)盟的一個營地。

“噢!大法師原來是辛德拉的上等精靈呀?!钡郧镬`點頭呢喃,她知曉這批人,大地未開之時,駐留在這兒埃雷薩拉斯的那批精靈法師,便是這辛德拉上層族群,她許久前還驚奇怎么暗夜精靈又開始使用魔法了,原來是這個原因。

到了營地,喚火執(zhí)意不進營地,埃斯圖蘭理解,叫哨點讓出一個帳篷,喚火道了謝,扶著同伴進了營外的哨帳,翟秋靈見狀也不好意思進到營地,與桑吉在帳外坐著,靜看帳內兩人療傷。

帳內,喚火潛運法力,在為恐牙疏解痛楚,恐牙盤膝坐在枕墊上,閉目挺腰,滿頭大汗。翟秋靈長舒一口氣,閑來無事,按照恐牙的方法運氣行了幾周,內息稍見平靜,體內的傷勢已無大礙,心下大慰,只讓祭司替她包扎了腿上的傷口,便笑拒了其他的治療,說道:“我現(xiàn)在想睡會兒,卡多雷祭司?!弊屗麄兲嫔<鼈o助喚火治療恐牙。

看著他人忙活,翟秋靈只感身困體乏,眼皮漸漸沉頓,連打了兩個哈欠,不知不覺便倚著撐桿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翟秋靈聞到一股清香,慢慢睜開碧眼,見到篝火耀眼,又即閉上,聽得桑吉歡聲喚道:“翟大師,醒醒。吃飯啦!”

剛欲坐起,突聽到帳內一女人說道:“你是從何處學到我的拳法???”翟秋靈轉頭看去,見帳內只坐著一灰皮獸人,正喝著一碗夜鱗魚湯,不是瑪拉·恐牙又是誰呢?

翟秋靈驚道:“我學你的拳法?”恐牙微笑道:“你擋在地精面前,擋下庫卡隆先鋒那一斧子,還了一拳,用的正是我自創(chuàng)的拳法,只是不知是你受傷過重,還是不太會用,沒能震死那狗東西真是可惜了,要是我施出那一拳,他早帶著榮耀去了?!?

翟秋靈喃喃不解道:“那時候我用的……我用的啥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恐牙道:“你當時是否覺得手指少沖穴炙熱難耐?”翟秋靈心中一怔,趕忙回道:“是的,是的。當時我只敢內力燒的手掌難受,便打出了那一拳?!笨盅佬χ鴵u了搖頭,嘆道:“那你還說你不會我的‘萬相拳’?虧得你悟道心訣根基不錯,要不然定會經(jīng)脈盡斷,當場斃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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